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的大雨比天氣預報里說的還要大一些, 不僅第二天把他們困在了酒店,還影響了他們回京的計劃。
直到第三天航班才可以起飛。
一落地,程瀚青就接上了他們。
坐在車里, 韓熙聽紀延聲和程瀚青說著公事, 不上, 也懶得聽,百無聊賴的往車外面看。
時值周五的下午四點, 路上行人非常多, 熱鬧的很。
途中路過一家小學門口, 正好趕上放學的時間, 街上停滿了家長來接孩子的車。
于是程瀚青開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他們的車在擁的道路上走一段停一段。
學校正門口,烏央烏央的都是人。
這是家公立小學, 學校的校服是橙的,每個學生脖子上幾乎都系著紅領巾,遠遠看過去,像極了超市里被上紅標簽的橙子。
韓熙為自己心中聯想到的這個比喻到好笑, 眼一,突然看見挨著馬路的一棵梧桐樹下,幾個“小橙子”正圍著一個老大爺轉。
正好上紅燈,車子停下。
韓熙終于看清被梧桐繁茂的枝椏擋住的老大爺, 他側停了一輛很舊的自行車,車座后面做了改裝,兩側都有一個難以形容的箱子。
此時他正在上面比劃著, 幾秒的功夫手上就有了一團云朵樣的件。
韓熙驀的回頭,拿手輕輕推了推紀延聲的。
“紀延聲。”
紀延聲正拿著平板看這兩天沒顧上理的一些文件,聚會神。冷不丁被韓熙一喊,眼睛還盯著屏幕不放,下微向韓熙這邊了。
“嗯?”
韓熙又推了他一下,這下他終于抬頭了,疑的看著。
韓熙背對著車窗,手往后一指。
“我想吃棉花糖。”
紀延聲順著指的方向看了眼,眉頭習慣輕皺。是這幾天,他就因為時常想吃一些路邊攤的東西養了皺眉的習慣。
他第一反應還是覺得不衛生,想阻止。可是一看韓熙那麼認真、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程瀚青,找個地方停下,然后你去給太太買一個。”他這樣吩咐道。
韓熙卻不樂意,仰頭湊過去,頂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眨了眨眼睛。
“我想吃你給我買的。”
“……哦。”
路邊車輛實在不,最后程瀚青找到停車的地方時,距離學校門口已經有了幾十米的距離。
紀延聲扔掉平板,頂著渾的不自在下車往回走。
韓熙降下車窗,胳膊搭在上面,支著腦袋看他愈行愈遠的背影,眼睛里笑意明顯。
程瀚青從后視鏡里了一眼,瞧見韓熙這副模樣,眸中晦暗不明。
他道:“我之前還擔心紀延聲對你不好,現在看樣子,你們相的還不錯。”
“絕大多數況下,紀延聲的子不難相。”韓熙收回視線,在后視鏡里和程瀚青對視一眼,淡淡移開,懶懶的道。
“而且我發現,他對我肚子里的孩子,比我預計的更看重一些。”
程瀚青微一挑眉,“哦?”
航班留下的疲倦仍未緩解,韓熙往后一靠,肩膀了,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
想到孩子這一點,不免問程瀚青。
“你知道紀老爺子的狀況嗎?”
“聽紀延聲說過一,好像最近一直在住院治療。怎麼了?”
“沒什麼,”韓熙垂眸道。“我和紀延聲結婚后還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他似乎不太待見我。”
李嫂被紀延聲送回去,也不知道他對的不滿是不是更重了一層。
程瀚青一笑:“你嫁的又不是他,管他是什麼態度。把紀延聲的擼順了,平安生下孩子,他再不喜歡你又能怎樣呢?”
“說的也是,”韓熙悠悠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懷孕吧,以前一看就明白的事,現在總是不由自主會多想一些。”
兩人又瞎聊了兩句,大概十幾分鐘后,紀延聲終于回來了。
他臉上神不太好,上了車把手上舉了一路的東西往韓熙面前一遞。
“呶。”
程瀚青自變明人,發車子上了路。
韓熙被程瀚青點醒,這段時間因為李嫂的出現而有的愁緒和張都穩穩了下去。
突然惡趣味上頭,故意不接紀延聲手上的東西。
佯裝關心的問他:“哎呀,你臉怎麼這麼不好?”
