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鯰國的靜剛過去不久，出了事兒再去平息，平一百次都改變不了大局，最重要的還是防患于未然。

　月之下，胤恒山的白玉宮閣，懸浮著十余面水幕，里面顯出一座座祖師堂的場景。

　鐵鏃府及其下宗的掌門、長老，恭恭敬敬的站在祖師堂畫像前俯首作揖。

　金子在蓮花臺上盤坐，開口道：

　“九宗潛藏的異族修士不在數，‘神降臺’只要出現一次，就有可能釀伏尸千里的大禍……派人巡查大燕王朝以南所有宗門、世家、渡口、天福地……”

　上老祖做事向來霸道，連同為三元老的兩大尊主都不怎麼放在眼里，自然是想查誰查誰。

　但大燕王朝以南可不止鐵鏃府，還有驚臺和云水劍潭，上門檢查各家勢力不對外開放的地域，等同于掉子看看鳥有多大，不用想都知道會得罪人，徒子徒孫還是得考慮人世故。

　大燕帝王側面的水幕，是鐵鏃府的祖師堂；材魁梧的司徒霸業，拱手道：

　“按照九宗盟約，宗門自治之地，無真憑實據，宗門不可界執法；靈燁暗中去灼煙城調查，已經讓天帝城不滿，只是查到了‘神降臺’，才沒有借機發難。派人直接上門搜查南方所有宗門，驚臺和云水劍潭必然不讓進門，而且也壞了規矩，讓他們自查自糾可能要合適些。”

　司徒霸業能當府主，是以管理能力見長，其他八大宗門的宗主也是如此。

　宗門部會議，自然是可以勸諫的，若都是老祖的一言堂，再大家業也立不住。

　上玉堂對于這番勸說，回應道：

　“仇泊月和李澗楊都對本尊不滿，下令讓他們自查自糾，他們不可能聽命，聽命也是奉違。”

　司徒霸業思索了下，還是搖頭：

　“規矩是老祖所定，若是我等率先過界，日后難以服眾；過兩個月九宗會盟之時，弟子與諸宗長老認真通此事，務必商議出一個妥善解決之法，給予老祖答復。”

　十年一次的‘九宗會盟’，其中一個作用，就是九宗管事兒的長者，坐在一張桌子上談事兒，調整修訂盟約。

　盟約的細節很多，這次要談的，估計就有‘百姓炸仙家山門該不該懲治’‘修裳跳舞該不該讓其用天遁塔’等等。

　如果沒有規矩可循，哪怕是狗屁倒灶的小事兒，也有可能引起兩個仙家豪門的拼。

　上玉堂思考了下，最終還是以自己定下的規矩為重，點頭道：

　“去吧。”

　“是。”

　宮殿中的水幕依次散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小母龍落在了蓮花臺上，有些嘆的道：

　“你以前多莽一丫頭，怎麼走到山巔了，反而弄這麼多條條框框限制自己？要是換做以前，你肯定提著子把九宗掃一遍，誰敢不服打誰。”

　上玉堂孤零零的坐在天外宮閣之，搖頭道：

　“能限制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我并非全知全能，如果不給自己套上枷鎖，總有做錯事的一天。”

　小母龍有些無聊的擺了擺大腦袋：

　“唉～還是以前天天打架舒坦，本以為道行越高越逍遙，卻沒想到站在山巔就得扛起天空，免得天塌下來把矮個子砸死……”

　“嗯~”

　小母龍正在嘰嘰歪歪，一聲旖旎曖昧的聲響，忽然出現在空曠的殿堂里。

　小母龍可能從出生起，就沒從主子口中聽到過這種‘古怪’的哼聲，愣了片刻，才茫然看向旁邊的金子。

　上玉堂向來無波無瀾的面容，竟然皺起了眉，修長的五指掩住，雙眸中睥睨眾生的氣勢也減弱了很多，一難以描述的意味，不停浮現又被下。

　小母龍認真起來，仔細盯著金子的雙眸：

　“你……發春了？？”

　“沒有，運功出了岔子。”

