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更何況球場上都不熱鬧,還什麼時候能熱鬧?
仗著靳南在場上也沒工夫搭理,帶看臺上的羣衆一起鼓勁兒吶喊,每每他進球,岑青禾的聲音都是全場最尖的那個,他一耳就能聽見。
起初靳南會讓嚇得渾不舒服,總覺得束手束腳,他不用想也知道包括在的很多人都在看他,但他向來不習慣引人矚目。
但是隨著他進球的數量增加,他漸漸開始約期待,當球刷過球網的剎那,隨其後的就是的加油聲。
他一直喜歡打球,但是幾乎高中之後,他就沒參與過這種集比賽形式的活,常姍說,他喜歡安靜。
靳南也一直這麼以爲,他確實不喜歡吵鬧,更不喜歡聒噪,但也許是極必反的緣故,岑青禾那幾刺穿人耳的高頻吶喊聲,莫名的讓他覺得熱沸騰,讓他想要努力打好,不要擔心比分會落後。
常姍坐在岑青禾邊,也被的高緒所帶,跟著喊道:“哥,加油!”
近朱者會不會赤還有待商榷,但是近墨者一定是黑的。
靳南偶爾會分神擔心,常姍這麼激,心臟不得了。
好在下半場比賽只剩十幾分鍾,自打靳南上場之後,比分從落後到輕鬆追平,再到逐漸拉開距離,大比分碾,岑青禾在臺上看得熱沸騰,暗道靳南這球豈止是打得好,簡直就是專業嘛。
場上的人都是當年高中校隊的,一個學校也就拉出這麼幾個厲害人,但是這幫人在靳南面前,就像cba和nba的差別,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開始是抱著給靳南捧場的心思,他剛進球,馬上就賣力的吆喝,但是看著看著,果斷被他圈兒,彷彿回到了高中時期逃課看nba直播的時候,就是個激澎湃。
饒是靳南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在一次三分遠投命中之後,看臺悉的方位馬上傳來高八度的加油聲,他忍不住側頭去看,就這樣看見岑青禾那張寫滿興和開心的臉龐。
在他面前,很出這麼鮮活的一面。
靳南一個側頭,看臺上所有的同胞都坐不住了,甭管認識不認識,清一的扯開嗓子吶喊助威。
岑青禾覺得特別有意思,湊到常姍耳邊,小聲說:“你著看看,有沒有適合當你嫂子的人選,這些人都被你哥的球技給征服了。”
常姍回道:“我選不好,我哥喜歡安靜的,咱們都太吵了。”
岑青禾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那他應該在看誰最冷靜,這種時刻淡定高冷的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兩人說話的功夫,周圍又了一次,岑青禾晃神沒看見,趕忙問旁邊人,“怎麼了?”
男生回道:“咱們又進球了。”
“誰進的?”
“就你朋友,靳南是吧?”
岑青禾沒來得及回覆他,本能的雙手攏在脣邊,大聲喊道:“靳南加油!”
高強度的跑讓場上人都出了一的汗,後上場的靳南也是面略微發紅,他很會往臺上看,更謬論互,他通程像是什麼都聽不見的樣子,專心打球,但就是這副認真勁兒,才更吸引人。
岑青禾一邊看球,一邊跟旁常姍討論,看看哪個生單又漂亮,趕給靳南撮合一下。
轉眼的功夫,哨聲響起,比賽結束,重點高中這邊贏得毫無懸念,比分拉開十九分。
隊友跟靳南道謝,球賽打完了,觀衆也起往外走,他想把球服下來還回去,對方說送給他了,留個紀念。
岑青禾跟常姍迎過去,常姍給靳南遞紙巾汗,岑青禾滿臉堆笑,不吝讚的說:“你太厲害了,我要認你當我球場上的偶像。”
靳南說:“不敢當你偶像,怕被你嚇死。”
岑青禾稍微一撇,“你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靳南說:“原本能把比分再拉開一點兒,那幾個沒進的都是被你嚇的。”
岑青禾就知道是這個後果,費力不討好,砸吧砸吧,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好吧好吧,下次看你打球,我開啓靜音模式。”
其實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爲本就沒在意,但這副表落在靳南眼中,就好像熱臉了冷屁一樣,像是分外失落。
靳南也不知道自己搞什麼,明明心裡就不是這麼想的,可偏要這麼說。
“學姐,我們還要打一會兒,你玩兒不玩兒?”
