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之後，萬籟俱寂，而在臨安遠離城中心的一略顯破舊老屋，一位穿著嶄新的書生長袍的男子正是在拱手告別爲他慶賀的一衆朋友們，笑意盎然，顯得十分喜慶。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此是本次府試榜首之人的住，所以莫要看這房屋破又難看，在那些世家子弟的眼中簡直比之茅廁也不如，然而自從出榜以後的這段時日以來，前來拜訪之人可是絡繹不絕的。

一時間，原本家徒四壁的屋子裡都已經滿是那些趕著上來與其結朋友的人們，他們所送的禮掛滿了牆壁，屋子裡甚至都有些堆不下了。

無論是魚的食還是像是書本字畫之類的，價值也都是不錯的，若是能拿出去賣了，恐怕瞬間便可以爲一個小有資產的人家！

這便是科舉的魅力！

固然要寒窗苦讀十餘年，但一旦有所績，立刻便是名滿天下，再也不必擔心忍那般貧寒的生活。

即便現在朱爾旦還是居住著這座小屋裡面，但是沒有任何人會因此而看不起他，甚至反而覺得此人是寒門學子，乃是真正的天資過人之輩，更加覺得此人前途無量！

此時，便有一位客人在離開之時故作玩笑般地道：“朱兄，據聞知府大人對你也是青睞有加，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飛黃騰達了吧！”

另一人也半是奉承半是附和著說道：“也是啊！此次府試第一，將來鄉試會試等等的考試想必也能斬獲績，到時候又有知府大人的賞識，只需稍稍擡一手便大有不同！想必屆時份地位可就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以比得上了吧！”

“屆時說不準我們還要仰仗著朱兄來賞一口飯吃呢！”

“哎，此事莫要隨便胡說，還沒有個定數呢！”朱爾旦擡手示意衆人安靜一下，隨後故作神地面含笑道，“知府大人雖說的確對我頗爲看重，但終究還只是看重而已。不過既然今日諸位仁兄都如此視我如知己，日後若是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儘管說便是！”

“也是也是！”

“咱們啊莫要擾了朱兄的好事！”

其他人皆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恍然神，打趣著一邊說笑一邊離去。

朱爾旦立在門外著他們離去的影，良久方纔收斂了笑意，擡頭了一眼天，注意到天上的一皎月被烏雲給遮蔽，微微皺眉，隨後暗自搖頭轉回到了屋。

一進屋，看見堆滿地的用錦緞細心包起來的禮盒，不屑地嗤笑一聲，彎腰隨手撿起一個放在盒中的小玉鐲，放在手中打量了兩眼，眉眼中不屑之意更甚。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連這些好的本錢都不捨得出，還能有什麼本事？”

“不過都是些看中了我府試榜首的份方纔主來結的攀附權貴的傢伙，真以爲我還會和以前一樣那般愚笨，因爲一點小恩小惠而對他們恩戴德不？”

他將玉鐲放在桌上轉爲自己沏了一壺茶，以作消一消先前陪客人們喝酒而有些上頭的酒意，角翹起，面上有些難掩的得意之，喃喃自語著。

“只等屆時將溫家的事給解決了，迎娶知府的兒，到時什麼榮華富貴沒有？還需要在意這些小東西麼？”

“何況換了這顆心之後，自己在科舉之路上未必不能更進一步，到時候或許知府也未必是盡頭而已。”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如同蟻蟲咬噬一般的痛楚，讓他瞬間面煞白，用力捂住口，甚至從椅子上落下去，躺在地上搐了好幾下，就好像是跳上岸的魚面臨著窒息的痛苦一般。

良久，這般痛楚方纔有所緩解，讓他神有些緩和，但是額頭上也已經滿是冷汗，全無。

“該死……”

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裡流出狠意：“這顆心怎麼還是不安穩啊……”

這段時日換過心之後，基本每一天都會如此痛苦一陣，甚至有時一天兩三次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不分時間地點，好幾次大街上都差點讓他出了醜！

而且若是這一幕被知府大人看見的話，恐怕對於要將兒下嫁給他的事就要重新考慮一番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希自己的婿是一個不知何時會喪命的病秧子的。

“至這段時日是要小心一些了……”

“今日月亮並未出來，看來今日陸兄是不會過來了。不然或許還可以央求陸兄幫自己想想辦法，若是可以緩解一番也好……”

他再次看了眼窗外的天，卻依舊沒有月亮出來，只能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更加簡單的辦法，那就是把原本的心給換回來。但是他自然是不願意的，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種想法。

“還是現在的生活更好啊！我可不想回到以前那種苦日子，靠著聞家小姐一點可憐的施捨過日子！”

想到這裡，心經過今日一天的事已然十分疲累，他便也只是稍微休整了一下後便熄燈上牀休息，不消片刻便已經陷睡夢之中，自然是不知道屋裡還有另外一人正在著他。

魂魄外散發著一道淡淡金的杜白負手而立靜靜地注視著牀上發出陣陣鼾聲的朱爾旦，神卻有些凝重。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有人幫這傢伙換過了心。”

他指尖一，便是憑空解開了那人的服，其膛便是展在他的面前，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口上的細長的一道刀疤，極其蔽，若不是他五極佳，不然恐怕還真注意不到。

而據說此人的心變化僅僅只是府試之前的一段時間，傷口便已經癒合了這個樣子。

“這種手的工藝在古代應該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使用了特殊的法神通，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杜白出手順著他的口按了下去，但是並未及其皮和，而是直接穿到其心臟的附近，可以清晰覺到其心臟與管的有力跳。

“果然是通竅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