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在吃燒烤的時候,我正站在燒烤攤旁邊,想試一試自己手,這時,忽然從后幽幽飄來這句話。
沒回頭,聽語氣就能判斷出是誰。
我笑了一下,“會刮目相看,只是陸總和我還不罷了。”
特意要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我微微攥手中的竹簽。
“小姐,輔料都弄好了,直接上架烤就行,注意翻面。”
被我委托教我燒烤的傭人將位子讓了出來,我剛想上前,卻被一道影搶了先,陸承北站在本應該是我站的位置。
他看著我,似笑非笑,很自然地開始在燒烤架上放串,一邊說道,“你很勇敢,我現在倒是相信了你那個故事。”
聞言,我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承北說的故事,指的是我在汽車旅館編的那個故事。
他如果不說,我還覺得他可能將信將疑,但是他現在說了出來,我幾乎可以馬上斷定陸承北不信。
我心生警惕,總覺陸承北不是單純過來打算稱贊我這麼簡單。
見我不說話,陸承北笑了一下,他突然將夾子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沒有接。
陸承北則是挑了挑眉,“不是你想烤的嗎?”
“……”頓了兩秒,我才接過,但是陸承北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自己來,你還是去陪俆小姐吧,看起來嚇得不清。”
我并不是隨便說說,從山壁上下來后,俆若言一直蒼白著臉,看來說自己恐高是真的。
然而陸承北似乎對此并不在意,他沒有接這個話茬,轉而對我說道,“你這麼在意我和的事嗎?”
“陸總,我只是隨口說說,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涼涼說著,我打算專心地烤我的。
不遠的幾個人已經喝起酒來,還有人在表演,唱歌之類的,氣氛十分熱烈。
相比之下,我和陸承北站在這個角落里,冷冷清清,氣氛也十分詭異。
“是嗎?”陸承北呢喃了一句,走到我的另一邊,又夸了我一句,“你做事很果決,像你這麼有行力的人,我以前也認識一個。”
但是他這句話說完,馬上又補了一句,“不過你可比絕多了。”
覺陸承北的話意有所指,我心里咯噔一聲,抬頭看他。
眼神接的一瞬,我沒有退卻,我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
微微一笑,我看著陸承北的眼睛說道,“陸總,所有你覺得違和的地方,都是因為你不了解我,而我也與你那位舊時相識的人不同,請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為什麼不說?”
陸承北似乎一點不覺得這個話題應該避諱,事實上,他就是在試探我,我心知肚明。
他此言一出,我就笑了,“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因為我不是陸總所認識的那個人,就請陸總不要再把我當替了。”
替這個話題,其實是有些敏的,但我是故意提的。
陸承北深深看了我一眼,也笑了,“我其實欣賞你的。”
“陸總,得到你這種欣賞的生,排著能繞城市的主干線一圈了吧?”
“哈。”陸承北不知道在笑什麼,我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然而他馬上又說道,“像你這種欣賞的,只有一個,也許還是一個。”
他的話里藏著很深的意思,我裝作聽不懂,其實也被他纏得有些煩了,就放下手中一直在翻著的串,轉幽幽看著他,“你并不是欣賞我,想我這個朋友。”
聞言,陸承北面稍微僵了一下,笑容不改,“如果我說是呢?”
“那這樣,天黑之后,我們再來這里攀巖,不帶保護的那種。如果你贏了我,我就和你做朋友。”
我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沒有保護攀巖,有多危險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讓陸承北知難而退。
但我當時卻沒發現,我無意識中也給了陸承北機會,只是這個機會,我覺得希很渺茫。
可是陸承北卻應承得很快,顯然心也一下好很多。
他突然手拿過我烤得有些焦的串就往人群那邊走,似乎打算拿去分。
我沒有喊住他,定定站在原地。
看著陸承北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甚至有如果晚上他真的要和我黑爬,我和他同歸于盡算了的危險想法。
產生這種念頭后,我沒有將其甩離自己的腦海,而是開始評估可行。
說到底,我為什麼換一張臉回國,還回到這座城市。
難道不是為了向陸承北復仇嗎?