紀大爺站在一堆孩子里排隊買他看不上的路邊棉花糖,既不能小孩子的隊,又要忍他們的嘰嘰喳喳,甚至可能還有幾個活潑的小孩子問他都這麼大了還吃棉花糖啊。
怎麼想,對他這個富貴爺都是種折磨。
果然,紀延聲聽這麼一問,一個沒忍住,躲著程瀚青能看見的地方,那棉花糖擋了一下,瞪了一眼韓熙。
小聲道:“吃你的吧。”聽起來惡狠狠的。
后面的路程就很順利,沒有再出現堵車的況。
程瀚青把車開到社區外,紀延聲便讓他自行回去。他親自坐上駕駛位把車開回了小洋樓。
韓熙站在院門口等他,手上舉著被吃完一半的棉花糖。
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門后留下的鎖沒了,后知后覺想起來問紀延聲:“我走之前特意把門鎖上,你怎麼進去的?”
紀延聲當然不會承認那天晚上他跟個江洋大盜一樣翻了自己家的院門,他整個人十分淡定,聳了聳肩,微有不屑的回答。
“你不知道有種服務上門開鎖嗎?”
可是程瀚青跟說,他是半夜給他打的電話讓他查的行蹤,那就說明那個時間他才進門發現不在家。
哪家公司大半夜還□□啊……
韓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又想到以紀延聲的份,只要價錢給到位,再晚應該也有人接單。
紀延聲被這一眼看的有些心虛,急之下想了個好辦法。
他看了一眼韓熙舉在半空中的棉花糖,他怕韓熙饞蟲上來吃不夠,特意讓那老頭弄了個超大的,這一路韓熙將將也就吃了一半。
而且吃的很是齊整講究,都是可著一面吃。沒有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孩似的,逮住一個地方咬一口,吃的磨磨唧唧面目全非。
很好。
紀延聲趁韓熙一個不注意,抓上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拉。
“誒——”
他低頭跟著一湊,對著被韓熙吃剩的那一邊狠狠咬上去。沒咬到底,趁著沒化,往邊上一拽,撕拉下一大團。
接著他又按住韓熙的后腦勺,連帶著那一大團棉花糖,往韓熙的上一。
紀延聲閉雙,結一,咽下里的糖水。
他挨著韓熙的左右蹭了兩下,快速離開,如愿以償看見那一大團棉花糖粘在了韓熙臉上,還沒全化,有的地方還是棉花那樣茸茸的,看上去跟韓熙長了白胡子一樣。
紀延聲輕輕了上余留的甜意,笑的眼睛瞇了一條。
看見韓熙整個人僵的定住,心里樂的開花,忍不住又把腦袋湊過去,洋洋得意的開始挑釁:“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韓熙一爪子呼過去,揪住紀延聲的臉就開始掐。
“誒誒誒——松手松手——!”
最后兩人一起在衛生間里洗臉。
韓熙是洗去臉上的糖,紀延聲則是拿涼水給自己臉頰降溫。
都被韓熙掐紅了……
好像還有點腫……
他捧著臉跟在韓熙后面出來,怎麼想怎麼委屈:“就算我不該糊你半臉糖,你也不至于這麼報復我吧?我明天還要去公司見人呢,讓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
韓熙心里這樣想,要不是實在怕影響不好,才不會手下留只使了三分力氣。
沒理他,坐電梯到二樓放行李箱。
紀延聲留在客廳,那天回來時深夜他因為著急沒顧得上細看。
今天才注意到客廳里比他出去住之前有了非常大的變化——
茶幾換了一個玻璃的,之前是木頭的。
地上鋪著的地毯之前是灰的,現在是白的。
落地窗的窗簾也換了,和之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電視柜上原本空著的小格子也擺上了一排泥塑娃娃,整整齊齊的。
再往其他地方看,或多或都在他不在的這半個月有了新的變化。
越來越有……家的覺。
紀延聲懶散的靠著墻,低著頭悶聲一笑。他無法形容出心里全部的,那太復雜,太百集。
只知道其中最明顯的兩樣是高興和滿足。
誒——
不對。
了一個。
紀延聲突然站直子,噌噌往樓上趕。
“韓熙,你不要聽聽了啊?”他倚著門框,雙手抱臂。
韓熙正在翻找需要洗的服,打算先理了。聽見紀延聲著急忙慌的上樓找,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弄清楚是這個事,抱著服看著他:“今天晚了,我打算明天接聽聽回來。如果現在過去接,說不定也會打擾到陸總他們。”
“那怎麼行?”紀延聲搖搖頭,又是一副為聽聽到不值的表。
“陸子安有什麼可打擾的,走,我們現在就出發接聽聽回家。”
一家人,當然要整整齊齊。
作者有話要說: 12點左右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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