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東瀛人?”廣濟奇看著方別後的熊。
他看起來不過是一個瘦弱的年,量也不高,但是廣濟奇已經聽過了這個小孩竟然能夠赤手空拳掀翻兩個大人,所以說向他的目也多了更多的凝重。
“他的名字做熊。”方別簡單解釋說道:“不想參與這場戰爭,只想活著回家。”
“活著回家嗎?”廣濟奇看著熊,幽幽嘆了口氣:“在這個時代,還真是不同尋常的奢啊。”
“就因爲是奢,所以他才願意跟著我回來。”方別簡單說道:“他對讓平城中的況多有了解,所以暫時還有些用。”
廣濟奇聽著方別的話,不由看向對方:“所以說你並不是單純帶他回來做善事的?”
“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應該證明自己的價值,不勞而獲的事在哪裡都是非常稀的事,我們又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方別看著廣濟奇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說的也是。”廣濟奇點了點頭,然後笑了笑:“那麼他知道些什麼呢?”
“讓平城的守將是小西行長,乃是這次東瀛遠征軍的先鋒主將。”方別看著廣濟奇淡淡道:“當然,這一次他們攻下讓平城之後就不再前進,轉而專注修建防衛工事,因爲暫時東瀛還沒有做好與大周直接戰的準備,所以繼續向前進攻已經失去了意義。”
“暫時來講,東瀛這邊所做的最好的打算是吞下目前的所有戰果,與大周講和。”
“講和?”廣濟奇從鼻腔中發出輕微的嗤聲:“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說停就停的戰爭嗎?”
比如說我一波快攻打下首都,然後馬上馬不停蹄地和對方議和,然後就可以在首都安心登基樂了?
你別說,還真有這樣的例子。
比如說大宋。
但事實上,絕大多數的戰爭都是開始容易,但是結束卻非常的困難。
比如現在,只要大周不耗盡最後的力量,否則的大周就不會允許東瀛佔據著原本的高麗之地在自己的臥榻之側酣眠。
“如果說東瀛能夠在讓平城下守住大周的進攻,那麼疲力盡的大周就只能接高麗已經被佔據的既事實。”方別輕輕補充道。
“所以你是在向我確認這一戰的重要行嗎?”廣濟奇角微微勾起:“那麼且問現在讓平城中一共有多敵軍?”
“大概三萬左右,畢竟東瀛也沒有辦法真的把那十五萬大軍一腦都運到這座小小的城市。”方別著廣濟奇說道:“但是不得不說,這些東瀛人還是很擅長防守的。”
廣濟奇不得不點了點頭:“我已經姑且見識一點了。”
之前在讓平城外修建的那些碉堡,在方別功清除之後,廣濟奇也親自去查看過,這些碉堡的修建質量相當之高,尤其是考慮到這是在小西行長在佔領了讓平城之後臨時修建的,這樣的工程質量更是到了讓人歎爲觀止的地步。
這次倘若沒有方別的幫忙,單單憑藉廣濟奇自己的力量,恐怕不犧牲數千人馬,都難以將這些碉堡全數攻克,更何況也不要將城中的東瀛守軍當做木頭人,他們看到外圍碉堡被攻擊,也肯定會出城來救,到時候互爲犄角,大周軍隊腹背敵,就算是廣濟奇,也很難抵擋。
只有方別這樣如同幽靈一般的進攻,才能夠擊破這些堅固的碉堡,當然,經此一役之後,整個瞭解過這場作戰始末的人,看向方別的目無一例外都充滿了敬畏的眼神。
這個年之前從來沒有展過自己的任何武功,但是這次僅僅是小試牛刀,就能夠讓無數人爲之膽寒。
“這只是開胃菜。”方別繼續說道:“讓平城有東南西北四個外城,必須要先攻佔外城,才能夠染指其中的城,但是同樣,外城的城牆高且堅固,很難直接攻破。”
廣濟奇用手撐住額頭,嘆了口氣:“既然讓平城這麼堅固,那麼我怎麼聽說東瀛人只攻打了三四天就打下來了,簡直就像喝湯一樣簡單。”
“這就需要你來問那些高麗人了,畢竟在他們的中這些東瀛人都是青面獠牙能夠噴火的怪。”方別淡淡說道。
畢竟那些高麗人在戰爭中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讓方別本就無力吐槽。
