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初冬。
城外的風波結束后,灼煙城周邊的人陸續返回,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左凌泉等人在灼煙宗的小福地里暫住,有上靈燁的份在,灼煙宗也不敢怠慢,把整個溫泉湖都讓了出來,給上靈燁養傷。
上靈燁被震傷了經脈氣府,外表上看不出異樣,但要恢復如初,也得花費不時間。
這段日子里,左凌泉并未再打擾上靈燁,自己認真練習法,為九宗會盟備戰。
上靈燁教的法也不多,除開‘求雨’‘化霧’這種水系修士必備的小法,厲害招數就教了兩個。
一個是‘飛霜’,相當于水法中的‘火環’,不過火焰變了冰刺,破土而出刺擊周邊敵人,范圍和威力視自修為而定,據說強者能冰封千里,缺點和火環一樣,只對地上的目標起效。
還有一個是鐵鏃府的招牌絕技‘貪狼’;貪狼象征強力統治,此是上老祖所創,算是的巔峰,可以將五行之凝結為實,隨心意控,變化萬千。上老祖在棲凰谷上空凝聚出一條金屬蛟龍,用的就是此;左凌泉肯定沒老祖那麼大本事,不過只要學會了,作用同樣不小。
至于境界方面,左凌泉已經到了靈谷六重,強行沖七重時間有點急,因此除開練習法,閑暇時間并未再提升境界,而是幫著清婉修煉。
至于怎麼修煉,不言自明。
不過想一次修婉婉兩個月,顯然不可能,他和婉婉得了,房子也不了。
清婉終究沒有正式確認關系,師長的樣子還是得做做,特別是上靈燁和湯靜煣在跟前,本不敢放開,每次修煉都得確保安全后才能開始,還給左凌泉限制時間,兩個人不能失蹤的太久,避免湯靜煣想歪。
除開修煉,清婉就在灼煙宗進修,學了些風木雷法,還有煉的基礎知識。
自從得知天坑的始作俑者是二叔吳尊義后,吳清婉心里就有一‘給吳家丟人’的挫敗。
畢竟親二叔都敢和八尊主掰扯掰扯了,卻只能被晚輩摁著,這要是不好好學點手藝在上,以后哪里好意思去認親。
但煉比修行還難,都是靠天材地寶堆出來的,還很吃天賦。吳清婉以前在棲凰谷沒機會接,如今即便有天材地寶支撐了,兩個月下來,也沒煉合格的法。
唯一能用的東西,估計就是一條會發的白尾,不過這是左凌泉慫恿做的,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沒敢拿出來。
湯靜煣這段時間,倒是比較無聊。吃飯睡覺打團團都是在修行,本不用自己費心,兩個月下來,不知不覺就靈谷六重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反超左凌泉,這天賦看的上靈燁都為之汗。
可能是得來的太容易,湯靜煣自己反而沒啥特別覺,最關心的還是和左凌泉的問題。
因為擔心把上老祖再次引來,被上靈燁發現,左凌泉這些日子非常老實,除開手拉手說話,沒有再做出格的舉。
湯靜煣心里其實也不饞,但該欺負的時候不欺負,也算是剝奪了被欺負的權利。
以湯靜煣火海中都不忘記抱著自己錢箱子的格,該來的沒來就是吃虧,這份怨氣自然發泄到了上老祖上,每天都在屋里奚落上老祖半個時辰。
上老祖可能也自閉了,再也沒回應過湯靜煣。
