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坐最早一趟的車從安泠去冬城,岑青禾早上五點多就從牀上爬起來,洗臉刷牙,沒化妝,套上羽絨服直接去車站。
兩人一頭,馬上不顧周邊人的目,直接抱住他,這麼肆無忌憚也是有理由的,頭上扣著羽絨服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親媽都認不出是誰。
商紹城見眼底略微有些發青,出聲問:“沒睡好吧?”
岑青禾豈止是沒睡好,是兒一宿沒睡,翻來覆去一直在琢磨些有的沒的,如果他對不上心也就算了,現在是他對太好,更惹得患得患失,總怕有一天,突然就不能再他對的好。
“一想到你要走,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岑青禾跟他並排坐在候車廳座椅上,嘆著氣,此言也道非虛。
商紹城說:“等年後回夜城,我們都沒那麼忙,我帶你出去玩兒,你想去哪兒?”
岑青禾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埃及,但是想到埃及,就想到蕭睿,心裡難免會發悶排斥,換了另一個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普羅旺斯,想去那兒看花海,在小鎮裡面騎自行車買麪包,沒事兒看個城堡看個風車什麼的。”
“行,就那兒了,等回去後你安排時間,一有空我們就去。”
岑青禾說:“我還想去蓉城看‘城城’和‘青青’,這麼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它們長多大了。”
商紹城道:“國容易,隨便一個週末就去了。”
兩人坐著聊東聊西,很快就見大家起過去排隊進站,商紹城不急,只有他陪岑青禾原位坐著。
眼看著他要走,岑青禾心裡不捨到想哭,商紹城說:“要不跟我去濱海?”
岑青禾真了這個心思,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憋著,低聲回道:“一年到頭就放這麼幾天假,我要是現在跟你走了,那還真是大不中留,我怕我前腳一走,後腳我們全家坐一起罵我。”
商紹城隔著羽絨服帽子頭頂,輕笑著道:“過兩天我就來接你了。”
岑青禾點點頭,他還沒走,就已經開始度日如年了。
說話的功夫,後開始檢票,岑青禾站起,輕聲催著商紹城,“走吧,到機場給我打電話。”
商紹城先是摘下自己的口罩,然後又把岑青禾的口罩摘掉,俯去吻,岑青禾豁出臉面去,也不管有沒有人往這邊看,親一口一口,兩人纏綿了差不多十秒鐘,到底還是忍不住,主退開。
擡手幫他戴上口罩,岑青禾彎著眼睛道:“快去吧,一路順風。”
商紹城道:“老實在家等我。”
“嗯。”
“同學聚會別跟男同學走得太近。”
“知道了,囉唆。”
“我都要走了,你還嫌我煩?”
排隊的人都已經檢票進站,工作人員看向商紹城跟岑青禾這邊,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況,走是不走?
岑青禾推著商紹城走了幾步,“趕的,等會兒上不去車了。”
“我走了。”商紹城說了一句,然後突然低頭親在鼻樑上面,很快的一下,不待迴應,他已經轉邁步往檢票口走。
岑青禾當即鼻酸,眼淚在眼眶轉悠。
眼看著他過了安檢,頭都不回的往裡走,看不見他的影,也掉頭往外,走了能有六七步的樣子,兜裡手機響起。
掏出一看,果然是商紹城。
開接通鍵,低聲‘喂’了一句,商紹城說:“哎,這麼快就想你了。”
岑青禾道:“看你剛纔走那麼快,頭都不回一下,牛哄哄的。”
商紹城說:“我怕我回頭就走不了了。”
岑青禾心裡滋滋的,脣角也止不住的上揚,“真的假的?”
商紹城道:“你要是真想讓我回去,我打電話跟他們說一聲,不去濱海了,留這兒陪你。”
岑青禾說:“你可別作,工作重要。”
商紹城道:“我難得心,你又這麼理智。”
岑青禾說:“男人嘛,事業爲重,去吧皮卡丘,下午馨媛回來,我找玩兒,一會兒就把你忘了。”
商紹城聽語氣逐漸恢復正常,也不再擔心他走後,心裡難,陪聊到回家,他掛了電話。
岑青禾把手機放在枕邊,等他到機場打給,結果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睜開眼,迷糊著看了眼手機,商紹城沒給打電話,只發了一條短信,說是登機了,讓好好睡覺,下飛機再打給。
岑青禾一個人躺在牀上放空,心裡也空落落的。
蔡馨媛下午兩點多到的安泠,三點半就跟岑青禾坐在肯德基二樓靠窗的位置吃東西聊天。
見岑青禾一臉失意落寞的模樣,蔡馨媛悻悻道:“至不至於?沒有了城城你還有我啊,你這是我罵你重輕友。”
岑青禾撐著半邊臉說:“我也不知怎麼了,就是特別想他。”
蔡馨媛抖了個激靈,嫌棄道:“差不多得了啊,我這吃著還一的皮疙瘩。”
岑青禾挑起眼皮問:“軒哥什麼時候來?”
