庭院的寬闊屋檐下，著的皇太妃，左手撐著側臉，斜靠在小案上，姿勢稍顯慵懶，臉上帶著微醺的酡紅，右手還拿著酒碗自酌自飲。

　瞧見畫舫回來，上靈燁放下了酒碗，也驅散了上的酒意，起步履盈盈穿過院墻，開口道：

　“左凌泉修煉去了，宅子里靈氣充沛，房間也都空著，你們找個環境好的地方住下即可。”

　姜怡還在理案卷，案卷從天璣閣不停傳來，按照往日規律，不到晚上理不完，因此并未下船，冷竹也在跟前幫忙。

　吳清婉和湯靜煣下了畫舫，欠一禮打了個招呼后，拿著隨件便開始找落腳的房間。

　上靈燁雖然想懶，但安排姜怡當苦力，不聞不問也不行，便想著到畫舫上問一下工作。

　只是還沒上船，就瞧見著鵝黃的湯靜煣走了過來。

　湯靜煣和上靈燁份、國際、修行輩分差距都很大，加上中間橫著個上老祖，彼此接不多，可以說是從沒單獨相過，彼此不是很。

　湯靜煣想和上靈燁接，但不好直接過來搭訕，為了找個由頭，就把除了吃啥都不會的團子給推了出來當話題。

　此時湯靜煣快步走來，手里捧著茸茸的團子；團子則是小爪爪朝天躺著，歪眼斜，還吐著小舌頭，一副‘鳥鳥不行了’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可憐。

　上靈燁很喜歡團子，瞧見此景自是有點張，閃來到游廊里，低頭查看：

　“團子怎麼了？”

　“嘰~~”

　團子弱弱地一聲，意思大概是“鳥鳥不行了，死之前想再吃一條小魚干”。

　不過這意思也只有湯靜煣能理解。

　湯靜煣見團子演過頭了，兇了它一眼，然后道：

　“讓娘娘見笑了，它和娘娘待了段日子，想你的，晚上覺也不好好睡，吵著要來看你，不知道娘娘方不方便。”

　上靈燁見此松了口氣，在游廊的長凳上坐下，把團子接過來捧在手心，拿出一條喂貓的小魚干喂給團子：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平時也沒事兒，也想讓它陪著，就是它更粘你一些，本養不。”

　團子翻起來，蹭著上靈燁和的脯，“嘰嘰~”兩聲，想是在說‘有吃的就養得，鳥鳥出了名的’。

　湯靜煣都不知道怎麼說好吃懶做的團子，也沒再搭理，坐在了上靈燁側，順勢詢問道：

　“聽說娘娘一個人在宮里住了八十年，想來是苦的……對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師父怎麼不讓你改嫁呀？是不是宮里的規矩不讓改嫁？”

　？？

　這種人家的閑話家常，上靈燁還未曾聊過，愣了下，才微笑道：

　“帝王駕崩后，除皇后誕下皇子的妃子外，其他妃子可以按照禮法出宮改嫁；不過我也不算嫁進宮，有名無實罷了……師尊其實也說我可以出去了，不過暫時沒想好去哪兒。”

　湯靜煣主要就是想打聽死婆娘的弱點，然后想辦法想嚇得死婆娘不敢來，別在壞的好事。想了想又道：

　“你師尊鬼上……嗯……用了我幾次，不過我和還不怎麼悉，好奇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上靈燁撓著團子的胖肚肚，回想片刻，才道：

　“師尊很厲害，無所不能、出塵于世，讓人覺得難以企及，嗯……如果世上有圣人的話，應該就是師尊那樣。”

　湯靜煣半點不信，在眼里，上老祖就是個神通大點的死婆娘，還特別不講理那種；不過這些話，不好當著人家徒弟說。微微點頭道：

　“是嘛，嗯……你師尊有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比如老鼠……老鼠估計不至于，就是類似的東西……”

　？？

　上靈燁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認真思索了下，回答道：

　“沒有，鐵鏃府‘有進無退’的格言，就是從師尊那里傳下來的；世上沒有能讓師尊害怕的東西，也沒有能擋住師尊的人與事。湯姑娘問這個作甚？”

　湯靜煣暗暗彈了口氣，輕嘆道：“也沒什麼，就是好奇罷了，世上竟然有什麼都不怕的人，真厲害。”

　上靈燁聊了兩句，倒是也起了興趣，詢問道：

　“師尊是怎麼附到你上的？我以前從未見過類似的法，奪舍之會吞噬原主，但你一點事兒都沒有，一直想不通。”

　湯靜煣其實也想不通，搖頭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經常不請自來，也不挑時候……”

　？

　上靈燁心思極為敏銳，聽見這話，心中微微一。

　老祖害怕的東西……

　來的不挑時候……

　這是覺得師尊礙事，想找辦法防止師尊附？

　上靈燁還沒琢磨完，湯靜煣就繼續道：“不過你師尊都是為了幫小左，我也謝的，就是好奇問問罷了。”

　說完后，湯靜煣問不出上老祖的弱點，也不好再繼續瞎扯，起告辭，帶著鳥鳥離開了游廊。

　上靈燁看著湯靜煣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抓住了什麼東西。

　如果師尊只在給左凌泉護道的時候過來，湯靜煣不應該抵才對。

　既然想尋找防止師尊過來，肯定是師尊在不合時宜的時候附了……

　什麼時候算不合時宜？

　“……”

　上靈燁微微瞇眼，想起上次在灼煙宗，瞧見湯靜煣和左凌泉親熱的事。

　當時聽見那聲‘你再敢’，至今仍然覺得是師尊說的，只是當時沒能抓現行；難不老祖確實來過，但事后又走了？

　兩個人親熱的時候，左凌泉手還放在子里面，老祖過來，還說‘你再敢’……

　上靈燁不太敢往下想了。

　這事兒不能僅靠猜測來定論，還得找到真憑實據，但證據顯然不好找。

　上靈燁斟酌片刻后，干脆想了個簡單的法子——當面去套話。

　打定話主意后，站起來，攤開雙手，渾真氣流轉。

　很快，上靈燁上的金開始發生變化，漸漸收變形，化為了一襲暖黃的褶，和湯靜煣同款。

　雍容華的妝容和臉頰，也發生細微變化，連高都稍微低了些，漸漸變了截然不同的模樣。

　變化形的法，要強行微調全，且不斷持續，真氣波太大；哪怕長得再像，修士還是能一眼辨別出異樣，本騙不了修行中人。

　不過上靈燁對此并不在意，畢竟要裝的也不是湯靜煣。

　上靈燁低頭看了看鼓鼓的脯和腰圍圍，確定大小沒問題后，眼神微冷，做出師尊平日里鳥瞰蒼生的威嚴模樣，走向了府邸后方的修行室……

　——

　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