日起日落,時間一晃就到了十月中旬。
上靈燁休養得差不多后,乘著畫舫,帶著三人踏上了歸程。
船是上靈燁的,自然也不心疼那點驅船只的神仙錢,開足馬力全速返航,回到大燕京城約莫也就兩天。
畫舫中只有一個隔間,上靈燁在里面補充靈氣養傷,湯靜煣和吳清婉則待在船艙里。
船艙雖然空間不小,足以住三個人,但上靈燁在跟前,左凌泉不太好湊在一起,就獨自坐在甲板船頭打坐。
已經到了初冬,大地上多了幾分蕭索,天上更是寒風獵獵。
左凌泉閉目盤坐,圓滾滾的團子,蹲在間發呆,天上的風兒很喧囂,團子頭上的白絨都被吹了偏分。
團子之所以不回船艙里呆著,是因為這些日子上靈燁在跟前,小魚干張口就來,喂得太多,養了一過年膘,被湯靜煣嫌棄了,有點不開心。
旅途十分枯燥,一人一鳥就這麼相對無言地坐在外面,也不知過了多久,團子才神了幾分,看向前方的云海,抬起小翅膀指了指:
“嘰嘰~”
左凌泉收功靜氣,睜開眼簾,朝前方看了一眼——視野盡頭,有一艘仙家渡船在云海間航行,船只很大,圍廊間有很多人來回走,上面有桃花的標記。
畫舫走的是掩月林開辟的航道,速度又快,從后面追上其他渡船并不稀奇。
左凌泉略微掃了眼,從宗門徽記上辨認出了是九宗之一桃花潭的渡船,想來也是去參加九宗會盟的。
畫舫帶有障眼法匿形跡,在空中飛行離遠了很難察覺,對方渡船上的宗門弟子并未注意到畫舫。
左凌泉很快從后方追上了渡船,彼此間隔一里的距離。
左凌泉聽上說起過,桃花尊主和上老祖關系不好,自然是想看看船上的況;只可惜對方的船上也有遮掩陣法,只能看到船上人模糊的廓,沒能瞧出任何東西。
雙方很快肩而過,左凌泉收回了目,了還在回頭打量的團子,準備繼續打坐。
后方的船艙里,好像也察覺到了靜,艙門打開,白如雪的吳清婉走了出來,探頭回了幾眼:
“方才有艘船過去了?”
“是啊,好像是桃花潭的船。”
“哦……”
吳清婉收回目,并未回到船艙,而是走到左凌泉跟前坐下,抿了抿,言又止。
團子還是喜歡和的地方,見狀跳到了吳清婉規模很大的脯上,愜意地“嘰~”了一聲。
左凌泉瞧見吳清婉的臉,就知道有話要說,詢問道:
“怎麼了?”
吳清婉勾了勾耳邊的發,醞釀稍許,才道:
“回去后,你和姜怡就把婚事辦了吧;別再拖下去,全家就姜怡不知道你和我的關系。”
家里就五個人,其實現在已經是,只有姜怡主仆,不知道小姨先下手為強的事了。
左凌泉對于這個提議,點頭道:
“這次要在京城待的時間比較長,我回去和姜怡商量一下,答應我就盡快辦婚事。”
吳清婉微微頷首,斟酌良久后,又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終眷屬,事就可以說開了。到時候我也不用裝師長小姨什麼的,在靜煣面前也能氣些。不然靜煣現在一口一個‘清婉妹子’,我都不好意思還;明明是我先那什麼的,認姜怡當姐姐也罷,算我還債,怎麼弄著弄著,我倒是老幺了……”
左凌泉有些好笑:“婉婉在我眼里,是最大的一個。”
“嗯?”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覺得這話另有所指,蹙眉道:
“什麼最大?”
