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到竹屋的時候，裡麵的玩水聲依舊很大。

墨修沒有再跳水玩了，可阿寶帶著那製錄的十二生肖和各種異，都還在嘩嘩的跳水玩。

他似乎玩得很開心，很久都沒見他這麼調皮的玩了。

或許這纔是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該做的事。

墨修抱著阿乖，趴在他懷裡，一下下的著他的背，半笑的看著阿寶。

見我進來，阿寶連忙又跳進水裡，引著那些製錄的小東西浮在水上，的看著我道：「阿媽，我們在洗澡呢，。」

「咳！那可以把你阿爸借我一下嗎？」我發現帶男孩子，還真的是缺不了爸爸。

至我不會帶著阿寶這樣玩水，也不會給他製錄這麼多小東西陪他玩水。

阿寶瞥眼看了看墨修，臉上帶著不捨，卻還是抱著那些製錄的小東西，朝墨修點了點頭。

「我先給弟弟穿服，你再玩會。」墨修直接抱著阿乖起。

我連忙轉，本是想避開不必要看的場麵，畢竟當著阿寶的麵，還是得避諱一下的。

可墨修起的時候，那黑袍好像隨水退下而往上倒漲。

等他出水的時候，手裡都拿著塊布將阿乖兜住了。

我忙拿著阿乖的服、尿過去，等乾，給墨修遞著東西，用神念將剛才和何苦分析的況傳給了墨修。

本意是不想當著阿寶，討論這種事的，所以才用神唸的。

可墨修卻麻利的給阿乖抹著爽，輕聲道：「風家對華胥而言，可沒什麼棄子可言，華胥本來就是要滅掉風家的。要不然華胥之淵在，阿熵那一掌敢讓風家地陷六百米？」

「隻不過風羲拚了一條命，華胥見他們還有用，就留著當槍使。風升陵太過天真，所以才以為追隨華胥，能給風家謀一條生路。」

「風舒確實是臥底，但也知道，隻不過對華胥還有用，所以纔有命到現在。」墨修接過我遞去的尿。

沉聲道：「心裡清楚，你不用擔心的境。」

他似乎很信任風舒，但風家守著華胥之淵這麼久，華胥為什麼一開始就要滅掉風家？

可跟著，我就想了起來。

華胥氏，風姓，生育了伏羲、媧，故被尊為「始祖母」。

連華夏文明中的「華」字，就是從華胥名裡取來的。

可華胥之淵那個，想將人類全部換掉，就是因為現在的人類尊媧為母神。

既然這樣，借著媧伏羲母族姓氏而存在的風家……本就不可能留。

「不是神話中那個華胥。」墨修給阿乖將服穿好，遞給我，轉手就將原先的臟服引著水沖洗乾淨，還順帶烘乾了。

那速度快得，我都佩服。

墨修卻還順手摺好，放在一邊，然後接過我懷裡的阿乖：「借華胥之名，就是為了從尊位名號上，媧一層。或許從來都沒有過名字。所有的名字，都在你，在阿熵，以及後土上。畢竟名附於神魂，而不是軀。」

他作太過淡然，臉穩定，讓我覺自己好像很躁。

可還是沉聲道：「那風舒是生不死，你都不管了嗎？」

人家一出來，就找他，他就不想辦法救救人家了嗎？

「嗯。」墨修渾好像一僵，似乎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這才抱起阿乖，沉眼看著我道：「你們要休整後纔去南墟吧？那你借我一點時間，我有話問你。」

他這語氣，有點相敬如賓的覺，又好像流事，讓我不好拒絕。

不過這樣相也好，我朝他點了點頭，轉眼看著阿寶：「水還熱嗎？」

「嗯！」阿寶正在水裡憋著氣，和那些製錄的小玩，衝出來含糊不清的朝我們揮了揮手：「我自己玩。」

我這才朝墨修打了個眼，轉過去，接過阿乖抱在懷裡，慢慢的朝外走。

阿乖還沒滿月，不過是小小的一團，抱在懷裡的，連心也一陣陣的發著。

其實我很抱這麼的孩子，阿寶是以死而生的，出生的時候，就已經一兩歲的樣子，能走能了，不像阿乖這樣骨頭都是的。

阿貝我抱過，但那時綳著一口氣，沒這麼害怕。

我小心的打量著阿乖的小臉，不時著手指頭，在他鼻子下麵一下他的呼吸。

就算有神念，也能覺他膛一起一伏的，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總覺他這樣睡下去，會出問題。

墨修一直沒有開口，隻是離我一半臂的距離，跟我慢慢的走著。

清水鎮並不大，往外走也就是竹林的方向。

我們刻意避開那塊綁著胡一的界碑，算是避開其他人了。

腳走在幾乎都是細沙的地上，一步一個腳印，回頭看的時候，這才發現，地上都是我和墨修兩串並行的腳印。

我突然想不起，什麼時候和墨修這樣走過了。

似乎我和他很走路，什麼事都是來去匆匆，隻怕自己速度慢，趕不上這裡，趕不上那裡。

有時我還有點羨慕墨修，他一醒來，都能用瞬移。

我卻隻能靠著他帶著走，靠神行符，後來靠飄帶，現在飄帶沒了，騰飛也很蹩腳。

如果我有瞬移，當初從問天宗逃離的時候，風家也就不能攔截到我了，不會死傷這麼多人了。

墨修也順著我的頭往後看了看，角勾著笑，卻沒有說話，依舊朝前走著。

從當初蛇棺被毀，整個清水鎮盡廢墟，到後麵生阿乖時洪水滔天，阿問以真鎮住，這裡似乎就一直是漫漫的細沙了。

我覺自己一步步的走在沙上，比用飄帶，或是用騰飛時，更安心。

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隻是走路了……

一直到靠近竹林那邊，還沒進去，就聽到蛇娃在裡麵唆唆的遊竄著。

遠遠的看著我，它們立馬嘶嘶的低喚：「龍靈……龍靈……」

這聲音似乎就是它們的本能，就像嬰兒，一張，就是「阿媽阿媽。阿爸阿爸」這樣的。

可我聽著，依舊能覺到信仰之力。

墨修沉眼看著，朝我輕聲道：「何悅，我想再跟你談談。你聽到龍靈腹中那個孩子，有我脈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將目從蛇娃上收回來，不解的看著墨修：「我們不是談過了嗎？」

而且現在也確定風舒是臥底，讓假借易，將龍靈那軀還給我們，似乎也沒有壞啊。

墨修聽了我的話，原本舒散的臉上復又閃過沉默。

朝我了手，我看他那樣子，似乎是想來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本能的避開。

墨修卻隻是將阿乖臉靠著的服褶子扯了扯，不硌到阿乖的臉。

朝我輕聲道：「我不打算讓白微帶著阿乖了，要我親自帶阿乖，無論到哪裡，都帶著。」

墨修沉眼看著我，輕聲道：「何悅，你聽到龍靈腹中那個孩子，有我脈的時候，你就沒有其他的覺嗎？心中發酸，或是不相信，或是懷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