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上下著蒙蒙小雨。
左凌泉天不亮就從婉婉的床鋪里爬了起來,帶上隨件,和湯靜煣一道出了家門,往落魂淵行去。
落魂淵很大,規模不下于玉瑤洲最南端的荒山山脈,橫貫東西,長達數萬里,從天空上看去,就好似躺在大地之上的一條扭曲傷疤,其瘴氣彌漫,古木雜藤叢生,有很多裂往地下延。
這些裂通向哪里無人知曉,有多深至今也未能有修士探明,只知道曾經有修士在地底迷宮似的溶里迷了路,從臨淵港附近進去,在地底熬了數年,等走出來時,已經跑到了荒山深。
雖然遭遇比較凄慘,但那人出來時,上掛滿了天材地寶,修為也突飛猛進,從一介落魄散修,直接變了‘多寶仙師’,其經歷至今還讓在南方九宗混跡的散修津津樂道。
不過,獲得大機緣一飛沖天的傳聞,終究只是傳聞,幾百年也不一定能出現這麼一個天道垂青的寵兒;落魂淵之所以‘落魂淵’而非‘多寶淵’,便是因為大部分貿然深的修士,都有去無回魂歸地底。
臨淵港附近的裂谷,只是整個落魂淵之中的一小段兒,因為靠近鐵鏃府,來往修士集,已經有前人探過路,算是比較安全的地帶,低境修士都喜歡在這里混跡,不過要進其中,還是需要老手向導的帶領。
中午時分,一只載人的白鶴,落在大裂谷邊緣的石崖上。三個人影從白鶴上躍下,沿著前人開鑿出的石梯,慢慢走向瘴霧彌漫的裂谷深。
走在前面的中年人,是左凌泉昨天從集市找來的向導老錢,煉氣十重的散修,在臨淵港混跡了十幾年,對附近的區域很悉,此時正認真介紹道:
“……從這里下去,是三岔林,以前有很多彩環蛇和鳴春鳥,可惜被抓絕種了,靈草啥的更不用說,都被挖沒了……”
左凌泉頭戴斗笠披著蓑,腰間掛著尋常鐵劍,墨淵劍用黑布包裹背在背上,除此之外,背上還掛著一面盾牌。
湯靜煣同樣披著蓑,里面的子換了江湖上常見的寬松武服,手里抱著個羅盤;團子則在湯靜煣的脖子跟前,好奇往下方的峽谷里打量。
落魂淵很長,左右都是看不到盡頭的扭曲峽谷,下方霧氣彌漫,能瞧見些許樹冠和火。周邊也并非空無一人,附近的石崖上,能看到好幾隊結伴下去或者返回的散修。
山壁上的道路,都是前人走出來的,并不算陡峭崎嶇。湯靜煣也不是養尊優的千金小姐,走在石壁上并不吃力,不過第一次跟著左凌泉進深山老林尋寶,有點張是難免的,詢問道:
“下面是不是有兇?”
老錢杵著行山杖,門路走在前面,聞聲呵呵笑道:
“什麼兇,那‘機緣’;越是厲害的類,上的骨皮越值錢,就比如墨彪,一張完好虎皮二十枚白玉銖,虎骨能煉制淬丹,價錢論兩算;最貴的是虎鞭,用桃花潭的仙釀泡酒,八十歲的凡人喝了都能變二十歲的壯小伙子,只要能弄到,開多價錢,俗世的豪商就能出多價錢……”
湯靜煣財迷的,算了下白玉銖和銀子的換算比例后,開口道:
“這麼算的話,一只墨彪,豈不是值一萬多兩銀子?在哪里能遇上?”
