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說:“你們來之前沒吃飯吧?”
常姍道:“沒吃。”
岑青禾看了眼時間,剛好過十一點,說:“正好,咱們去吃午飯,你們想吃什麼?”
常姍道:“安泠你,你說了算。”
岑青禾琢磨了一下,詢問道:“你們吃米線嗎?我們這邊有一家特米線,很好吃。”
常姍點頭說好,靳南也沒異議,三人上了車,靳南開車,在岑青禾的指示下來到米線店。
下車往裡走,門一打開,人聲鼎沸,目所及的位置全都坐滿了,五六個店員在過道穿梭,忙得腳打後腦勺。
常姍道:“沒地方了吧?”
岑青禾說:“裡面還有,我去看看。”
打頭,常姍跟靳南隨其後,直走進了一個門,往左一拐,又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都是一格一格的房間,每個房間能坐四桌。
正是午飯的點兒,哪兒哪兒都是人,都走到最後一格了,岑青禾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結果還真有一桌空位。
忙道:“快來,還有地方。”
山路十八彎,幸好沒撲空,岑青禾自己坐一面,靳南跟常姍坐對面,桌上就有菜單,岑青禾了外套讓兩人先看,起走到門口,把店員進來。
“三位吃點兒什麼?”店員站在桌旁,手裡拿著點餐機。
岑青禾看向對面兩人,常姍跟靳南都是口味偏清淡的,點了完全不辣的三鮮鍋,到了岑青禾這兒,要了加麻加辣的,還特地囑咐多放辣。
桌上就有汽水,岑青禾起開兩瓶,分別遞給靳南和常姍,兩人道謝,岑青禾主找話,“待會兒吃完飯,你們想玩兒什麼?”
常姍笑說:“你決定,今天我們全程都聽你的。”
岑青禾道:“那我力好大啊,必須讓你們見識到安泠的獨特,我得好好想想。”
靳南面平靜的說:“一般導遊水平就行,也不是爭當安泠形象大使。”
岑青禾看向靳南,彎著眼睛道:“果然新年新氣象,幽默度有所提升嘛。”
靳南寵辱不驚,常姍笑著道:“我哥還是有意思的,你得慢慢發掘。”
岑青禾說:“跟商紹城一樣,看著像菠蘿,聞著是榴蓮,必須是真才能喜歡。”
常姍側頭看了眼靳南,然後小聲道:“我哥不近的。”
岑青禾配合的低聲音,眼球滴溜溜轉,“哦?有嗎?”
兩人就在靳南眼皮子底下拿他開涮,靳南也是真沉得住氣,就是不開腔。
好在常姍善良,沒有開什麼大尺度玩笑,只說他冷冰冰的,一般人都不敢往前湊。
岑青禾說:“那是沒遇見喜歡的,沒有男人不主,就看是對誰了。”
常姍嘆了口氣,惆悵的說:“希那天早點兒來。”
岑青禾大著膽子對靳南說:“你看看給常姍愁的,新年新目標,再加一個,趕找個朋友。”
靳南迴視,看不出喜怒的說:“你副業保拉線?”
岑青禾滿臉陪笑,“職業病,推銷房子推銷慣了,看見什麼都想推銷。”
三人說話的功夫,店員已經端著砂鍋走過來,前面兩鍋都是清淡的白,靳南和常姍一人一鍋,最後一鍋紅彤彤,聞著都嗆鼻子,是岑青禾的。
岑青禾還點了很多炸串,兩個大盤子放在中間,再加上三個鍋,滿滿當當。
眼看見岑青禾拿起旁邊的辣椒罐,還在往面前鍋裡放辣椒,常姍瞪眼道:“這麼多辣椒,能得了嗎?”
岑青禾說:“這個看著辣,其實沒什麼辣味兒。”
用筷子一拌,鍋上面一層紅油,直看得常姍裡反口水。
岑青禾擡眼問:“要不要嚐嚐?”
常姍下意識的搖頭,“不用了,我怕辣。”
岑青禾說:“沒事兒,你嚐嚐,萬一得了呢,米線還是要吃辣的,特過癮。”
說話間,已用沒吃過的筷子挑起米線,另一手出去,從常姍要碗。
常姍把碗遞過去的同時,岑青禾把米線挑的老高,是喜歡吃這兒的米線,但最煩的就是米線太長,上桌之前難道就不知道剪一剪嗎?
