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怕是墨宸軒也已經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墨宸淵還他什麼，或許在墨宸軒眼里，越帝什麼都不是，卻又不允許他死在旁人手中。

墨宸淵從容的躲著他的攻擊，微沉著的長眸似不費吹灰之力，卻也沒想過要還手。

看著已經發狂的墨宸軒，葉芷蕓大喊一聲：“墨宸軒！墨守彥在這！”

此話一出，本是沖著墨宸淵發狂的墨宸軒猛地回眸，便見葉芷蕓一手推開冰棺的蓋子，越帝那煞白的臉龐頓時映眼簾。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無法接一般，墨宸軒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眼神帶著不解與狐疑，又空無比，擰著眉頭一步步走近。

周的勁在瞬間消散，如失了活力的行尸走。

他看著安靜的躺在冰棺中的墨守彥，看著他閉著的雙眼，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再一次崩塌瓦解。

“你給我起來！”墨宸軒突然吼一聲，手中的長劍直刺越帝的心臟！

磅礴的力澎發，越帝下的冰棺「嘭」的應聲而裂！

“你給我起來！起來！”墨宸軒發了瘋般刺著越帝的，然而越帝早就已經死，無論他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有毫反應。

似乎正因如此，讓墨宸軒緒更加崩潰！

墨宸淵謀劃十年，他何嘗不是？

他早就知道墨宸淵在郭城暗中發展經濟勢力，也知道墨宸淵將蕹城修得固若金湯，他的知道墨宸淵在謀劃什麼，所以他靜靜等著！

等著墨宸淵造反，等著大越崩裂的那一天！

他為什麼要指使慕言秋將慕宛白嫁給墨宸兮？他為什麼要讓墨宸兮坐上帝位？

一切都是為了報復越帝！

一切都是為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江山毀在他那些親兒子手中，他所的那些苦，他要他一樁樁一件件的還回來！

然而如今，越帝死了，他的一切都了空談！

人死了，就什麼都覺不到了，大越再如何分崩離析，越帝也不會有任何覺！

等了十年的結果，竟了一場夢！

不該如此，事本不該如此！

墨宸軒揪著越帝的襟，發了瘋般捶打著尸，然而那尸首卻連一滴都沒有，他瘋狂的著：“你說我母妃賣國求榮！說與敵通！你起來告訴我！告訴我沒有！”

像是發泄又像是苦苦哀求，通紅的眼睛如著了魔般對著尸吼道：“你殺我母妃！誅我母族！就因為皇后的讒言，就因為你的疑心，你殺了，卻連的模樣都記不得！你起來給我畫！給我畫！”

“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死掉！我要你付出雙倍的代價！”墨宸軒雙眼通紅。

“我要折去你的四肢，割掉你的舌頭，再將你扔回京城，扔到墨宸兮面前，讓他再繼續囚你！折磨你！”

墨宸軒瘋狂的抖著，拾起在越帝上的長劍，手起刀落間，當真將他的四肢砍了下來。

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上前，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說話。

葉芷蕓心底不知什麼滋味，掩著口鼻忍不住擰眉后退。

墨宸淵寬袖微拂，將葉芷蕓堪堪擋在后，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一向運籌帷幄的他也擰下了眉頭。

“令母可是……宣皇貴妃？”

此話一落，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墨宸軒高舉的長劍還未落下，怔怔的回眸，便見璇夫人白著臉站在院子門口，輕的聲音不大，卻被墨宸軒聽了個真真切切。

眼紅的眼眶蓄著莫名的淚意，茫然神卻又對「宣皇貴妃」這個稱呼陌生無比，他便這般怔怔的看著璇夫人，似在期待璇夫人能再說詳細些，卻怕這又是一場幻覺。

“你可是……五月端午生辰？”璇夫人又試探的詢問一聲。

這回，墨宸軒還帶著一稚氣的眉眼終于有了反應，雙微微抖：“是。”

“那應該是你了。”璇夫人像是得到確認般點了點頭。

「哐當」一聲，墨宸軒手中長劍落地，踉蹌的走向璇夫人，通紅的眼眶滿是期待，抖的薄微張，正要問什麼的時候，兩眼忽而猛地一黑，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已經碎冰渣的棺材散發著陣陣寒氣，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墨宸軒就這麼躺在這些冰渣上一不，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般。

墨宸軒這一昏迷，便昏迷了整整三天。

待他再次醒來時，窗外春雨帶雪，寒得讓人心驚。

伺候他的婢見他醒來，連忙稟了葉芷蕓，葉芷蕓到時，便見他坐在床上，怔怔的看著那扇閉的窗戶，那眼神像是能過那扇窗看到外面的景一般。

屋的銀炭燒得旺盛，桌上的香爐余煙裊裊，墨宸軒此時是什麼心，就連他自己都不清。

昏迷之前璇夫人那句「宣皇貴妃」如魔音耳，繚繞在他心頭久久不散。

因擔心墨宸軒見到墨宸淵會再次激，所以葉芷蕓是只一人前來。

手中帶著一副畫卷，緩緩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畫卷放到他面前，聲音輕：“母親丹青不好，練了十幾副才畫了個神似，你打開看看。”

墨宸軒沒有回眸，手卻抖的想要拿起畫卷，然而在快在的那一剎那又似有所猶豫，手終是落在了被子上。

聲音淡而凄涼：“皇貴妃……我母妃當年定是寵極一時，如此得寵，他卻還是記不住的模樣。”

清茵輕輕搬來凳子，葉芷蕓緩緩坐下，聞言心里也不好，垂眸：“母親說當年端午盛宴，宮里的人都去了護城河賞龍舟，宣皇貴妃月份大了沒去，卻在宮中閑逛時迷了路，許是因為勞累，剛巧在路過冷宮門口時發作，得已匆匆看上一眼。”

宣皇貴妃的死，究竟是真的與敵通賣國求榮，還是皇后陷害，現在已無從考究，皇宮苑，不是母憑子貴，就是子憑母貴。

墨宸軒是宣皇貴妃的第一個兒子，未出世便已冊封皇貴妃，除了越帝寵之外，還因是當朝左丞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