讓他越來越覺自己讓東瀛人過來是不是了一個過於的柿子,以至於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贖回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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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人,東西南北四城,資供應呢?”廣濟奇繼續問道。
“就像你知道的,那些高麗人還是存下來了很多糧草資的,大致能夠供他們使用半年吧。”方別看著廣濟奇:“當然,半年是在我們完全圍城佔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但是目前爲止,東瀛人在高麗的軍隊要比我們多,並且他們的戰鬥力,其實也相當不錯。”
廣濟奇沉重的點了點頭:“關於兵力對比這件事,我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是主將啊,問我的話,我或許會告訴你劫營?”方別看著對方:“當然,當初汪直攻破應天府的城牆是提前安排應埋設炸藥炸開了城牆,但是我們目前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手筆。”
提到這個廣濟奇就不開心了,這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應天府之敗幾乎是廣濟奇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歷史,如果不是接下來方別功刺殺了汪直,那麼現在大周都可能亡了。
你想想啊,江南稅賦重地剛剛被倭寇攻佔,轉眼間東瀛人又從高麗登陸,幾乎切瓜斬菜一般就把整個高麗給推平了,然後把高麗國王都趕到大周過來。
方別至今還記得李鬆見到廣濟奇的時候所說的話。
廣濟奇當時出於客套,問李鬆在大周這邊住的怎麼樣,沒有想到李鬆瞬間就痛哭流涕起來:“大周就是我的母國,如果將軍沒有將那些可惡的東瀛人驅逐出去,那麼我願意在這裡一直住到老死。”
方別當時差點就笑了出來。
“那麼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四面圍攻了。”廣濟奇看著方別,平靜說道。
“四面圍攻?”方別疑說道:“我們的兵力與守軍相若,就算是集中攻擊也未必能夠打下來,四面圍攻不是反而會被各個擊破?”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兵法之道,便是詭道。”廣濟奇看著方別淡淡說道:“首先,我們有攻城的利。”
說到攻城的利,事實上只有一樣東西,方別看著廣濟奇:“大炮什麼時候能夠運過來?”
“十日之後,並且還有弗朗機的紅大炮在。”廣濟奇有竹地說道:“尋常攻城當然只能夠依靠不斷地堆人頭來尋求,依靠磨盤來消耗雙方的意志與耐力。”
“但是有了大炮這樣的武,攻守之間,就有了全新的改變。”
“我記得你說過,東瀛軍隊雖然火良,但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火炮對吧。”
廣濟奇雖然帶著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
方別點了點頭:“是的,東瀛的鳥銃較之神州的火銃能要更好一點,這多虧了汪直這些軍火販子的參與,但是火炮這種東西,昂貴且笨重,在東瀛使用不多,我之前所在的織田信長那裡,算得上是東瀛火最銳的大名了,但是他手中的話火炮數量很,款式也很老舊,本不足爲據。”
“所以說東瀛才那麼喜歡修築碉堡來進行防守。”廣濟奇笑了笑,他拉著方別的手走進大帳,大帳之中,正擺放著一座沙盤,沙盤之上,中央正是讓平城。
“你看,我軍目前駐紮在讓平城北方,而在明天,第一批輕型火炮就可以架設完畢,能夠對城牆進行轟擊,這個距離超出了鳥銃的擊距離,基本上就被被我們白打,而在三天之,我將會在讓平城的東西北三個方向全部設置好這樣的火炮,對其城牆守軍進行不間斷的火力制,先行疲兵之計,等到大號火炮運抵的十日之後,再開始進行總攻。”