“我要是知道哪里能遇上,還會給你們帶路?自己就過去了。在深山挖藥尋寶,看的就是自福緣,你們運氣好自然能遇上,運氣不好就一路平安,來時啥樣,回去的時候還是啥樣……”
左凌泉聽這話滿有意思的,也沒打岔,只是走在湯靜煣后,注意著周邊環境。
裂谷下的崎嶇林并非平地,地上隨可見歲月悠久的石,雨水灌其中,好似永遠也填不滿,無止盡地往地面深滲去。
隨著高度下降,三人進了瘴氣、水霧組的迷霧之間,老錢臉上蒙上了一塊黑布,算是一件法,用來過濾空氣中的毒素。左凌泉和湯靜煣都可以長時間屏息,但能吐納總不能憋著,同樣用黑布遮住了口鼻。
峽谷的迷霧很濃郁,天上又下著小雨,只能瞧見附近十余丈的景,還大半被集樹林遮擋,氣氛抑中帶著點恐怖。
左凌泉走了一截,發現峽谷人還多,走出不遠,就能瞧見幾個臨時搭建的帳篷,三三兩兩的小修士圍聚其中,有的生火做飯,有的盤坐煉氣,有人經過就會打量幾眼。
湯靜煣膽兒其實比較小,湊到了左凌泉的跟前,挨著。
三人一路前行,逐漸來到了一條寬大裂之前,裂寬十余丈,下方深不見底,也切斷了前進的道路,同樣過來尋寶的修士,都是往左右兩邊,沿著峽谷往遠方行去。
老錢在寬大裂前停步,開口道:
“三岔林,是三岔口的意思;想要挖天材地寶,可以沿著落魂淵往東西方向走,也能從這里進地下,看你們想往哪邊兒走。”
左凌泉走到裂邊緣,低頭看了眼,詢問道:
“錢老是向導,你覺得往哪兒走比較好?”
老錢杵著行山杖,稍微琢磨了下:
“左右兩邊的林里,同行太多,一般找不到好東西;你們都是半步靈谷的修為,去地下應該問題不大,我以前跟人進去過不次,往深走個四五里,都知道回來的路,不過再遠我就不走了,容易回不來。”
“下面有什麼東西?”
“五土、黑水玉之類的,都是煉的材料,價值不菲,再往深走,據說連五行之都能找到,不過那地方幽篁老祖都不一定能走到,我們就別想了。”
左凌泉的墨淵劍,材料中就有黑水玉,自是曉得這些材料的價值,輕聲開口道:
“那就去下面吧。”
老錢眼珠微,輕輕笑了下,沒有再多說,沿著裂石壁上的些許凹槽,往深不見底的裂谷深爬去。
湯靜煣修為高,但這些爬上爬下的活兒以前從未經歷過,左凌泉怕不小心掉裂谷,直接一把抱住了的腰,單手從石壁上往下落去。
湯靜煣臉兒一紅,本想拒絕,不過看向下方黑的深淵,還是沒敢計較男之防,任由左凌泉摟著自己的腰兒,還用手勾住了左凌泉的肩膀。
峽谷滿是迷霧,本就線昏暗,進地底裂不過百余丈,周圍就變得漆黑一片,等及落腳的巖壁,雨聲風聲都消失不見,只能聽見深淵下方傳來的些許類啼鳴,環境有些森。
老錢取出了一照明用的棒子,照亮了周邊的環境,凸起的巖壁上全是石,還有不鳥的尸骸,前方有一個溶的裂口,也不知通向何。
老錢走在前面,從石崖的隙進溶,沿著九曲十八彎的溶往地底深行進,沿途岔道很多,偶爾也能遇上空曠寬大的地下空間,石壁上刻滿了各種痕跡,想來是修士用來記錄路線的。
左凌泉帶著湯靜煣,約莫沿著溶往地下走了兩里的距離,其間也找到了幾朵發的蘑菇,但值錢的件一樣沒遇到;直到來到一條地底暗河的附近時,老錢才眼前一亮,指向暗河旁邊的一塊黑石頭:
“喲~運氣還真不錯,那好像是寒鐵礦石,當是被暗河沖出來的,這趟你們算是回本了。”
湯靜煣寸步不離跟著左凌泉,手上一直拿著探寶羅盤探查周邊,此時羅盤上的指針,也指向了暗河邊的黑石頭。
左凌泉過來就是為了淘金,瞧見好東西自然欣喜,快步往十余丈外的暗河走去,準備撿起石頭。
只是左凌泉剛走出兩步,耳微,聽見背后傳來極為細微的腳步聲。
踏……踏……
腳步聲是老錢的,在緩步后退,方向是他們剛進來的地底裂。
?!
左凌泉心道不妙,臉上欣喜的表都未曾變化,腰間鐵劍已然出鞘,一道墨黑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了老錢,同時回抱住了湯靜煣,朝來路狂奔。
老錢負手不聲后退,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兒,大好頭顱便沖天而起。
意識尚未消散,頭顱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兒,等視野再次朝向暗河,左凌泉已經從無頭尸旁跑過,而鐵礦石旁的暗河,四道人影沖出,厲聲呵斥同時傳來:
“好機靈的小子!”
“快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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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狀態不好,切不進主線,也寫不出覺,實在抱歉了,容阿關調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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