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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一度共纏綿》 第144章 逃

陸承北走后,我也折騰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直接靠在墻上便睡著了。

冰冷的地板刺激著疲累的神經,讓我做了一個很詭譎的夢。

在夢里,我被地面上橫生的荊棘纏,雙手,雙腳,脖頸,腰部,哪里都纏著,彈不得。

天空灰蒙蒙的,不是霧霾,而是藏著什麼東西的樣子。

我努力想去分辨,卻什麼都看不到。

冷風拂過,這時,我耳邊約約能聽到嬰孩的哭聲,十分凄厲,十分寂寞。

這哭聲一出,我不知怎麼的,也跟著落淚,但始終發不出聲音來。

我想,也許我就要死了,是我的孩子來接我了。

他還那麼小,眼睛都沒睜開過,也不會說話,能準確地找到我嗎,能認得我嗎?

我多想對他說一句,媽媽在這,媽媽就在這,寶寶別怕,媽媽永遠不會離開你。

可是,我說不出來,一著急,眼淚便更加洶涌。

啼哭聲忽遠忽近,我不確定是哪個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是。

因為被荊棘纏著,我轉不了頭,視線有死角,我突然發現右方的眼角有一團黑的東西正在向我靠近。

源于本能的恐懼,我汗都豎起來了。

但是無法呼救,無法逃跑,一掙扎荊棘就纏得越,幾乎快把我的碎。

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隨著影的靠近,半邊天也開始變得深沉了一般。

這種場景,就跟恐怖片一樣。

但此時我還能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只是夢境,沒什麼大不了的。

幾乎在同時,我的胳膊搭上一個冰冷的,有些,異常冰冷,覺像是手,但是這個溫度完全不是活人的溫度。

“安安,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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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但不像是耳朵聽到的,更像是直接在腦海里響起的。

我渾打了一個寒,猛地睜開眼睛時,上突然一輕,所有束縛都沒了。

視野逐漸恢復,首先是天花板,而后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下的覺,不是之前冰冷的地板,而是溫暖的床鋪。

我全僵直,這時才注意到邊有人。

轉頭一看,竟是陸承北。

他正在旁邊彎腰弄著什麼東西,這個氣味……是吃的東西?

我稍微一,床就輕輕響了一下。

注意這邊的靜,陸承北轉看我,似笑非笑,而后端著一碗東西走過來。

“熱粥,剛熬的,吃一點。”

“……”

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況,但是我很,真的很,本能的反應盯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食,估計我現在就跟個死鬼一樣。

陸承北輕聲嘆了口氣,將碗放在床頭柜上,而后將我從床上扶起來,在我背后墊了幾個枕頭讓我靠住,才重新端起碗坐到我旁邊。

我這時才看到,是小米白粥,此時特別適合我這種既虛弱又需要吃東西的人。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氣無力地看著陸承北。

剛才夢中的景還讓我心有余悸,我不知道是怎麼醒過來的,不過因為有了強烈的對比,現在這景顯然幸福多了,起碼是安全的。

“有點燙,小心點。”

陸承北的語氣十分輕,他稍微吹涼了勺子里的粥,才小心地喂到我里。

我沒有抗拒,其實也沒力氣反抗。

喝了幾口,暖意從食道開始往全蔓延。

這種覺,就像重生一般,我莫名紅了眼眶,邊吃邊哭。

陸承北很快注意到我的異狀,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了張紙巾幫我掉眼角的淚水,繼續慢慢地喂我粥。

吃掉大半碗,陸承北問我:“還要不要吃?”

我不假思索點頭,現在的我估計吃下一頭牛都不是問題。

陸承北笑了一下,起就去盛粥。

吃了一些粥,我的力氣恢復了一些,神狀態也好了不

這個房間顯然和之前那個不是同一個,也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之前那個就是一個空倉的儲間,而這個,則是適合睡覺的房間。看著陸承北的背影,我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覺。

幾年前我懷孕那會兒,陸承北對我也是悉心照顧,無微不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那時對我,就和現在一樣。

可是,他現在地我這麼好,有什麼用?