蔡馨媛道:“明天咱們不同學聚會嘛,我讓他三號再過來。”
提到同學聚會,岑青禾道:“明天同學聚會我不去了。”
蔡馨媛眸子一挑,詫異道:“怎麼了?爲什麼不去?”
岑青禾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撒謊了,如實回答:“前天我跟商紹城一起吃飯的時候,見蕭睿了。”
“啊?說什麼了嗎?”蔡馨媛想想也覺得很是尷尬。
岑青禾搖了下頭,一副不想細說的樣子。
蔡馨媛嘆了口氣,“確實也不能說什麼,你是怕聚會見蕭睿?”
岑青禾點了下頭,與其面尷尬,還不如不去的好。
蔡馨媛說:“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咱們幾個下來也得單聚,明天我就說你冒發燒,都下不來牀了。”
岑青禾不說話,咬著可樂吸管發呆。
蔡馨媛慨道:“你說你跟蕭睿這關係,分了後不能裝不認識,當朋友見面還尷尬,最好的就是儘量別見面,省得你心焦他心疼。”
一句他心疼,到底是把岑青禾給說的心疼了,擡眼看著蔡馨媛問:“你說蕭睿還得多久才能走出來?”
蔡馨媛說:“你看蕭睿那人好像沒脾氣,跟誰都好相的,其實他脾氣很大,也很倔,除了聽你的話外,基本他想的,他就一定會堅持,你問我他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這我可不能給你一個準信兒,我又不是他,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就看他能喜歡你多久了,萬一他認死理兒,喜歡你一輩子,那他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岑青禾一聽這話,眼中的愧疚油然而生,蔡馨媛見狀,立馬懸崖勒馬,及時打斷,“欸,你先控制一下緒,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就不信誰能倔一輩子,你說兩個人要是在一起,我信天長地久,但要是不在一起,難道他認死理兒一年兩年,還能認十年八年?認到你以後結婚生子,他還打兒,你覺得這可能嗎?”
“說得好聽一點兒,別把誰都想得那麼傻,說得直白一點兒,沒有人能靠著念想活一輩子,就算是換咱倆,我不跟陳博軒在一起,你不跟商紹城在一起,難道我們還能一輩子不嫁別人了?十幾歲的時候我們敢說這話,因爲沒到需要負責的年紀,但我現在就不敢打包票了,那天我還跟陳博軒開玩笑說,跟我分手不用擔心我會像小白那樣,不是歇斯底里就能證明自己有多對方,對這段有多認真,如果對方要走,那就跟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一樣,攔都攔不住,給自己留點兒面子,爽爽快快,最起碼還能落個敞亮的好名聲。“
這番話說的岑青禾心裡無比心酸,因爲想到跟蕭睿提分手的時候,蕭睿有過挽留,卻沒有強求,他尊重的選擇,這是蔡馨媛說的,給自己留點兒面子和自尊。
如今岑青禾也只能期蔡馨媛說的都是對的,沒有誰能守著念想過一輩子,跟蕭睿沒緣分,希以後他能找個好孩兒過一輩子。
有了蔡馨媛的陪伴,岑青禾跟商紹城分開的第一天也倒沒有太難過,晚上回家找了部漫從第一集開刷,又跟商紹城講了大半個小時的電話,半夜一點多,徐莉來問,“你還不睡?明天上午不跟同學聚會嗎?”
岑青禾道:“上午的不去了,我們私下約。”
徐莉八卦問原因,岑青禾含糊著搪塞過去,說講了也不知道。
玩兒到半夜三更才睡,第二天一覺睡到大中午,蔡馨媛把電話打來。
“你還睡呢?我們這邊同學聚會都結束了。”
岑青禾哼唧著應了一聲,蔡馨媛說:“你沒來,蕭睿也沒來,我說你生病,蕭睿說家裡有事兒,很多同學不知道你倆分手了,還以爲你倆是故意約好的沒來。”
岑青禾不知說什麼纔好,後知後覺,蕭睿那麼會爲人著想的人,怕也是想著會尷尬,所以他纔不去的。
蔡馨媛徑自道:“楊璐晨也去了,真特麼煩,大家開玩笑說你跟蕭睿是不是約好的沒來,就噹啷來了一句,說你倆已經分了,弄得大家都很尷尬,哪兒顯擺著了?我真想懟一句,就算你跟蕭睿分了,也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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