大多數觀衆都走了,場上只餘幾個穿隊服的高大男生,岑青禾看了一場球賽,早就手難耐,此時接到邀約,馬上看了眼靳南跟常姍,開口說:“你們著急去別的地方嗎?”
常姍搖頭,“不急。”
靳南道:“你玩兒吧,我也要消消汗。”
“好嘞,我跟他們打一會兒。”岑青禾了外套,裡面穿著黑高領和藍牛仔,腳上一雙平底雪地靴。
從別人手裡要來籃球,先來幾個帶球上籃熱熱,上一次籃球,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可能要按年爲單位計算。
幾個帶球上籃,球都進了,作雖然略有生疏,但一看就知道是會打球的人。
靳南跟常姍坐在看臺第一排,常姍小聲說:“哥,我真羨慕青禾,能蹦能跳,能打能鬧。”
靳南向場上唯一的纖細影,靈活的像是一隻兔子,穿著雪地靴還能跳那麼高,怪不得上次一下子就竄到他後背上。
腦海中忽然就出現那晚的景,靳南心底一慌,在此之前他很想到,因爲就是一次單純的誤會,他不會多心,可這會兒突然想起,尤其是竄到他背上之後,在他側臉落下的猝不及防的吻。
別開視線,靳南面上看不出端倪,只低聲回道:“羨慕歸羨慕,不要學。”
常姍完全不曉得靳南心中想什麼,只是輕輕勾起脣角,懂事又令人心疼的說:“我知道,有些事羨慕不來,看看就很高興了。”
靳南心想,是啊,是商紹城朋友,他在這兒胡思想什麼呢。
不過,商紹城這次好像真的找對人了,看看他以前大學時期談的,有時候快到他連臉還沒認清,人就已經換了。
那些人,一個個千篇一律,只是換臉不換心,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沒有人會這麼活靈活現,也難怪商紹城這次好像收心的架勢。
如果說羨慕,靳南是有一點點,羨慕商紹城能在億萬人羣中找到一個有趣的。
岑青禾熱過後,跟另外三個男生組隊,二打二。站在三個一米八往上的人邊,看起來特別小,對方一手幾乎就能‘蓋帽’,岑青禾想突圍,對方就是乾站著不,也推得費勁兒,幾分鐘打下來,岑青禾抱著球道:“欸,你們幾個好不好意思?欺負人呢?”
對方笑著回道:“學姐,你退步了,高中時候你都不是這種水平。”
岑青禾擼胳膊挽袖子,蹙眉道:“那時候小,不懂事兒,我現在不是讓著你們嘛。”
“那你別讓,發揮一下你真正的實力。”
岑青禾騎虎難下,挑眉道:“這是你說的?”
重新運球,突圍,隊友替擋差,只需自己擺平另一個就行。一個大男生攔在前,岑青禾假意投球,對方馬上擡起雙臂,岑青禾抱著球用手肘懟他口。
男生悶哼一聲,收回手捂著口,重新投球,四十五度的二分球,投的最準,刷網而。
臺上的常姍看得‘撲哧’一笑,臺下的學弟也是連連抱怨,岑青禾厚著臉皮說:“高中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打你們的,忘了嗎?”
說完,比賽繼續,接連犯規,手肘,踩鞋,眼神恐嚇,拽服……什麼招式都用,打得對方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這些臺上的靳南都看在眼裡,他彷彿一下子清楚明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初次見,在醫院裡面裝老好人;接著第二次見,是在酒店裡面教訓人,一臉兇神惡煞;後來趁其不備,耍流氓;再見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太多面,多到靳南不知道哪一個纔是真正的,直到看見在打球時候的無賴模樣,不是沒有真本事,只是真本事還要加無賴,這樣才能打得贏。
該說臉皮厚好呢?還是聰明好呢?
想來想去,還是隻有那句話最能概括,囂張跋扈的好人。
人品是不錯,就是看著沒個正經人的樣子。
在場上打了十五分鐘,跟幾個學弟告別,然後回到看臺。
常姍給遞紙巾,笑著說:“青禾,你投球好準,以後有空可以跟我哥一起約著打球啊。”
岑青禾道:“我是沒問題,就怕某些同志覺得我太low,不願意跟我一起玩兒。”
某些同志聽完,面不改,淡淡道:“我寧可你下場打球,也不想你坐在上面嚇唬人。”
岑青禾默默無語的撇,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常姍看得直髮笑,莫名的有一種念頭,覺得靳南跟岑青禾在一起特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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