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驟變，大街上卻依舊昇平，天氣正好，秋日的正是溫暖。晌午將至，街邊酒樓已客坐滿席，陣陣香氣撲鼻。

買菜的小販高聲賣，百姓們拐著籃子牽著孩子在攤位上挑挑揀揀，一派生活氣息。

三爺走在前面，看著這大好景不覺點頭。他昂首闊步，簡直比凝這個主子還要氣派。

傾城將三爺的反應看在眼裡，也不點破。凝也彷彿改了心，不再四逛，而是跟在三爺後面，就算看見什麼稀罕玩意，也只是匆匆一瞥。

街上，幾個人孩子正玩得熱鬧，他們手拿糖球，邊跳邊唱，無憂無慮的模樣吸引了三爺的視線。

可當他們細細聽去，卻發現孩子們唸叨著的正是沐家之事。

“沐相爺，蘇姨娘，恩白頭不用愁。蘇家人，趙家人，鐵定心思搶兒子。沐家兒子趙家人，沐家姨娘趙家妾，相爺心中好苦悶，一計謀趙家滅。”

沐、蘇、趙三家發生的事，被孩子們的三言兩句破，三爺眉頭皺，已沒了剛纔的歡快模樣。傾城和凝也停了下來，傾城倒還好，凝卻直接上前將那羣孩子趕跑。

“大白天的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瞎說什麼，都給我滾開。”凝氣憤非常，本來就是邀傾城出來逛街，卻到這檔子事，還嫌沐家的麻煩不夠大嗎？

凝的驅趕讓孩子們四散開來，可那首謠也同樣傳遍四面八方，不百姓圍了上來，對著幾人指指點點。

“你看那是不是沐家小姐？”

“前些天沐家招人，好像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就是爹的小妾在外面人。”

不堪耳的話從四面八方涌來，凝不氣結。百姓們什麼都不知道，憑藉隻言片語便斷定讒言。原本是想讓傾城寬心，這回可倒好，更加心了。

“傾城，我們走，別理這些賤民。”凝勸道，拉著傾城就要離開。

四周的百姓本沒有什麼惡意，但聽到凝稱他們爲“賤民”便開始憤怒了。

“你是誰，憑什麼說我們是‘賤民’！”

人羣中發出幾聲不滿，一呼百應的效果瞬間顯現，百姓們在幾人周圍圍一圈，紛紛指責。他們雖不知凝份，傾城的份他們可是知道，再加上沐相府的事，討論便更熱鬧了。

“果真是什麼樣家養什麼樣人，沐大小姐好大氣勢，沐家做的事難道敢做不敢爲嗎？”

“噓，小聲點，不想活命了？趙家現在什麼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咱們失言，被抓進打牢怎麼辦？”

“我不信沐家能把咱們這麼多人都抓進打牢，有本事他抓一個試試。”

“就是，敢抓我們試試……”

“就是……”

原本只是責罵，竟變了對沐家的聲討。面對暴怒的人羣，凝的幾聲抗議明顯沒人聽從。

三爺的臉越變越差，大有發怒之兆。

傾城倒還好，不過是些片面之詞，沐相爺又沒有真的做過，總會查明真相。百姓自然是不諳世事，可若不是沒人引導，也不會發如此陣勢。這些人中怕是有秦家的眼線，如此一來，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一羣護衛從不遠聞聲而來，直接從圍觀的百姓之中開出一條路，將傾城等人解救了出來。巡邏的侍衛也聞訊趕來，百姓一見來了侍衛，紛紛散了開來。

一行人到了酒樓，在包房，這才平靜。

“這件事都怪我，我若不你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凝不自責道。雖然刁蠻，但也知道輕重。認爲，傾城別看表面淡然，但心指不定有多煎熬。也有父皇，想到如果的父皇被關押打牢，怕是眼睛都會哭腫。

“可不是怪你，淨找我們小姐麻煩。”傾城還沒開口，素錦便在一旁憤憤不平，傾城急忙制止。凝雖然不會和計較，但一旁的三爺可不會讓凝的威嚴被人踐踏。

素錦氣鼓鼓地低下頭，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無事，不過是百姓之言，當不得真。”傾城寬道。

凝不嘆息，傾城

於最大的不同便是二人的心境。總以爲自己年紀大，便通曉所有事。可當事件真正來臨，才發現，傾城纔是能擔大事之人。

三爺似乎對傾城有了興趣，不經意道：

“沐大小姐似乎對沐家之事有不一樣的見解？”

傾城心思一，卻不聲，低頭輕語：

“百姓只道傳言，我卻親經歷，看到的自然有所不同。”夾起一塊翅放到素錦碗中，示意趕快吃飯。

素錦氣得連水都喝不下去，哪有心思吃飯。怕也只有小姐大度，纔會這般不計較。

因是傾城佈菜，也只好吃了起來。

“不知沐大小姐看到了什麼？”三爺好像對傾城之言十分好奇，不免問道。

傾城也只是淡淡一笑，閒話道：

“父親爲人溫和，無論是對待下人，亦或是子都關有加，哪怕對姨娘也只是不忍。我自年，不通曉男之事，但卻想，恐怕只有深一個人纔不會計較的言行，哪怕做錯了，仍不捨怒。父親連日借酒消愁，寧願傷害自己的，也不忍對將此事對天下人告知，對姨娘大概也是吧。”

沐相爺的確借酒消愁，消的卻是白氏之事。他並不是不捨對蘇氏怒，只是因有蘇尚的關係，不敢罷了。之所以這樣說，只是讓三爺知道，沐相爺對蘇氏有多麼深。猶記當年，沐相爺不惜休妻也要迎娶蘇氏，若不是聖上不許，沐老夫人以利相，蘇氏大概就是沐夫人了。

如今想來，那也不是真。不過利益，不過恩寵，也能捨棄。

可在外人眼中，沐相爺卻對蘇氏有。

比如，本不知當年的凝，此刻也被傾城說紅了眼眶。便以爲沐相爺對蘇氏一往深，這不正是子想要得到的夫君嗎？

三爺也想到了許多往事，聽聞傾城之言，驚覺道：

“你是說，蘇氏與趙然之事並非沐相？”

他大概也是主觀判斷，蘇氏說出來自然於沐家有利，可他忘了一點，沐相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