　上玉堂想要閉上眼睛，但雙肩卻微微了下，盤坐的姿勢也瞬間變了側坐，似乎是夾了……

　“我滴個乖乖！”

　小母龍好似發現了新大陸，湊近想仔細打量，哪想到主子抬手就是一掌，把它給拍暈當場。

　上玉堂眉鋒蹙，下意識攥著龍鱗長的擺，不停用畢生所學之，制心底的莫名沖擊。

　但那難言的覺，卻好似發自神魂深，除非自我了斷溟滅魂魄，不然本沒法斬斷，還愈來愈強。

　“這個破凰……”

　上玉堂可以強行制的不適，但不掌控的東西，本不敢放任，特別是心底的沖。

　因為稍有不慎跺個腳，都有可能踏碎方圓數百里的一切。

　上玉堂僵持片刻后，發現沖擊不曾停下，還愈來愈過分，面微冷，眼底浮現出金流……

　------

　清雅水榭，息若有若無。

　竹黃的臥榻上，湯靜煣眼神迷離，手兒還本能勾住左凌泉的脖子，心神卻早已沉了春江水。

　湯靜煣比較出汗，額頭上掛著些許汗珠；深藍的襟解開了些，出了繡在肚兜上的胖團子。

　哪怕失神狀態，湯靜煣也比較保守，單手掩著襟，避免小左得寸進尺。

　但暈乎乎的，有些顧上不顧下。

　左凌泉側躺在榻上，可能是太過投，手也不知放在了哪里，如同捂住了剛出水的熱豆腐……

　寸草不生……

　也不知親了多久，湯靜煣眼神恢復了些，似是察覺到什麼。

　“嗯？”

　湯靜煣瞬間清醒，想要推開左凌泉，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僅僅是一剎那的拖延，眼底就開始涌現出金流。

　！！

　還來？！

　左凌泉猛地一僵，沉醉的心神迅速恢復，想要分開，但和上次一樣本來不及。

　前子的雙眸，瞬間化為了冰冷，讓他難以彈分毫，只能彼此對視。

　子似乎早已料到會出現什麼場面，這次過來后沒有再咬舌頭，而是利落的偏頭抬手，推開了左凌泉的臉頰，冷聲道：

　“你再敢……敢……”

　話語又戛然而止。

　左凌泉覺右手被夾的生疼，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氣，估計是想把他手擰斷。

　“嘶——輕點。”

　子眸子瞪的很大，眼中的冰冷，也只保持了短短一瞬，就浮現出了小人怯的凄楚。

　咬著下，有些慌的想推左凌泉的手，中途又變了捂住，怯怯、仿徨無措，雖然換了個人，反應倒是很符合目前的境。

　左凌泉冷汗都下來了，想對老前輩禮貌些，卻又彈不得，只能心驚膽戰的道：

　“你先把我放開行不行？”

　子顯然沒料到這幅軀殼如此難以控制，確實有點無措，聽見這話，才解開了左凌泉的定。

　左凌泉恢復了自由，連忙收回了胡來的右手，正想說話，忽然聽見水榭外面傳來一聲呼喚：

　“師尊？！”

　兩人臉都是一變。

　子眼底顯出金流，想要離開。

　但上靈燁什麼修為？

　兩座水榭不過隔著十余丈，上靈燁僅僅一個閃，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子眼底的浩渺與金流瞬間消失，變了尋常兒家的和驚慌，抱住了左凌泉，還“啊！”了一聲。

　左凌泉也不確定老祖走沒走，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竹黃的臥榻旁，上靈燁換上了一襲新的，臉雖然還有幾分蒼白，但大抵上已經看不出和往日的區別。

　上靈燁澄澈雙眸中，本來帶著恭敬和的狐疑，瞧見眼前的場景后，神就是一呆。

　只見臥榻之上，左凌泉單手摟著材韻的子，臉上還殘留著胭脂痕跡。

　子衫不整，臉上紅未散，子也拉的有點高；左凌泉的手還沒完全收回去……

　上靈燁難以置信的盯著兩人：

　“師尊，你……你們倆？！”

