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觀鹿臺,夜已深。唐佩莞正打算出宮,沒走幾步,卻見到玉妃正往這邊嫋嫋而來。
唐佩莞停下腳步,心知是有事找自己,於是屈膝行了個禮道:“娘娘。”
玉妃微微一點頭,淡淡道:“本宮前幾日從番國得來幾盒香料,正不知如何用它。你若是現在有空,就跟著本宮去宸玉宮看上一看,或許還能拿去做些水什麼的。”
唐佩莞回道:“自是有空的。”
玉妃略略一點頭,唐佩莞這才起了,跟著離開了。
宸玉宮裡此時早已經點上了燈,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薰香,讓人聞了有種暖暖的覺。幾個宮上前來爲玉妃下那一厚重的正裝,又披上了件輕便的外。
待一切事畢,玉妃輕輕的咳了一聲,那幾個宮便都極有眼的紛紛告退了。
唐佩莞猶豫了一會,道:“觀音圖那事可是娘娘與殿下幫的我?”
玉妃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怎麼這次就這般莽撞。虧的你還是太后娘娘眼前的紅人,若是今日獻圖的那人是你,怕是連這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唐佩莞心裡微微有些犯冷,很明顯從一開始玉妃就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了。而自己那般防備唐佩清也能看到,這中間顯然是玉妃了什麼手腳。只是明知這事不妥卻仍然沒有提醒自己,大約也只是爲了讓皇后出次醜罷了。但萬一唐佩清沒有中這計又或者是比晚拿出一會,那今日倒黴的就不是唐佩清了。
唐佩莞清楚玉妃本沒義務提醒自己這事,只是這段時間以來,下意識的將玉妃與自己看作是一的了,纔會生出如今這樣的想法來。但說到底,與玉妃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能提前送自己一個翡翠玉環,已經是在暗示自己了。
唐佩莞想明白這點,也不再耿耿於懷,只道:“是我考慮不周全,下次定會注
意。”
玉妃微微頷首,緩緩將子靠上那人榻。微閉眼眸,雙眉皺,顯然是有些困擾。過了一會,突然道:“如今沈家突然出了個沈威,真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滿朝文武之中,倒讓他們家撿了個便宜。”
唐佩莞不知道與自己說這話的用意何在,但沈家的崛起對玉妃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此前如果說玉妃認了齊晟爲子只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那自從齊晟順利出使商國回來的,玉妃的心思就應該不是那麼簡單了。
如今朝中勢力共分三派,太子齊銘、平延王齊唯各自有各自的派系,而剩下大多也都屬於牆頭草,哪邊強便往哪邊倒。如今玉妃既然有了扶起齊晟的心思,自然要爲他好好打算。沈家向來都是齊銘那邊的,雖說齊銘原先也有個陳伯召,但陳伯召年事已高,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見不到第二天太的人對他們來說,即使是手握兵權,也沒有多大威脅力。但如今有了個沈威,他一戰名,手裡又握著大齊最爲壯的虎狼軍,任誰見了,也都會避讓三分。
而平延王齊唯很小就有了自己的封地,他英勇善戰,齊昭帝甚至還應允了他私自在封地裡招兵買馬,畜養軍隊。
這兩人手裡都握有兵權,還有著各自的勢力,與他們比起來,齊晟幾乎毫無希。
唐佩莞突然想到了衛寧的事,猶豫了一會,不經意道:“說起來,沈家與我家也算是關係親,沈威的姐姐沈芝雖不是我生母,但沈威的事我多也聽說過一些,確實有幾分古怪。”
玉妃不解的看向,道:“如何古怪了?”
唐佩莞道:“沈威因爲是沈家的獨子,因此沈家很是寵他。我曾聽聞,那沈威年時不讀書,最喜,曾經有一次看上了太子殿下的一個侍妾,竟毫不顧忌份,就這麼把人綁回去了。”
玉妃笑道:“這倒真是個中鬼了。”
唐佩莞繼
續道:“正是如此。而且那沈威向來是不讀書的,也不習武。所以當我聽說他竟在這沙場立了大功時,真真是驚到了。那般的子,竟也能做出這等驚天之事,想來是老天爺給的天賦,不然我是萬萬想不到的。”
玉妃似有所,道:“如此倒真的有些稀奇了,那沈威本宮見了一眼,只覺得甚是平庸。”
唐佩莞應聲道:“確實是這樣,大軍歸朝那日我無意中見到他,若不是旁人說,哪裡會有人信他竟是從那戰場上滾了一圈回來的人。”
唐佩莞這麼一說,玉妃便也想到了沈威那微的軀,只覺得萬分詭異。大齊出的將士不多,但卻沒見到幾個是像他這般的,不像是沙場浴的將士,倒像是整日裡在花樓裡浸的浪子弟。
唐佩莞見自己的話已經說到位,便不再多語,只站起來道:“夜已深,娘娘今日也乏了,臣不便再叨擾,先行回去了。”
玉妃點了點頭,便喊了那宮進來,只吩咐備好了馬車,將唐佩莞送回了唐府。
回到房中已是深夜,碧月早早就備下了熱水,等唐佩莞一回來,即可吩咐下人將那木桶搬了進來,又將熱水倒桶中,調好了水溫道:“小姐,水已經弄好了。”
唐佩莞淡淡的應了聲,這才了下水。溫暖的熱水一下子包裹住了的,驅走了些許累積的疲勞。唐佩莞只覺得十分放鬆,輕輕的哼了一聲。
碧月勺起熱水澆到的背上,騰起一陣水霧。唐佩莞慢慢的靠到了木桶邊,低聲輕嘆道:“你先出去吧,讓我獨自待一會。”
碧月知道有心思,也不吵,只應了一聲又給添了些熱水,就出去了。
隨著房門吱啊一聲關上,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油燈的燈微微晃,印的屋裡有些昏暗。唐佩莞被這昏暗弄的有些昏昏睡,再加上之前的一頓折騰,眼眸微閉,幾乎要睡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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