團子很通靈,用腦袋在很大的靠枕上蹭了蹭:
“嘰~”
“……”
左凌泉忍俊不,還沒笑出聲,就被吳清婉狠狠擰了下腰,疼得倒了口涼氣,連忙道:
“沒有什麼大小,都一樣大,我倒數第二,團子最小。”
吳清婉懶得再搭理這些渾話,把團子也塞回了左凌泉懷里,起走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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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宗會盟,相當于整個九宗年輕修士的科舉大考,九宗長者冬至開始選人是放榜,修士之間的角逐早在去年已經開始。
隨著冬至的日期臨近,軸的、看熱鬧的修士全都到了,半個玉遙洲范圍,哪怕只過來了極小的一部分人,加起來也難以計數。
雖說地點在鐵河谷,但幾百里外的臨淵城都已經人滿為患,周邊郡縣城亦是如此,可以說大街上的修行中人比凡人還要多。
大燕王朝只是九宗部的一個王朝,對于大燕朝廷來說,這些修士大部分都是從境外來的,份背景、道行品一概不知,安保力極大。
鐵鏃府就在附近,臨淵尊主在上面鎮著,沒有修士敢惹大子,但蒜皮的小事兒可是數不勝數。
姜怡作為緝妖司代班主,這幾天頭大如斗,被那些不仙不凡的案子折騰得快沒了脾氣。
比如某修士了凡心,跑去俗世青樓過夜,事后豪擲十枚白玉銖隨風而去,結果青樓老鴇不認識,視為白嫖報。
還有仙人境修士心來,到算命攤子上算命,算命先生說他能活到八十歲,他已經一百六,于是報說算命先生愚弄百姓騙錢。
特別是最近九宗會盟,修士齊聚臨淵城周邊,茫茫人海出奇葩的幾率實在太高,甚至還有仙人被仙人跳的。
本來都是些無關要的小事,但緝妖司涉及凡人的案卷,必須由皇太妃過目。
姜怡看著這些七八糟的事兒,只覺人都麻了。
時間已經夜,太妃宮里枯葉凋零、人煙稀,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孤寂。
天璣殿,忙完公事的姜怡,抱著了一整圈兒的白貓,走向燦池,長長嘆了口氣,神疲倦。
冷竹已經熬得有些蔫兒了,沒打采的走在側,給阿貓喂魚干,碎碎念道:
“公主,咱們不會一直在這里待著吧?”
“不會,太妃娘娘應該過幾天就回來了。”
“這話公主都說了好多遍了,幾天之后又幾天,都兩個多月了,緝妖司的人為了稱呼方便,私底下都直接把公主‘三圣’了……”
姜怡眼神也很無奈:“太妃娘娘能給機會,是信任我,要好好珍惜才是。再者,我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直接撂挑子,撂挑子我們倆還怎麼在燦池修煉?”
冷竹也知道天下沒有白泡的澡,也不抱怨了,跟著姜怡來到了寢殿外。
上靈燁早就可以不眠不休,往日閑暇時分,也是在正殿里假寐,沒有回寢殿睡過覺,這段日子姜怡和冷竹住下,才在床上睡了幾次。
燦池在寢殿的側面,外觀看起來就是一個規模很大的浴池,宮閣外側的廊柱上以咒文做裝飾,其水霧繚繞,池子由白玉石制,底部泛著玫瑰紅般的芒,只是站在水池邊就能覺到一撲面而來的熱氣。
燦池有祛除雜質、改善魄的功效,對于煉氣境的修士來說是最佳的修行福地,正適合姜怡和冷竹這種底子不佳境界又不高的修士。
姜怡把白貓放在地上,讓它自己去玩兒,然后進了空的燦池,上紅落,出花間鯉和錦緞薄。
冷竹同樣下了宮,出苗條纖瘦的段兒,站在背后,幫姜怡解開肚兜的系繩,將服疊好放在托盤里后,姜怡已經一頭扎進了水池里,開始仰泳。
兩座鼓鼓的玉山,從水面上飄了過去……
“……”
冷竹低頭瞄了眼自己的脯,眼底有一丟丟的羨慕,站在水池邊,著鼻子,準備跳下去陪著一起洗,外面忽然傳來一聲:
“喵~”
事忙完后宮都各自去休息了,上靈燁往日不需要人伺候,寢殿周圍也沒人。
姜怡浮出水面,疑看向外面:
“貓怎麼跑回來了?是不是有事兒找我?”
“我去看看。”
冷竹見此,也不跳下去了,拿起裳走向浴池外側。
只是剛轉過屏風,還沒把肚兜從頭上套過去,就撞在了一個很高的人懷里,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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