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只知子辛是子,卻不知,現在的子辛已經不是原來的子辛。
若是知夏不知道這些便也罷了,或許還會如李太后所說,極力將子辛帶回來,以公主的份,堂堂正正地上皇家玉牒。
可是現在……
知夏心里苦笑,其實不管李太后打什麼主意,將寶押在上,只怕是要落空了。
“太后娘娘,當日奴婢當朝指認皇上,您覺得奴婢還有何臉面去找?”
“子辛敬你如長輩,若是你與好好說說,說不定也會原諒你當日所為。”
知夏不為所。
“奴婢已經與皇上撕破了臉,只怕不能幫到太后娘娘了。”
李太后臉一沉,“難道不想見到嗎?”
“……”
“不想。”
李太后看著知夏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咬牙。
“抗旨不遵,你不怕哀家殺了你?”
“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李太后了下的扶手,一怒之下,便想命林姑姑直接將知夏拖下去,林姑姑卻暗暗搖了搖頭。
李太后一怒氣無發泄,在將知夏遣走之后,直接砸了桌上的茶盞。
“方才你為何攔著哀家?如所說,不過一條賤命,殺了便殺了。”
林姑姑道:“太后娘娘,殺了一個知夏,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留著,反而能制住子辛。”
“現在不愿意幫我們,就說明與子辛之間還有,子辛也未必不是如此。”
李太后瞇了瞇眸,“你的意思是說,的不行,我們來的?”
“同樣不可,若是讓世人知曉,還以為太后娘娘為難一個奴婢,更是失了份。”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李太后煩躁地著眉心,“那你說要怎麼做?”
林姑姑道出一計,李太后眉角一挑,片刻之后,才點點頭。
“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夜沉沉,整座京城陷夜幕之下,遠燈影重重,長街殺氣凝重。
幾道人影從長街盡頭搖搖晃晃而來,臉頰緋紅,腳步虛浮,領上還印著兒家的胭脂,一酒氣,明顯是剛從那煙花之地出來。
一抹黑影快速閃過,驚了其中一人。
“什麼東西?”
其他幾人了,咬字不清道:“哪有……哪有什麼東西?你看花眼了吧?”
“就……就是,李大人莫不是被……被那攝政王嚇出魂了?哈哈哈……嗝!”
那人嫌惡道:“什麼攝政王?我……我看那墨珩,也不過是徒有虛表的紙老虎,竟然……竟然還想跟我姑爭皇位。”
“說的是!依我看,墨珩那些軍功,指不定都是搶別人的!他今年才幾歲?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幾人滿口渾話,渾然不知,就在他們后,一抹黑影悄然而至,手中的長劍閃著冰冷的寒。
朝廷的幾位新貴死了!
這無疑轟了整個京城,畢竟那幾位,可都是李氏的旁支以及李氏一黨的那些大臣的兒子,李太后當朝大怒,命人嚴查,勢必要找出兇手。
然而就在第二晚,又有幾個大臣死在了家中,全都是當初跟著李氏造反的人,同樣也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李太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下手這麼狠,除了墨珩還有誰?
如他那一日所說,現在的好日子,算是倒數著過了。
李尚書派了幾撥人刺殺墨珩,結果都是有去無回。
沒能殺了墨珩,反而惹怒了他,又接連死了幾個大臣,嚇得其他人紛紛躲在了家里,甚至連早朝也不上了。
李氏雖是氣極,卻也無可奈何,手中能用的人不多,能敵得過墨珩的人更是沒有。
一來二去,十日過去,云堯也回到了京城,與此同時,墨珩調的兵也駐扎在了京城之外。
京城之氣氛愈發凝重,李太后整日如坐針氈,只怕墨珩突然帶著兵闖宮中。
李太后急得掌心都冒了汗,看見林姑姑走進來,急忙問道:“林姑姑,信可送到了?”
林姑姑點點頭,“奴婢已經托人送去了,只是能不能到子辛手中,有點難說。”
“把信送到了就好。”李太后道:“派人看好知夏,不能讓墨珩的人鉆了空子。”
想了想,李太后又道:“你現在出宮去蕭府一趟。”
當初蕭榮立下了大功,李太后也沒有吝嗇,直接加進爵,如今蕭榮已經在宮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而蕭府之,蕭榮正在用膳,沈玉湘跪在他旁,手中端著痰盂,那張俏的臉上盡是淤青,卻也添了幾分羸弱的。
沈玉湘沒有想到,當日協助李太后扳倒了子辛,卻出爾反爾,任由蕭榮作踐自己而不聞不問,事之后,蕭榮直接將擄到了這蕭府之中,起先待倒還算好,可是怎麼甘心跟著一個老男人,逃了幾次,卻始終逃不出他的掌心,久而久之,蕭榮本暴,對愈發暴戾,非打即罵,沈玉湘對李太后與蕭榮恨之骨,卻也不得不屈于他的威之下。
林姑姑走了進來,看見沈玉湘如此慘狀,倒也沒有任何反應。
蕭榮連忙起,恭敬道:“林姑姑,可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林姑姑瞥了一眼四周,蕭榮會意,立馬把那些婢遣散出去。
沈玉湘忍著屈辱,放下痰盂,也躬退了出去,不過并沒有離開,而是停在門外,聽著里面的靜。
“蕭侍衛長,你也知道,攝政王突然回來,讓太后娘娘憂慮不已,尤其最近死了那麼多的大臣,墨珩的兵也已駐扎在城外,所以太后娘娘現在是四面楚歌……”
蕭榮忙道:“林姑姑有話但說無妨。”
“攝政王隨時會起兵,所以太后娘娘需要蕭侍衛長陳兵皇宮,守住宮門,待援兵一到,便可里應外合,兩面伏擊,打攝政王一個措手不及!”
蕭榮應下,“請林姑姑轉告太后娘娘,微臣這就。”
林姑姑頷首,“那就有勞蕭侍衛長了。”
門外的沈玉湘暗暗心驚。
原來,墨珩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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