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被抵著肩膀,稍微擡起頭,垂目睨著道:“我這鬍子是因爲誰才熬出來的?”
岑青禾癟癟,商紹城低聲罵,“白眼兒狼。”
岑青禾心裡有愧啊,馬上揚著頭,噘道:“來,親親親,我要是皺一下眉頭,算我沒種。”
也不是要殺要剮,單聽詞兒,商紹城還以爲即將要英勇就義。
本應該大義凜然的將推開,告訴,他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個興致的,那多酷。可事實上,面對著塗著脣的紅脣瓣,商紹城沒出息的重新低下頭,這一次,他不僅親,主要是拿鬍子扎。
岑青禾忍了又忍,沒吭聲,皺眉在他口上掐了一下。
“嘶……”商紹城怕,吸了口氣,再次擡起頭。
岑青禾看著他晶亮的脣瓣道:“我這點兒脣都讓你蹭走了。”
商紹城說:“去我箱子裡把刮鬍刀拿來。”
從他上下去,的去給他找東西,商紹城是真累,靠在牀邊大爺似的等伺候。
岑青禾自己沒用過刮鬍刀,但特別喜歡給人刮鬍子的覺,坐在他旁,目盯著他長鬍子的地方。
商紹城注視著的臉,擡手掐了下的臉頰,低聲道:“怎麼好像瘦了點兒?”
岑青禾道:“冒了嘛。”
商紹城說:“聽你每天叨叨菜譜,不都吃健胃消食片了嗎?”
岑青禾說:“可能是爲伊消得人憔悴吧。”
商紹城忽然勾脣一笑,嘆順桿爬的技能,他都佩服。
“好了。”關上刮鬍刀開關,岑青禾手了商紹城的下,不扎人了。
商紹城低聲說:“幫我洗個澡吧?”
岑青禾馬上回道:“你自己洗,我懶得服。”
商紹城蔫蔫的聲音道:“我真累,胳膊都擡不起來……我這是爲誰大老遠開十幾個小時的車……”
“哎呀,好了好了。”岑青禾不了別人賣慘,趕打斷。
商紹城高興的眼裡帶,主擡起雙臂,示意幫他。
岑青禾在幫他服的時候,他順勢親的,與其說是他逗,不如說是他在逗自己。
岑青禾恍惚間覺得,好像忘記了初見時那個高冷毒,跟平易近人隔了十萬八千里的商紹城,雖然他現在依舊毒,但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免疫了,如今彷彿看不見他上任何的不好,只能他的暖。
他們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也吵過架,也鬧過彆扭,但總的來說,商紹城在這段中的付出,超出了岑青禾的預料,曾擔心他是一時間的心來,很怕衝過後,剩下的唯有平靜和淡漠,但是這一路走來,貌似比預料中的順利很多。
岑青禾在他之前,談過一段四年的,自問做的沒有蕭睿多,一直都是被蕭睿呵護著,所以那段戛然而止,對蕭睿愧疚很多。
也許十九歲跟二十四歲相比,真的差了很多,當初懵懵懂懂,只想著心裡有就好,如今懂得用理智去經營一段,不僅心裡喜歡,腦子也要運轉,支配整個人,如何去表達喜歡。
幫商紹城了服,他渾上下就只穿一條,岑青禾催他先進去洗,免得冒,商紹城小心之心,怕耍賴不進來,所以非在一旁看著服。
兩人一直吵,一直犟,以前商紹城最煩別人話多,但他真是沒看看現在的自己,只要跟岑青禾在一塊兒,倆人分分鐘能開一場售票賣錢的相聲專場。
服完,兩人一起進浴室洗澡,中途他對手腳,岑青禾沾水的手無論打在他任何地方,都是脆生生的‘啪啪’聲。
“別鬧,趕洗完出去吃飯,你還空腹呢。”
商紹城說:“也是,得沒勁兒做一半就完了,不高興的還是你。”
岑青禾佯裝兇狠的剜他,罵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洗完澡,幫他吹頭髮,又幫他穿服,儼然是在照顧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孩子,中途商紹城接了個電話,是陳博軒打來的,他開口便說:“你知不知道冬夜高速上出事的有誰?”
這口吻帶著幾分八卦,但又不是看熱鬧的八卦,反而是驚訝居多。
商紹城怎麼猜得到,他反問一句:“誰?”
陳博軒說:“盧冠書的兒子。”
盧冠書是夜城副市,商紹城心裡也驚了一下,頓了頓問:“人怎麼樣?”
