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確實苦的，上班半個月，起初是忙商紹城有時間，後來是有時間商紹城又忙，反正兩人很能有時間對的上的時候，除了人節當天，兩人特地把下班之後的時間空出來，其餘時候，大多是同一城市卻過著異地般的生活。

不過忙也有忙得好，兩人每次見面都跟牛郎織似的，別說膩不夠，拽都拽不開。

再看蔡馨媛跟陳博軒兩人，簡直就是人比人氣死人。不能說他們不忙，只能說談的那一個明正大，陳博軒只要有空就把豪車往售樓部門口一停，蔡馨媛挎著小包滿面春的出去，兩人一騎絕塵。

岑青禾都能腦補出那副畫面，兩人坐在車裡談笑風生，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們有多恩似的。

反觀自己，每次跟商紹城在一起，都是帽子口罩眼鏡三件套，冬天還好，過陣子開春了怎麼辦？夏天怎麼辦？

哎，革命的總是分外的艱難。

轉眼又到了週五，岑青禾跟商紹城約好，買完東西先回盤古世家，等他忙完就回去。

蔡馨媛跟陳博軒走了，岑青禾跟金佳彤一起逛超市，正好金佳彤也要買些東西。

中途岑青禾接到沈雨涵打來的電話，神頭還是不如往常，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出無打采的樣子。

岑青禾早就想找聊聊，奈何之前心更差，拒絕聊天，這回主打來，岑青禾約來夜城散兩天心。

沈雨涵是個拔就走的主，撂下電話不到三個半小時，人已經出現在商紹城家門口，門鈴響起，岑青禾穿著拖鞋來給開門。

兩人打了個照面，岑青禾驚訝的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病還沒好利索嗎？”

擱著從前，沈雨涵無論如何一定會先把重心放在前半句，但現在卻蔫蔫的回道：“心病。”

岑青禾拿了雙士拖鞋給，滿眼擔心的說：“進來聊聊。”

沈雨涵邊往裡走邊問：“我哥呢？”

岑青禾說：“他還沒忙完，晚一點兒回來。”

沈雨涵將二十多萬的hermes皮包往沙發上一扔，接著人也頹廢的坐上去，雙眼發直的說道：“真羨慕你。”

岑青禾都懵了，出聲問：“羨慕我什麼啊？”

“羨慕你無論多晚，都會等到那個人回來。”

說著，沈雨涵眼眶瞬間溼潤，眼看著就要哭。

岑青禾趕忙攔著，急聲道：“別哭，好好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原來沈雨涵打聽到霍啓勳過年也不放假，有工作在，所以特地跑去峂城‘問’，在小旅館裡面等了好幾天，連他的人影都沒見著，沒放棄，給他手下買了好多吃的，還陪他們說笑聊天，就想犒勞一下辛苦加班的同事，結果霍啓勳突然回來，看到在，莫名其妙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當著十幾個下屬的面，把沈雨涵一頓噴，立馬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再讓他看見一回，以後就不用去局裡上班了。

沈雨涵一邊說一邊哭，滿腹委屈。

岑青禾聽完之後，出聲勸道：“我雖然不懂你們平時的工作紀律，但我也能猜得到，外出辦事兒一定是想盡可能低調的，你突然殺過去，會產生很多的不定，他可能也怕靜太大泄，或者對你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沈雨涵紅著眼睛說：“我知道，所以我去之前特地問了，這次的行是不是保，告訴我的人說就是公出，我大老遠帶那麼多好吃的去看他，他就算不領，也不至於當衆跟我擺臉吧？”

岑青禾試探的問：“你們吵架了？”

提到這個沈雨涵更是憋氣，挑眉回道：“我特麼是真慫，他那麼說我，我都沒敢還，甚至還私下裡跟他道歉，讓他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以後不會了。”

“然後呢？他怎麼說？”

沈雨涵哭著回道：“他讓我以後手他們刑偵隊的事，這次是警告，下次就是直接開除。”

沈雨涵脾氣也很大，能讓低頭的人太太，可竟然願意憋著氣跟霍啓勳道歉，結果還了一鼻子的灰，也難怪會怒火攻心，大病一場。

岑青禾沉默半晌，看著問：“雨涵，你是不是喜歡霍啓勳？”

沈雨涵拿著紙巾眼淚，悶聲回道：“沒有，我就是崇拜他。”

岑青禾說：“你想好了再說，咱們都是人，我分得清崇拜的另外一層意思是什麼，對著個七老八十的知名畫家，我可以說崇拜，但我絕對不會千里迢迢跑去外地給人家獻心，能讓我產生這種衝的只能是喜歡，男之間的喜歡。”

