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遞出攥著拳頭的左手,薛凱揚見狀,瞥眼道:“你要打誰?”
岑青禾回的理所當然,“又不知道你要幹嘛,本能防備。”
薛凱揚不知從哪兒了細繩出來,原本是想幫戴在手腕上的,可一看那副警惕的樣子,他索放在手背上,不冷不熱的道:“你不本命年嘛,戴著也好,放包裡也好,旺財的。”
岑青禾拿起來一看,很簡單的一截手繩,紅線纏著金線,像是小時候孩子家自己編的繩子,但一看就知道材料不同,這條就算單戴著也會好看。
擡眼看向對面若無其事的薛凱揚,岑青禾勾起脣角,笑著道:“謝啦,這麼有心。”
薛凱揚心底不經意間了一下,就像是小被給看穿一樣,手繩是他自己編的,他這輩子第一回做這種事兒,可他不想讓知道。
“沒什麼,看見就買了一條。”
岑青禾說:“正好我可以把它跟小吊墜栓一起,回頭掛包上,你不知道我現在多需要旺財。”
薛凱揚笑了下,“缺錢?你男朋友怎麼養你的?”
岑青禾翻白眼回道:“誰說我靠男朋友養著了?再者說,旺財只是努力工作後的一種必然結果,我的意思是最近工作忙,借你的禮滾滾運。”
薛凱揚道:“你男朋友都盛天執行總裁了,也不說罩著你點兒。”
岑青禾聞言,下意識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薛凱揚說:“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門路。”
岑青禾心想,他爸是萬科集團大東,或許跟盛天有商業往來,也或許認識盛天的高層,知道商紹城的職位並不稀奇,太敏,以爲薛凱揚已經知曉商紹城的份。
“他什麼職位是他的事兒,我慢慢往上爬,總不能靠他拔苗助長吧。”
岑青禾面坦然,說的也是實話。
薛凱揚打量岑青禾臉上的表,頓了幾秒才道:“你跟他怎麼樣?”
“嗯?什麼怎麼樣?”
薛凱揚直言說:“你跟商紹城得怎麼樣?”
想到商紹城,岑青禾就忍不住脣角上揚,強著得意洋洋的喜悅,微笑著回道:“好的。”
薛凱揚說:“好就行。”
這回到岑青禾打量薛凱揚臉上的表,眼帶狐疑,試探的問道:“我怎麼覺得你說話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薛凱揚手指把玩旁邊的杯子,遲疑兩秒才道:“你瞭解他嗎?”
岑青禾也不傻,心中難免設防,面上不聲的回道:“直說。”
薛凱揚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然後道:“先說好了,我說這話可不是爲了挑撥什麼,我也不知道商紹城跟沒跟你說,其實他不僅是盛天執行總裁,他爸是商經天,盛天就是他們家開的。”
岑青禾剛纔嚇了一跳,還以爲薛凱揚要說什麼,聞言,低笑著道:“我知道,他跟我說了。”
薛凱揚面不改的道:“那算他還是個男人,沒騙你。”
岑青禾小聲道:“你從哪兒聽到的消息?你爸說的?”
薛凱揚道:“這種事兒瞞得住下面,瞞不住上面,而且年後就要出新聞大曝的,我怕他沒跟你打招呼,到時候他份一曝,你也得跟著上版面,準備好當‘網紅’了嗎?”
他說前面一番話,完全在岑青禾預料之中,可這後半句著實令驚訝,強忍著不作出太意外的表,岑青禾佯裝淡定的問:“年後就要曝?消息準嗎?”
薛凱揚不答反問:“商紹城沒跟你說?”
岑青禾沒撒謊,應聲回道:“這個他還沒跟我說。”
薛凱揚道:“萬科跟盛天年後有合作,這個合作也算是爲了曝商紹城份鋪路搭橋,你想過沒有,到時候他份一曝,你倆談勢必要全國關注的,你又不是個想出風頭的人,也沒想著靠他上位,所以還是先做打算,免得到時候打你個措手不及。”
他隨便一說,岑青禾立馬一個頭兩個大,可以不想爲萬衆矚目的焦點,不想公司同事天拿異樣的眼看,而且還沒跟家裡人說呢,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薛凱揚見茫然不知所措,出聲提醒,“你愁什麼,商紹城呢?你問他怎麼辦。”
岑青禾暫時收回紛思緒,開口道:“等晚上見面,我跟他聊聊。”
薛凱揚‘嗯’了一聲:“早做打算,現在人的皮子,一個比一個損,你要是以商紹城朋友的份在盛天工作,我保證你不會被記者層皮,也能讓邊同事的口水給活活淹死。”
他都是站在的角度考慮問題,非但沒有誇大其詞,反而更多的利害關係,他都不好直接跟說,點到即止,剩下的就是商紹城的事兒,他管太多,難免會有挑撥之嫌。
“行了,別愁了,現在離年後還有一兩個月,有的是時間給你們商量,先吃飯。”
岑青禾原本倍兒開心,但薛凱揚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讓心裡藏了事兒,他都知道,商紹城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怎麼沒跟提過?