即使他說那些事都和他沒有關系,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五年,五年啊,我如何能盡棄前嫌,什麼都不計較。

即使不是陸承北做的,但會有這樣的結局,也是他間接造的,所以他被我排斥,被我拒絕,一點都不冤。

“來,再吃半碗就好,你長時間沒進食,一次不要吃太多。”

乖巧地點頭,不過這種溫順,我是裝出來的。

因為來肯定是不行的,我決定換一種方式,先假裝聽話,再尋找逃走的時機。

將半碗粥又吃了個,陸承北就將碗端走,讓人進來收走。

一碗半的粥,已經讓我恢復了大部分的力,陸承北再次走過來的時候,我問了他一句,“現在是什麼時候?”

因為房間的窗簾都拉著,燈也點亮著,我對時間概念很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間儲室呆了多久,又是什麼時候被弄來這個房間的。

陸承北走到床邊坐下,抬手輕輕頭的頭才回道,“凌晨,天快亮了。”

低垂眉眼,看來我睡了久。

我沉默不說話的時候,陸承北聲問我,“哪兒不舒服嗎?”

其實我特想說我哪兒都不舒服,只要他放我離開,立馬能好,但是現在不能這麼說。

陸承北對我好是一回事,但是我不想被,這是兩碼子事。

輕輕搖了搖頭,醒來到現在,我就只說了一句話。

陸承北似乎也不介意,只是他突然起,繞過床尾走到另一邊,冷不丁就躺到床上來。

我被他的舉稍微嚇到,條件反想后退,陸承北卻一下抓住我的手腕。

他好整以暇地對我說道,“讓我睡一會兒,有點累。”

陸承北這麼說的時候,莫名有種撒覺。

我在不適應的同時,又覺得無奈。

我現在就在他的控制之中,還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其實他本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沒有抗拒,我盡量放松自己的,輕輕“嗯”了一聲。

陸承北躺在我邊,他松開手,很安心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他的睫很長,在燈下投出扇形的影。

剛躺平,他就問了我一句,“在我睡覺的時候,你會在我邊的吧?”

他此言一出,仿佛是看穿我想逃跑的想法一般。

我咬了咬,直接回他,“會,你睡吧。”

“好。”

語氣里著一愉悅,我不知道陸承北是真的相信我,還是另有準備。

很快,他的呼吸就變深變長,看樣子真的睡著了一樣。

我一開始一不敢,靜靜地等著,一邊端詳著陸承北的面容。

他的眼底有淺淺的青,可能最近都沒怎麼休息好。

應該是為了陸氏財產的問題在日夜爭分奪秒吧?

輕聲嘆了口氣,我在這件事里,扮演的又是什麼角呢?

陸承北說將我囚在這里,是為了我的安全,我能信他嗎?

不過順著他的思路一想,他的意思不就是說,外面有人會對我造傷害嗎?

可是,在這種時候,又有誰會害我呢?

因為我覺得不管對于哪方,我都已經沒有實質的作用了。

想到這里,我就腦海里就會浮現婚禮時候,陸慕舟不正常的表現。

最后他也走得十分果決,其實我心里是有些奇怪的,但有些結論,我不想輕易去下。

就像陸承北對我的示好一樣,我也不想直接將其理解為陸承北對我的好。

曾經過深重的傷害,讓我不管干什麼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擔心有一天自己如果松懈下來,再次輕信他人,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如果只是我自己有事,那倒是沒什麼。

如果是我邊的人到傷害,我良心難安。

不過說到底,現在還能讓我如此在乎的人,估計也只有徐至一個人了吧。

只有他對我的好,我能毫無負擔地接,因為我們早就為真正的家人了。

出手,我謹慎地在陸承北閉的雙眼前輕輕晃了晃,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一下,沒反應,兩下,沒反應,三下,陸承北突然稍微了一下,嚇得我趕收回手,大氣都不敢出地盯著他。

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陸承北看來是真的睡著了,剛才只是睡夢中的自然反應罷了。

放下心來,我悄悄掀開被子,打算跑路。

不過床太,雖然睡著舒服,但起的時候靜略大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我剛挪了一點距離,床就稍微晃了一下。

回頭查看陸承北的況,他還是沒睡,睡得沉。

松了一口氣,我哪里敢停留,還不得趕趁著陸承北睡著走人。

可能我就只有這麼一個機會,因為此時是凌晨,傭人即使沒睡,也已經十分疲憊,等他們神都養足的時候,可就沒那麼容易可以鉆空子了。

幾下挪到床邊,我跳下床就趕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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