正兀自擱心裡罵著,忽然間,怕什麼來什麼,已被挑到比頭還高的米線,忽然呲溜一下從筷子裡掉下去,彷彿聽到‘撲通’聲,本能的往後一躲。
那麼一長串的米線,像是著膀子的運員,一二三一起扎猛子,一時間只見紅的湯四濺,岑青禾對面的靳南本避無可避,就這樣生生被濺了一……一臉。
岑青禾跟常姍都嚇壞了,愣了一下過後,還是岑青禾率先反應過來,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忙了紙巾往靳南臉上抹,“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常姍也後知後覺,趕了紙巾幫靳南上。
白搭,靳南掉外套,裡面穿了件純白的細線,紅油湯底濺上去,瞬間只留金紅的痕跡,什麼都不到。
這邊糟糟的,隔壁幾桌都聞聲而,靳南擡手接住岑青禾手中的紙巾,了下眼睛,低聲說:“沒事兒,坐下。”
岑青禾落座之後,滿臉尷尬和抱歉,連連道歉。
“進眼睛裡了嗎?要不要去洗手間洗一下?”
靳南的右邊眼睛很疼,快要睜不開,他不著痕跡的用紙巾擋住,紙巾背後的眼睛在流淚,他平靜的說:“沒有,吃東西吧。”
岑青禾又看了眼靳南的白,臉上說乾淨就乾淨,上面可是油跡斑斑,端的刺目,心裡一萬遍的自責,還不如濺自己一呢。
“待會兒吃完先去商場買件服,把這件拿去幹洗店洗一下,我讓他們快點兒,晚上之前就能幹。”
“嗯,沒關係,我們先吃。”靳南拿開擋在眼前的紙巾,他垂著視線,岑青禾約看到他纖長的睫上似乎帶著溼。
常姍也安岑青禾,說是自己的碗遞的慢了,旁靳南是第一個吃東西的人,他開口說了一句:“好吃的。”
岑青禾忙說:“是嗎?好吃就多吃點兒,這個炸石蛋也是他家的特,你們都嚐嚐。”
因爲靳南的一切如常,這個尷尬很快就過了。
常姍在吃飯的同時,總會時不時的瞄靳南前,暗想他現在一定渾難。
靳南是有輕微潔癖的人,別說滿的油點子,就是服上有個褶,他都渾難,能頂著這種力吃飯,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只是這面子是給自己,還是給岑青禾,常姍就不得而知了。
一頓飯吃完,岑青禾趕主提議去商場,靳南也沒拒絕,三人剛乘電梯到了男裝層,還沒等找合適的商店,只聽得後有人道:“學姐?”
岑青禾是聽著這稱呼耳,所以本能轉,後幾米外是三個年輕小夥子,個頭都在一米八往上,看到面孔,岑青禾眼睛一亮,馬上出笑容來,“hi,好久不見。”
三個年輕小夥子都是岑青禾在高中時的學弟,比自己小兩級,因爲那時學校風靡打籃球,岑青禾又是隊隊長,所以大家是在球場上認識的朋友。
“學姐,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剛纔還以爲認錯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二十六號纔回來,你們呢?都還好嗎?”
“我們好的,一到放假就約一起打球,這不今天咱們高中畢業生和外校的一起打比賽,我們過來買個護腕頭帶什麼的。”
另一個說:“學姐,你下午有事兒嗎?跟我們一起回學校唄,有你給我們加油,我們一定能打贏。”
“就是,好多人,學姐一起去吧。”
岑青禾盛難卻,但是邊還有靳南跟常姍,側頭詢問他們意見,看他們是否有興趣。
常姍說:“我也喜歡看打球,我哥籃球打得可好了。”
岑青禾又看向靳南,靳南道:“我買件服,一起去吧。”
岑青禾高興了,下意識的道:“謝謝。”
說完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可靳南卻忽然自我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很兇,不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決定嘛,至於讓說謝謝?
三個學弟生怕岑青禾跑了,一直跟在旁,嘰嘰喳喳聊以前在球場上的事兒,靳南發現,岑青禾跟所有人聊天都很放得開,唯獨到他這裡,說一種誠惶誠恐都毫不爲過。
他是不笑,也不太講話,但他從來沒兇過,更沒罵過,到底在怕什麼?
“學姐,你現在單還是有男朋友?”
岑青禾眸子一挑,不答反問:“幹嘛?有人想追我?”
男生笑著回道:“不是,就是好奇嘛。”
岑青禾說:“上高中的時候你們就總好奇,現在都上大學了,怎麼這好奇點就從來都沒變過?”
另一個男生回道:“剛纔看你跟這個哥哥一起走,還以爲是你男朋友呢。”
岑青禾忙道:“不是,人家是我朋友的哥。”
男生打趣道:“是不是拿朋友當幌子,就怕人看見?”
岑青禾說:“你們是覺得他醜嗎?我要是有這麼帥的男朋友,我天拉他出來示衆,還怕人看見……我就怕人看不見。”
這是岑青禾第一次當著靳南的面,誇他長得好看,雖然是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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