再次的接,讓我心有所搖,這不是我想做的。
也許,早就應該讓一切有個了斷。
燒烤大餐后,一行人在這個開闊的平地上進行了一些趣味活,不過我興趣缺缺。
大概玩到夕普照大地的時候,才回程。
我和陸承北雖然約定晚上在這里見面,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先跟著回去的。
回到莊園,主人家準備了盛的晚宴。
我莫名有種這是最后一餐的錯覺,吃得心特別沉重。
時不時瞄一眼陸承北,他倒是老神在在,一點沒有即將生死大戰的覺悟。
用完餐,我和陸慕舟說我今天很累,想早點去休息,他沒有多言,直接將我送回房間。
他離開后,我又等了一會兒,才溜到停車場。
此時天已經逐漸暗下來,天穹灰蒙蒙的一片,但還能看到一些天。
也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我在路上給徐至打了一個電話。
一想到是告別,忽然就開始回想起這幾年的事。
從認識陸承北開始,到離開,再回來。
簡直,就和那部電影一樣。
然而我并不覺得男主認不出主是bug,人世間,又有多雙全的事呢?
陸承北僅僅只是把我當“程安安”的影子吧?
一想到又是替,還是自己的替,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越是撥我,我心里的恨就越甚。
可是我自己也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恨,那是因為我對陸承北,還殘留著。
徐至的電話沒有打通,也許是在忙吧。
他老爸突然把他喊回去,說不定是什麼很重要的事。
我想了想,沒有重撥,而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很簡單,就兩個字,“謝謝”。
發完,我就關了手機。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陸承北已經等在那里。
因為攀巖的場所離這里有些距離,我是不可能自己走過去的,這里也打不到車。
我不想驚其他人,所以只能和陸承北一起去。
在這一點上,陸承北倒是和我有默契。
他遠遠看見我,就將副駕駛位的車門打開,靠在門邊等我。
走近后,沒有言語流,我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便坐了進去。
陸承北一路上也沒有說話,我們各懷心思,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我是抱著什麼心準備和他展開這場危險的比賽。
到山壁的時候,陸承北將車開得很近,讓車燈一直亮著,照亮了底部的山壁。
借著車燈的線,能看清部分山壁的廓,但是再往上,隨著黑天幕的降臨,黑黢黢的模糊一片。
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看看,就覺得很危險,但除了有些驚嘆白天和晚上給人的覺完全不同外,我倒是很平靜。
陸承北拍了拍手,走到山壁前,抬頭看了一眼本看不清的山頂,而后回頭對我說道,“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為什麼要反悔?”
我不甘示弱,拳掌地走過去,開始做熱運。
陸承北的視線一直在我上,他笑了一下,“一會兒輸了,可是要重新和我做朋友的。”
他特意強調了“重新”這兩個字,我當做沒聽見,著直接回了一句,“愿賭服輸。”
“好。”
做完熱,就準備開始攀巖。
沒有防護,其實對我這個人生中第二次攀巖的人來說,是很大也很危險的一個挑戰。
然而我就是要拿自己的命賭,除了命,我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籌碼。
踏上第一個巖點,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手已經開始有些發抖。
可能是白天那一次,就已經榨干了我今天的力。
陸承北的作比我快,然而他爬出幾米后,忽然停了下來,看樣子就像是在等我。
咬咬牙,我并不覺得他這麼做很紳士,或者心,我們是在比賽啊!
一邊往上爬,我顯得小心翼翼,但心也浮躁起來。
抬頭就沖著陸承北喊,“你停下來干嘛,不想贏了嗎,我不需要你讓我!”
雖然被我氣勢洶洶地吼了一句,但是陸承北不為所,還往回倒了幾步,很快來到我邊上。
“真正的公平,是在同等消耗況下的比賽,我要贏得你心服口服。”
“……”陸承北難得說這種義正言辭的話,我竟一時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不過我往上爬就有些吃力了,也沒心思和他理論。
到底是郊外,這里群山環繞,夜后就起了山嵐。
冷風襲來,讓攀巖的難度系數直線上升。
但我還是堅持著爬到了車燈照在巖壁上的影界,再往上,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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