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互相勾結，被諸多利益互相捆綁在一起的狼與狽，知曉對方不會背叛自己，可狼與狽本卻并不會信任對方。

大麗不肯說出楊衍之事也不是信任楊衍，而是別的緣故。

楊仙芝，也只是楊衍手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自被當棋子培養，臨到棋子局前卻突然顧念的想法，容許嘗試一次選擇自己選中的人……楊衍有這麼好心？季崇言搖頭嗤笑，否決了這個可能，比起這個來，他倒是覺得是另外一種可能。

有句話做“打一子給個甜棗”，這樣自耳提面命的教導楊仙芝是顆棋子，就似是長久的打著子，有朝一日卻突然停下了子，主給了顆甜棗，這用可“打一子給個甜棗”有用的多。

于楊仙芝而言，父親布局多年，可因著對自己的疼，臨到局前還容許自己的“任”一次，這一番幾乎是背棄了父親的任，卻在他這里挫，于楊仙芝而言，怕是心死之下，對楊衍這個父親的信任和重會更是遠超從前。

這顆棋子真正宮之后定會心心念念的為父親的待而謀劃，不再有任何私心。

如此一番謀劃，得到這般好用的一顆棋子，于楊衍而言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這是在楊仙芝在他這里挫的基礎上得出的可能，于楊衍而言，是無法事先知曉他的喜好的，他若是接了楊仙芝，會如何？

季崇言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臉：他不覺得楊衍會無端舍棄一顆這樣心培養的棋子，一定還有別的緣故。

他長相同小舅有些相似，這位楊二小姐則與那位江小姐有些相似。楊衍似乎格外關注這兩張類似臉的狀況，他如此試探的目的又為了什麼？

這個答案他此時實在難以猜測。不過倒是能猜到若是他接了楊仙芝，楊衍要如何讓楊仙芝這樣一顆棋子聽話了。

子之后會如何，他的母親已經給了他答案。只消那住短，楊仙芝這顆棋子還是會聽話的。

所以，其實，他如何選擇，不管接不接楊仙芝，于楊仙芝而言，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都是侍奉君前。

這樣的手筆倒是符合楊老狐貍的手筆了，比起他后宅的大麗、楊老夫人之流高出不知凡幾。心培育的棋子，不管如何都要走向他為準備的那條路，不過走向那條路的過程中，倒不妨礙他借用棋子多做些別的事，譬如試探一番想試探的人……

如此看來，連他……都被暫時借用了楊衍手里的棋子，季崇言冷笑了一聲，神卻是淡淡的，垂眸遮住了自己眼底的思緒。

這也不意外。楊仙芝這個人之所以有出現在他邊的機會，是他那位二嬸推到對他婚姻之事急迫的祖父面前的，他那個二堂弟同楊大小姐彼時極好，二嬸自是經常去楊家同楊大夫人走，那個出魏家的楊大夫人彼時已經沒了母族，所做的事……自是楊衍授意的。

所以這個局自一開始的布局者就是楊衍，不是楊仙芝也不是什麼大麗。

自此，楊仙芝出現這個局除卻楊衍試探他的目的暫且不明之外，算是理清楚了。

那麼接下來……

對面的安國公沒有他想的這麼多，只順著他先時說的話理了下去：“楊衍一早便猜到了如今各方博弈的選秀這個結果，準備了楊二小姐，可楊二小姐自便是為宮準備的……難道，楊衍一早便知曉陛下子嗣之事了嗎？”

這可是長安城天子近前的諸多重臣都不知曉的事，楊衍又是如何知曉的？

安國公說到這里，神忽地凝重了起來：“言哥兒，禎哥兒宮伴讀之事是楊衍來府里帶的口諭，我覺得陛下對楊衍的看重非比尋常，你要小心了！”

這一章也是對楊衍之前所做所為的一些解釋，既然是男主口中雙重認證的“老狐貍”，楊衍當然沒那麼好對付，城府極深！

至于男主特意帶走楊仙芝的理由在下一章會有，當然不是單純只為了給人添堵這麼簡單。

江南道這里暫且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要去長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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