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夜天玨都驚呆了。

　夜非墨神一滯，立刻將皇帝扶起。

　但此刻仿佛魔怔的皇帝力氣不知為何特別大，一把推開夜非墨的手，再次撲向了皇后。

　“你這該死的人，今日朕非殺了你不可！非墨只可能是朕的兒子，得到你在這兒污蔑他！”

　皇后被他掐著脖子，險些窒息，還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偏要，偏要說。”

　“皇后還真是夠了，到死還要污蔑我姐姐。”顧思如的聲音清清朗朗傳來。

　所有人看向走的人。

　此刻牽著云輕歌走近，面上是云淡風輕的笑：“給皇上戴綠帽的不是姐姐。”

　皇后一怔。

　“是我。”

　“噗——”這下，皇帝吐了第二口。

　夜非墨微愕，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思如。

　顧思如松開了云輕歌的手，很是隨意地整理了一翻自己的裳，淡淡笑著說：“當年的事，我都跟皇上解釋過了，可是皇上非要聽信皇后的一面之詞，竟是覺得姐姐背叛了他。

　“現在好了，讓姐姐被這人害死了。唉，其實吧，我當初失去孩子后就特別恨你們，恨到了極點，恨到我也想過報復皇上。

　“不過也罷，姐姐是我救命恩人，我好好幫養長大這個兒子，也算是贖罪吧。”

　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不知道到底在表達什麼，只是覺得在心口的那顆大石終于卸下了。

　皇帝整個人怔怔的，腳步踉蹌地往后退，最后退到了床邊坐下，臉上布滿了哀慟。

　他才是害死心人的兇手。

　云輕歌作為旁觀之人，實在不知該做什麼，也不敢隨意話。

　這都是上一輩的仇恩怨，更何況還是宮廷里的事兒，遭殃的只是孩子。

　果然，俗話說家庭的環境對孩子很重要。

　皇家從來沒有溫所言，所以皇家的孩子都不曾有什麼親。

　看向夜非墨，發現男人的面容冷峻，就連眸底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眸中滿是冰渣子。

　“好，好，好得很。”皇帝最后失去了力氣一般，子綿綿倒在塌上，眼睛睜著，仿佛下定了決定般說，“來人，傳朕旨意，將皇后和太子打大牢，明日問斬！”

　整個旨意下達時，毫不猶豫。

　夜天玨更像是個斷了線的木偶，重重摔坐在地上。他白俊的臉上寫滿了絕和不甘，卻再也不知該做怎樣的掙扎。

　“皇上，都是臣妾一人的錯，你繞過玨兒吧……玨兒可是你的親生骨。”

　皇后一聽自己的兒子也要問斬，力掙扎著朝著龍榻邊的皇帝爬去。

　剛剛只求一時快意，竟是沒考慮到這番話可能要把兒子拉下水，的面容寫著慢慢的痛苦。

　皇帝指著皇后說：“把拉下去，朕再也不像看見！”

　“靖王，求你勸勸皇上，不要殺我玨兒，求求你了。”皇后見求皇帝無用，轉而看向夜非墨，哭花了一張致的妝容。

　低聲下氣地求著男人，第一次用這樣卑微到塵埃的語氣求人，而且求的這個人還是這輩子最恨的人的兒子。

　然，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張俊無鑄的臉上只有一片冰冷。

　這時皇帝又了一聲：“拉下去！”

　他已經忍耐了這個人大半輩子，怎麼可能會再放過，即便是兒子也不會放過！

　……

　太子和皇后被打了天牢，寢殿忽然就靜謐了下來。

　皇帝忽然重重了一聲，剛剛扇皇后與皇后爭執已經用盡了他剩余的所有力氣。

　“非墨。”他嘶啞著聲音喚床榻邊的男人，“朕……已經撐不到多久了，你，剩下的，就，給你了……”

　男人那張冰冷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分裂，他下意識抓住了皇帝的手，鄭重地答應：“父皇放心，兒臣一定……”

　承諾還未來得及說完，手中皇帝的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此刻的皇帝，已經了無生氣。

　顧思如站在一側，也紅了眼眶。

　要說對皇帝沒？又不太可能。做夫妻數十載，雖從未得到過他的寵，可年輕時的皇帝畢竟是天子驕子，文武雙全，樣貌過人，哪個竇初開的姑娘會不喜歡？

　有時候也曾羨慕姐姐，如今這羨慕的緒衍變了唏噓。

　云輕歌走過去，看著皇帝，沉重地垂下了眼簾。

　“皇上駕崩，還請新帝接旨。”太監在一側輕輕出聲，將捧在手中的詔遞給了夜非墨。

　眼前一場，讓云輕歌如夢境，好不真實。

　……

　十一月廿九，天焱昭和帝駕崩，年六十，其子靖王登基為皇。

　最近為了安葬先帝理皇后整個家族的人，夜非墨很忙。

　云輕歌還留在靖王府，并沒有去宮里，已經有三四日都沒見到他人了。

　吉祥這時端來了一些糕點，說：“王妃，您悶不悶，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畢竟自從那日先帝駕崩開始，王妃回府后再也沒有出過府。

　吉祥有點擔心。

　云輕歌一手抓著醫書，一手抓過桌上的點心啃，邊啃邊說：“不悶啊，現在舉國哀痛，等先皇下葬之后再逛吧。”

　畢竟現在也沒什麼心。

　先皇駕崩那日，本想留在宮中陪著夜非墨，但男人卻執意讓青玄將送回王府。

　想，他心底也是難過的。

　畢竟是父親，濃于水的關系。

　腦子里胡思想著，竟是發現這手中的糕點越發沒味了，出一分嫌棄的神看向吉祥。

　“這甜點怎麼沒味道？”

　“啊？”吉祥怔愣半晌，奇怪地看向甜點，“不會啊，奴婢瞧著您最近沒什麼胃口，特地讓廚房做的味道重些啊……”

　云輕歌嘆了一聲，把手中的醫書放下。

　“王妃是在想王……想皇上吧？”

　對于吉祥這小丫頭的話，云輕歌真有些哭笑不得，才說：“我想吃辣的，你去吩咐廚房。”

　吉祥立刻屁顛屁顛往廚房奔去。

　待吉祥跑遠了，黑貓才落在了云輕歌的手邊。

　“主人，按照道理你應該很高興才對，你怎麼一臉哀愁喲？”

　“我覺得……不安。”云輕歌輕輕說了一句，說這話時連眉心都是攏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