沈雨涵微垂著視線，隔三差五吸一吸鼻子，半晌纔出聲回道：“我不知道，我從小就很崇拜他，他辦過那麼多大案子，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

岑青禾說：“得知他長得帥之後，更加篤定自己沒崇拜錯人了？”

沈雨涵眉頭一蹙，似是想反駁，最後卻沒說出來。

岑青禾說：“我相信你剛開始確實是單純的崇拜，但是崇拜很有可能轉化，沒看那麼多跟明星後面，哭著喊著要給人生猴子嘛，他們又有多瞭解明星本？還不是看了幾部電影電視劇，看了幾個專訪，就覺陪人經歷了一整個青春年華。”

“你對霍啓勳又有多了解？你跟他面對面說的話超過十句嗎？他罵你那次除外。”

沈雨涵‘嘖’了一聲，岑青禾馬上哄著道：“就這麼個意思。”

沈雨涵自己琢磨了半晌，低聲說：“我心裡清楚，我喜歡樊塵，但是……我總會時不時的想到霍啓勳，只要他一出去，我就擔心他辦案過程中會不會出事，我不需要他對我怎麼樣，我就希能在擔心的時候，跟他保持聯絡，知道他平安就好。”

岑青禾聽得心驚跳，不由得說道：“你這心思就是朋友對男朋友的掛念啊，你不是不需要他對你怎麼樣，那是你明知道他脾氣不好，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就這麼說，如果霍啓勳現在給你打電話，你接不接？”

沈雨涵跟岑青禾四目相對，遲疑著回道：“他不會給我打電話。”

岑青禾道：“打個比方。”

沈雨涵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聲道：“他纔不會主聯繫我，如果打了，那一定是有大事，我得接啊。”

岑青禾說：“你看你，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要是樊塵當著十幾個人的面把你臭罵一頓，他打電話過來，你會不會接？”

沈雨涵眉頭一蹙，沒有回答，因爲答案明擺著的，如果樊塵敢這麼對，那是他找死。

岑青禾急著去拉沈雨涵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雨涵，你千萬別糊塗了，崇拜不是，你現在跟樊塵好好的，如果讓樊塵知道你被別的男人一通數落，他一定要去拼命的。”

沈雨涵腦補出那副場面，紅著眼眶道：“他是敢。”

隨後，又補了一句：“但他打不過霍啓勳。”

岑青禾一撇，瞬間有種無力。

沉默能有五六秒的樣子，還是岑青禾率先開口，輕聲問：“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沈雨涵低下頭，岑青禾先看到眼眶中掉下來的眼淚，後聽到很抑的聲音，低低的說：“我想分手。”

岑青禾千猜萬猜，就算知道沈雨涵心不好，但也不敢猜，竟然想要分手。

眼睛瞪大，岑青禾惶恐的問：“你別開玩笑，多大的事兒，你幹嘛要跟樊塵分手？”

沈雨涵眼淚順著下睫撲簌簌的往下流，人卻特別鎮定，悶聲回道：“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不是霍啓勳，還有樊塵，其實我早知道我做的不對，你剛纔問我的話，我也在心裡面問過自己，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我也不信自己會移別。”

“樊塵對我太好了，我心裡也有他，但是霍啓勳……我騙不了我自己。”沈雨涵很糾結，心裡同時裝了兩個人的滋味兒，絕對不是更多的幸福，而是滿滿的負罪。

最近佯裝生病，對樊塵避而不見，也許樊塵已經覺到什麼，但他卻始終沒說，這讓沈雨涵心裡更加煎熬。

實在是不住了，自己的錯自己扛，沒必要拖累樊塵。

岑青禾理解沈雨涵，也能諒想分手的心。別說同時上兩個人，如果有了第二個的，那隻能證明，自己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第一個了，早晚有一天，會全部轉移，正如上商紹城，淡了蕭睿。

有些人捨不得分，一不小心就變了腳踩兩隻船；分得太乾脆，像是陳博軒，難免被罵花心大蘿蔔，還被前任記恨。

所以無論怎麼做，都會被人詬病，只能看當事人自己。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但岑青禾不會勸一個心思不在的人回頭，這對沈雨涵，對樊塵，都不公平。

心特別抑，岑青禾低聲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說？”

沈雨涵了眼淚，深吸一口氣，擡頭回道：“他馬上要打國公開賽了，我不想在這時候讓他不高興，他準備這場比賽準備了一年，等比賽完事的。”

岑青禾不知說什麼纔好，心底升起一落寞的倒計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