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封認真思索了下，微微點頭：

　“照這個說法的話，此子的上限，確實不容小覷。”

　兩人正閑聊間，一把飛劍掠過莊園，懸浮在游廊之外。

　腰上著折扇的左云亭，抱著齊甲的腰站在飛劍上，開口就道：

　“仇叔，我弟是不是來了？在哪兒呢？我帶齊甲去見見世面。”

　老陸搖頭道：“你弟自己的修行道，不要妄加干涉，讓他往上打吧。”

　齊甲也是點頭：“臥龍都快吹上天了，要是上場就被打趴下，還不把我中洲臉全丟干凈？先見識下你弟的水準，能眼的話，再把他拉進來；要是天賦平平，臥龍的名號就讓云正來頂一下，免得丟人。”

　左云亭有點不高興了：“就云正那模樣，能和我家凌泉比？”

　“劍客用劍說話，明天打完了再說，不然以后外面發現，‘中洲三杰’是倒著排的，我中洲齊甲還怎麼在修行道混？”

　老陸呵呵笑了下：“倒著排不至于，應該是兩頭翹。”

　仇封對此持否認態度：“用兩頭翹形容太含蓄，我覺得應該是兩座高山之間，夾著一條深谷。”

　左云亭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想哪兒去了，抬手在口比了個圓又大的作：

　“兩座高峰，夾著一條深谷……仇叔這形容妙啊，不愧是中人。”

　？？

　老陸和齊甲無言以對。

　仇封憋了半晌，才緩緩點頭：

　“唉，還是低估你了，看來你弟的上限，比我想的還要高些。”

　“那是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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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囂漸靜，街面上又恢復如常。

　經過一場小曲，時間已經臨近子時。

　左凌泉和林等人告別后，在茶舍東家的介紹下，找了一棟臨河的小樓落腳。

　兩層小樓被竹林圍繞，環境清雅，專門為份較高的人準備，里面陳設齊全，還能瞧見響水河的夜景。

　姜怡本來有點困倦，出了方才的事兒，反而更神了，進小樓后，就在小樓里走來走去，說著：

　“我方才已經和皇太妃娘娘打過招呼了，太妃娘娘讓你盡管去，在鐵鏃府大門口，不答應，青尊主來了都不敢你，你放開了打即可……”

　左凌泉聽著未婚妻囑咐，關上房門，在臨河的窗口看了眼。

　天地寂寥，窗外河水如墨，倒映著長街燈火；雪花隨風落下，卻覺不到半分冷意，風景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左凌泉把窗戶關上，遠的些許嘈雜也徹底清凈下來。

　小樓里擺著燈，散發出暖黃的芒，照亮了客廳里的棋臺、茶案，墻邊有樓梯通向二樓，應當是寢居的地方。

　左凌泉來到了二層，眼是一間臥室，臺上放著打坐的團，屋里一張大床，屏風后還有浴桶、柜等，和俗世的陳設倒是差不多。

　姜怡跟在后面上了樓，發現好大一張床，話語下意識頓住，瞄了左凌泉背影一眼，開口道：

　“你明天還要和人單挑找場子，好好休息，我……我不打擾你。”

　說著想下樓。

　左凌泉對于明天的切磋，并沒有什麼力，搖頭道：

　“單挑打擂臺罷了，沒必要這麼張。”

　“你可別大意，九宗嫡傳哪個不是天之驕子？這事關我大丹國威，你不說全勝，至得打出點名氣吧？”

　“公主越這麼說，我越是張，明天反而可能發揮失常。”

　“……”

　姜怡聽見這話，抿了抿，還真不敢繼續叮囑了。

　左凌泉在房間里環視一周，確定沒什麼異樣后，轉頭道：

　“洗洗睡吧，養足神，別明天我打架的時候你睡著了，那我耍帥給誰看？”

　姜怡確實沒什麼睡意，但也不想打擾左凌泉養蓄銳，不再多說，轉走進了屏風后面沐浴的地方。

　浴桶質地，還有幾盞氣氛燈，墻上也掛著名家的畫卷，還有疊好的睡袍放在托盤里，什麼都有，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水。

　左凌泉自然不需要通知小斯送水過來，他來到臺上，抬手輕勾，一線水流就從河流中飄了起來，在空中輕飄飄地劃過，來到屏風后的浴桶里。

　響水河的源頭在鐵鏃天，金生水，水里面蘊含的靈氣濃郁，所以從天上看起來呈墨黑，但實際水質極為清澈。

　姜怡看著左凌泉施展神通，還抬手了懸浮的水流，眼底有點羨慕：

　“還方便的。等本宮以后學會這手段，幫你也打一次水。”

　左凌泉想了下：“火、土、金、水，公主殿下想掌握這手段，得幽篁四象境，估計有的等。”

　五行各有優劣，姜怡對此倒也不在意，輕哼道：

　“土克水、火克木，我倆都是兩儀境的話，你被我天克，本打不過我。”

　“那倒是。”

　“誒？你說云水劍潭的人，不會派個五行親土的和你打吧？”

　左凌泉還沒遇上過五行親土的修士，不知道是個啥效果，他想了想道：

　“到了幽篁境，五行相克才會展現出來，目前影響還不大。而且我亮出了墨淵劍，已經表明親水，云水劍潭若是派個五行親土的來針對我，屬于不要臉皮，應該不會遇上。”

　姜怡微微松了口氣，待水放滿后，抬手去解紅的腰帶。

　左凌泉抱起胳膊，靠在墻上看著。

　姜怡剛解開子，出鼓囊囊的清婉同款胖頭魚，發現左凌泉沒走，又連忙把襟合上，偏頭道：

　“你做什麼？”

　“哦，在想事，公主見諒。”

　左凌泉似是才意識到不對，很識趣兒地轉走向了屏風外面。

　姜怡盯著左凌泉的背影，直到消失后，才繼續裳，很快屏風后面響起了水花聲。

　只隔著一扇屏風，左凌泉其實可以覺到水流的變化，甚至可以控制水流幫姜怡澡。

　但怕把姜怡嚇到，左凌泉還是沒來，在床榻上坐下，眼神掃了圈兒，找到妝臺上同鏡模樣的‘水中月’。

　他抬手驅水中月，銅鏡錦變幻，很快浮現出了一個說書堂類似的大廳，有個老儒生在上面講著：

　“……南荒劍子劍無意，明日向云水劍潭問劍……”

　嘩啦——

　忽如其來的聲響，把姜怡嚇的一哆嗦，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此戰是這次九宗會盟第一場大戰，劍無意名聲頗高，但所知的消息寥寥，以今日所見，年齡不會超過二十五……”

　左凌泉微微皺眉，覺得這老頭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他也沒了聽下去的興趣，銅鏡下面的咒文。

　銅鏡中畫風一轉，出現了一個面蒙黑紗的修，以及引人遐想的呢喃：

　“嗯~啊～……”

　聲音還大。

　左凌泉雙眸一瞪，這次沒找遙控，很練地揮手把畫面調了回去。

　但姜怡明顯聽到了。

　屏風后面水花聲小了些，寂靜片刻后，沒有任何反應，好似沒聽見方才那旖旎的哼聲。

　但房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