“死了,我也是剛聽人說的,確定份了。”
商紹城道:“新年第一撞,還撞了個了不得的人,這回整個高速路段的負責人都跑不掉。”
陳博軒說:“可不是嘛,通部,路管局,甚至出事地界的那些個領導,估計都完了,他是獨生子,才二十歲出頭。”
拋開份不論,這是一條活生生,朝氣蓬的生命,就這麼倆眼一閉,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不是不唏噓的。
商紹城說:“你家跟他們關係不錯,要不要過去看看?”
大兒和鉅商之間,從來都是說不清的私,這次陳博軒來夜城開店,那也是有上頭罩著的,別人不清楚,商紹城他們都知道。
陳博軒道:“我爸媽一定要去的,我就不上了,我去了他們一看,心裡不更難?”
商紹城沒出聲,心想這麼大的事兒,他家裡也要有人走一趟,但不會臨時他,只要不他就行,他剛來安泠,如果突然走,白眼狼兒又得閃一下。
陳博軒那邊徑自慨道:“從夜城開十幾個小時的車去安泠,你也是牛又矯,要是讓你家裡人知道,我看你怎麼辦,你自己膽大也就算了,現在還連累我,馨媛都拿你當標桿要求我的,我是要去安泠,但我打死也不開車去,我惜命。”
他的這番話,坐在商紹城邊的岑青禾盡數聽進耳中,脣湊上前,故意挑事兒道:“我可全聽見了,這是背地裡抱怨馨媛事兒多嗎?行,我一會兒就給打個電話,讓老實點兒,別總給你提這麼多的要求,大過年的,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聞言,陳博軒馬上道:“禾姐,禾姐新年快樂,我剛還想紹城把手機給你,祝福必須親自送到,你有什麼想要的新年禮嗎?我這次過去,一道給你捎去。”
代替岑青禾迴應的是商紹城,他面無表的回懟,“要什麼用得著你買?”
陳博軒說:“在你邊,你怎麼不早說?”
商紹城道:“這一對比就看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馨媛也是可憐,我早提醒過,你智商不高商還人,不信,現在你又暴了一點,膽兒還小,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留著你,年都過完了……”
商紹城的這張啊,岑青禾在一旁捂著憋笑。
陳博軒在手機那頭都急了,揚聲道:“商紹城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落井下石?”
商紹城道:“明確的說,我這是識時務。”
他所謂的識時務,就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岑青禾這邊,兄弟算什麼?義千斤也不敵脯四兩,論暖牀,他只要岑青禾。
夫妻倆合夥欺負人,把陳博軒挫的無完之後,兩人掛了電話手牽手出門吃飯。
岑青禾洗了澡,索沒再化妝,也從包裡出個口罩戴上,商紹城說這樣更扎眼,岑青禾說:“沒招兒,這裡畢竟是安泠,我怕走大街上撞見人。”
商紹城依著,倆人都戴著口罩,可是從酒店電梯出來,一路走去外面,就這麼短的路,他們也是沒被人關注。
岑青禾說:“回頭我帶你去買件外套,你穿的太扎眼。”
其實不是他穿的太扎眼,而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沒辦法,個兒就是這麼高,氣質就是這麼好,哪怕遮住半張臉,也遮不住骨子裡散發的獨特氣場。
兩人開車去到一家安泠很出名的飯店,之前岑青禾已經打電話訂了位子,下車往裡走,兩人並肩上二樓,走在一二層中間平臺位置,樓上傳來腳步聲,出於禮貌,岑青禾拉著商紹城的手往旁邊躲了躲。
“謝謝。”一個溫又悉的男聲傳來,岑青禾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心都慌了。
從樓上下來一男一,人很漂亮,單看像是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一白長貂絨,氣質很好。
但邊的年輕男人喊媽,下樓小心一點兒。
岑青禾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蕭睿和蕭芳影,這一擡頭,長羽絨服帽子下,出戴著口罩的臉,其實只能說是一雙眼睛。
但只是眼睛,蕭睿也馬上就認出,下意識的停下步伐,蕭芳影已經往下走了兩格,他還站在原地未。
商紹城也看見蕭睿,上一秒還如沐春風的漆黑瞳仁,這一刻立馬變得一片冰寒,帶著警惕,防備,厭惡,嫉妒,好多種的緒,匯在一起,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都是讓人過目不忘的面孔,商紹城認出蕭睿,蕭睿也很快就辨認出岑青禾邊的男人是商紹城。
彷彿回到了夜城的街頭,他第一次看見兩人親暱的挽在一起,那個曾經屬於他的孩兒,如今已經不再站在他邊,而在站他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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