廣濟奇在沙盤上用小旗代表己方的軍力,排兵佈陣之間嚴謹周,盡顯大將之風,這是方別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
畢竟不要試圖在別人的專業領域進行不自量力的挑戰。
“這樣看來你不是早有打算了?”方別反問道。
廣濟奇的這番攻城策略,目前在方別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先用小炮進行侵擾,等到大炮運到,再集中使用攻擊城牆,四面圍攻,三面佯攻,最終擊破一點,倘若沒有人泄的話,這樣的攻城策略是真的很有機會功。
畢竟那些東瀛人並不像高麗人一樣,一打就散,幹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當然,我自從過了界河之後,就一直再考慮克敵制勝之計,不過只有一點,就是讓平城周邊拱衛的這些碉堡是我沒有想到的,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恐怕沒有那麼快能夠將這個計劃實行。”
這樣說著,廣濟奇看著方別:“雷廣已經向我負荊請罪,他向我講述了整個戰鬥的過程,對你的評價也是極高,不過按照軍令狀而言,你們雙方各負責九座碉堡,誰能夠率先完,就算誰獲勝,但是現在,你將所有的碉堡裡面的人都殺了,倒是不太容易分辨勝負了。”
廣濟奇略帶調笑地說道。
當然,嚴格來說,既然碉堡全是方別摧毀的,那麼雷廣自然已經是大輸特輸,而軍令狀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沒有完承諾,是要軍法置的。
方別原本想要整雷廣的話,只需要完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在一旁看笑話就行了,而現在方別不僅完了自己的任務,還幫助雷廣完了任務,幾乎算得上是救了雷廣這三百人的命——當然,雷廣的三百人並沒有真的全部活著回來,畢竟槍彈無眼,損傷還是有的,但是相對於最初的估計,卻毫無疑問減輕許多。
“總之全看大帥安排了,我沒有什麼意見。”方別看著廣濟奇平靜說道。
“但是你卻是立了大功。”廣濟奇著方別靜靜說道。
“而我卻沒有什麼好賞賜你的,因爲本就不知道你缺什麼東西,軍功的話,我自然可以上報朝廷,給你加進爵,但是這些東西想來你也不稀罕。”
“金銀財寶什麼的,我這邊不多,但是隻要打仗的話,錢從來都不是需要考慮的東西,中飽私囊的環節多得要命。”
“而你想來也不太錢。”
“我作爲一介武將,最希的莫過於征戰沙場,燕然勒功,而如今天下承平,本以爲只能夠徒老終生,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場大戰,可以說這場戰爭就是對我人生的最好禮。”
“但是你又想要什麼呢?”廣濟奇看著方別問道。
“你猜?”方別看著廣濟奇微微一笑,側頭說道。
“我如果能夠猜到的話,還要問你嗎?”廣濟奇有些慍怒地說道。
方別笑了笑:“最簡單來說,就是給自己做的一切屁,這些東瀛軍隊的到來,或多或與我有聯繫,雖然說這件事或早或晚都會發生,甚至說早發生比晚發生還要好,畢竟無論什麼病痛麻煩,都是越早解決就越輕鬆。”
“但是人類還是要爲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這是第一。”
方別看著廣濟奇繼續說道:“而第二,則關係到了大周本。”
“什麼意思?”廣濟奇看著方別。
“你應該知道,我原本是蜂巢的刺客,但是卻因爲種種原因,如今卻形同離蜂巢,而在我前去東瀛期間,隨從了一個來頭甚大的人,就是原本蜂巢的蜂后。”
“如今有家難歸,所以,這次東瀛之戰,我最大的目的就是讓能夠明正大地回家。”
廣濟奇看著方別,有些不可思議:“有什麼大人需要用一場戰爭來進行迎接?”
方別笑了笑:“當然有這樣的大人。”
“比如說是我們大周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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