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別來無恙。”葉芷蕓微微一笑：“聽說南清的使團到訪，怎麼就九王爺一個人？”

“唉。”慕言秋嘆了口氣：“說到這個，本王是有苦說不出，本王本在外游山玩水，逍遙自在，不曾想父王一封書信打破了本王的寧靜，父皇重視這次出使，遂讓本王當了這個使者，匆匆趕路，又帶了賠罪之禮，既不敢心又不敢馬虎，還戰王妃不要笑話本王才好。”

頓了頓，他又示意了一下馬車上的箱子：“這是我們南清給戰王殿下與戰王妃帶來的賠禮，雖說南清貞朝郡主已是大越皇后，但到底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本王在此為貞朝郡主的魯莽，給戰王妃道歉。”

他揖手垂眸，神大方且態度誠懇，南清到底是大國，該進則進該退則退，既拿得起，又放得下，如此倒讓葉芷蕓生不出太大的嫌惡。

說道：“九王爺親自前來，本妃斷沒有為難的道理，九王爺一路辛勞，本妃已在府中備下小宴，為九王爺接風洗塵。”

慕言秋又一揖手：“多謝戰王妃，本王一路走來，當真已經得前后背，又逢雪天，實在乏累得很。”

“九王爺請。”葉芷蕓沒有多話，做了個請的作。

婢將慕言秋領進王府，便有下人把馬車上的那箱東西搬了下來，葉芷蕓掃了一眼，看上去不是什麼很重的東西。

墨宸淵看出了的心思，在他耳邊輕沉道：“南清既來賠罪，東西定不會差。”

葉芷蕓一噎：“我是那種看人下飯的人嗎？”

“不是。”墨宸淵勾：“你是小財迷。”

話落，葉芷蕓手就擰了一下他的腰，墨宸淵僵了一下，握住作的小手，沉笑：“南清使者在前，蕓兒如此，有失統。”

葉芷蕓撇撇小，到底是安分了些。

因就慕言秋一個人，葉芷蕓備了滿桌子的菜，也就只有三個人用。

不知慕言秋是真狠了還是故作聲勢，一頓風云殘卷毫不顧形象，遙記當年慕言秋出使大越，沁雪園一見行為舉止端雅得，談吐既不輸氣勢又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葉芷蕓看著眼前一陣狼吞虎咽的慕言秋，實在跟印象中的慕言秋聯系不起來。

許是注意到了葉芷蕓的眼神，慕言秋笑道：“本王與戰王妃雖只有幾面之緣，但本王卻知戰王妃是個中人，若本王此時太過在意那些凡夫俗禮，可要顯得矯造作了。”

葉芷蕓勾出一抹輕笑：“九王爺隨意便是。”

慕言秋揖了一手，又埋頭繼續斗在餐桌之上。

葉芷蕓與墨宸淵對視了一眼，似心有靈犀般，只覺這慕言秋是在扮豬吃虎，誰知道他心里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葉芷蕓看著慕言秋笑問：“九王爺親自蒞臨，南清王的誠意，本妃真真切切的到了，只是郭城如今是什麼況，想必九王爺也是知道的，寒舍簡陋，九王爺不要嫌棄才好。”

“戰王妃此話差矣，本王走南闖北，風餐宿，戰王府恢弘壯觀，怎會簡陋？若如此，世上便沒有簡陋之了。”

葉芷蕓勾：“九王爺謬贊，既然如此，便委屈九王爺在出使期間，暫住王府，如今臨近春節，九王爺不僅可以驗驗郭城百姓的新春風俗，元宵花燈會也是民間的大日子，九正爺正好可以好好游賞一番。”

“好。”慕言秋眉眼著欣喜之意：“戰王妃此言，正合本王心意。”

“不知九王爺是喜清靜還是喜熱鬧？本妃好吩咐下人給九王爺收拾一間襯心意的院子。”

“當然是清靜些好，這些天日夜趕路，本王乏得很，清靜一些，夜晚也能睡個好覺。”

葉芷蕓聞言拂了拂手，一旁的婢立即會意，不敢怠慢的退了下去。

待慕言秋吃飽喝足，葉芷蕓便讓婢把他帶下去休息。

滿桌子的佳肴，當真被慕言秋掃了個干干凈凈，活像了十幾天沒吃飯一般，屋中除了收拾的婢，便只剩下墨宸淵與葉芷蕓兩人。

看著玉桌上的殘羹，葉芷蕓沉默片刻，看向墨宸淵：“你怎麼看？”

方才的話，其實全都是在試探慕言秋，慕言秋此次前來，像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沒有隨從，沒有南清王的手諭，說王府簡陋，實際上是想探探他是不是即刻來，即刻走。

畢竟他也是說，他是被南清王半途抓來當使節的。

然慕言秋只一人不僅沒有在郭城安排住，還順著的桿子往上爬，直接住進了戰王府。

方才不僅提到春節，還提到了元宵燈會，慕言秋對此興致高昂，看樣子短時間是不打算離開的，有可能還會待得更久。

慕言秋的一言一行，表面上看似乎真的是到郭城游玩，順帶把南清王的賠禮帶過來一般，但礙于慕言秋的份，又不得不讓多想。

這般虛虛實實，才人最難防。

眼見旁的小人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墨宸淵抬手平眉間的皺褶，沉笑：“想那麼多作甚，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要做什麼，還怕發現不了？”

葉芷蕓聞言笑了一聲：“我就怕他什麼都不做。”

“莫要想太多了。”墨宸淵長眸著一抹憐惜：“勞心勞神最是不值。”

慕言秋送來的那箱東西雖輕，可打開一看，卻讓葉芷蕓有些驚喜，一眼就認出這箱子里裝的是一匹天蠶錦。

天蠶錦，以前還在京城的時候，墨宸淵從墨宸羽手中坑過一匹，天蠶錦的珍貴自不必多說，以天蠶錦制，夏日清涼去暑，冬日保暖寒。

除此之外輕薄又不繁重，落在之下更是灼灼生輝。

記得當年墨宸羽出天蠶錦時百般不愿，而墨宸淵這些年所搜羅的上好料中也找不到第二匹天蠶錦。

沒想到現在慕言秋竟送來了一匹。

葉芷蕓著那溫潤的錦料喜上眉梢，原還想著等孩子大些，就將那以天蠶錦做的裳裁了，給孩子做兩件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