　吳清婉也跟著跑了出來，瞧見這七八糟的場景，了脖子，又退回屋里關上了門。

　‘湯靜煣’抱著左凌泉，拉起襟遮擋，把臉都埋進了左凌泉口，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急道：

　“皇太妃娘娘，你做什麼呀？我……我……”

　左凌泉聽見這悉的口氣，暗暗松了口氣，連忙摟住湯靜煣，尷尬道：

　“前輩你醒啦？老祖早就走了，我和靜煣，嗯……就是親熱一下……”

　上靈燁活了百來歲，雖然瞧見了不該看的場面，但心思還沒。眼神狐疑，認真打量湯靜煣的一舉一：

　“我方才明明聽見一句‘你再敢’，雖然沒說完，但口氣完全不像是湯姑娘。師尊，我知道是你，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沒有打擾你的意思……”

　湯靜煣躲在了左凌泉后，面紅耳赤的道：

　“太妃娘娘你怎麼還聽墻？”

　左凌泉也不好解釋方才況，只能道：

　“我剛才手，靜煣生氣了，罵了我一句。老祖真走了，是我把前輩送過來的。”

　上靈燁相信自己的直覺，嚴肅道：

　“我不信。師尊，你要找道我不會攔著你，何必這般遮遮掩掩？”

　左凌泉聞言一驚，連忙搖頭：

　“前輩誤會了，我把老祖當長輩看，心中絕無半點不敬之。這真是靜煣，老祖那樣的人，豈會做出這般小人的姿態？”

　湯靜煣怯難言，在左凌泉懷里不敢言語。

　上靈燁不信自己的覺會出錯，略微琢磨，對著外面道：

　“團子，過來。”

　“嘰嘰~”

　嘟嘟的白球，從很遠的地方飛了回來，落在窗臺上，張開鳥喙嗷嗷待哺。

　上靈燁取出一盒小魚干，詢問道：

　“團子，這是不是你主子？”

　“嘰？”

　團子歪著頭，看了看答答的湯靜煣，點頭如搗蒜。

　“……”

　難不真搞錯了……

　上靈燁眨了眨眼睛，冷靜的表漸漸化為了古怪，看了兩人片刻后，把手中的小魚干放了下來：

　“抱歉，是我疑神疑鬼，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完后，形一閃，又消失在了屋里。

　左凌泉被這師徒倆折騰的心驚膽戰，都快嚇出心理影了，還怎麼繼續？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后的終福。

　待上靈燁走后，左凌泉松了口氣，低頭看向窘迫難言的靜煣，想出聲安一句，卻駭然發現，懷中的子，又變了冷冰冰的模樣。

　“嘶——你……”左凌泉又被嚇了一次。

　“嘰？”團子也嚇的不輕。

　子這次沒有再搭理左凌泉，住了團子的，避免它上靈燁回來，還威脅道：

　“再把你燉了。”

　用的是湯靜煣的口氣。

　“嘰！”

　團子連忙老老實實的站直，示意自己乖。

　子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沒有去看左凌泉，眼底金流轉，很快就恢復了湯靜煣原本的神。

　左凌泉肯定不會阻止，只想這位老祖宗趕快走，別嚇唬人了。

　湯靜煣剛奪回的控制權，眼中就怒火中燒，想要開口說話；左凌泉卻是不了刺激了，捂住了湯靜煣的兒，聲道：

　“算了算了，別說話了，今晚的事兒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再來我得被嚇死。”

　湯靜煣瞪著雙眸，顯然想抱怨‘死婆娘懷好事，還用份扛雷，還兇的鳥’。但也曉得今天晚上的事兒太，再把上靈燁招過來，也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家庭倫理大戲。

　湯靜煣深呼吸幾次，才下心頭的火氣，瞄著左凌泉，眼神明顯在說：

　“那婆娘臉皮真厚。”

　左凌泉都不知道怎麼評價，怕上靈燁聽見，連話都不敢說，只能老老實實的抱著湯靜煣，靠在枕頭上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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