一頓飯吃得心事頗多,岑青禾心思不在這裡,就連薛凱揚什麼時候著買了單,都沒發現。
等到要結賬的時候,他告訴穿外套走人,後知後覺,瞥著他道:“我生日還用你請客,瞧不起人啊?”
薛凱揚似笑非笑的說:“還真怕吃哭你,下回你請吧。”
岑青禾知道跟薛凱揚的關係來日方長,裡碎碎念,也沒真的當回事兒。兩人一起出門往外走,飯店門口也不知什麼水,來的時候還沒有,現在一大片,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早就結了一層冰,岑青禾穿著只有五公分的靴子,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本想著挪到乾淨的位置就好了,可是腳下不控制的打,‘啊’了一聲,眼看著就要往旁邊栽。
薛凱揚從後一把扶住,岑青禾驚慌失措,本能的回手抓住薛凱揚的領,心跳如鼓。
“慢點兒。”他說。
岑青禾嚇得心突突,半晌才倒過來一口氣,拍著心口回道:“嚇死我了。”
他擡起一隻手臂,供扶著,兩人一起從冰上往乾淨的地面走,途中,岑青禾無意中擡眼一瞥,正好看到從另一側往飯店進的幾個人,其中打頭的那人,悉的側臉,曾兩次抓到‘把柄’的男人,常先生。
岑青禾做了病,看見他就本能的心虛害怕,也不曉得他看沒看見,反正趕垂下頭,腳下加快出溜,恨不能立刻消失在飯店門口。
走出冰區,岑青禾馬上收回手,薛凱揚問:“回公司嗎?用不用我送你?”
岑青禾道:“不用,我直接打車去見客戶。”
薛凱揚道:“那有空再約。”
笑說:“好嘞,隨時呼我。”
薛凱揚道:“虛僞,說的跟你隨時隨地都能出來似的。”
岑青禾厚臉皮的笑著,“人艱不拆嘛。”
“行了,趕走吧。”
岑青禾跟他擺了下手,“拜拜。我撤了。”
薛凱揚看著轉離開的背影,心底在剎那間變得空落落的,原本跟面對面吃飯的時候,他還沾沾自喜的覺得,看他多厲害,能面不改心不跳的跟一起聊商紹城,而且心裡也不見得多難,可能他真的放下了吧。
但是這會兒看著走遠,心底那份強烈的不捨跟想念,重新提醒著薛凱揚,原來他沒想象中那麼寡,估計還是修煉不夠。
岑青禾告別薛凱揚,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鑽進去,跟司機說了地址後,閒下來想起他今天跟說的話,商紹城的份,年後就要曝了,到時候他就不僅僅是商紹城,還是商經天跟沈晴的獨生子,是盛天的皇太子,是全民關注的焦點。
之前兩人開玩笑的時候,總是說,他是爺,是丫鬟,可真到了這種時刻,沒辦法再像丫鬟一樣跟在他邊,知道他們是真心談的人之又,多得是以爲攀高枝,圖謀不軌的人,不想活在口舌當中,更不想讓家裡人擔心。
所以想想,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正想著,手機忽然響起,小嚇了岑青禾一跳,拿起手機一看,岑青禾開接通鍵,“媽。”
徐莉在手機那頭高興的道:“寶貝,生日快樂~”
岑青禾不給面子的說:“咱能別這麼麻嗎?我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徐莉道:“你本來就是媽媽的寶貝,我寶貝二十四歲生日,想要什麼禮啊?”
岑青禾說:“想讓你正常點兒說話。”
徐莉馬上變臉罵道:“這孩子,說話這麼不招聽呢……”
岑青禾立馬舒服了,這纔是徐莉正常的打開方式,兩人慣常聊了幾句,徐莉忽然話鋒一轉,出聲說:“青禾,在夜城那邊談男朋友了嗎?”
岑青禾心裡咯噔一下,立馬眼帶警惕的說:“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徐莉道:“你爸昨天跟市委的人一起吃飯,副書記他小兒子剛從國外回來,聽說特別優秀,你爸也提了一下你,說你在盛天上班,人家都說這是個好地方,所以想撮合一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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