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說得簡單，養個私人飛機對豪門富戶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關鍵是國航線審批，特別麻煩，正常要提前三十六小時申請，除非是有重大事件，才能特批在一小時之起飛。

他拽，他後臺，特批說弄就弄。

岑青禾本來只是驚喜，如今他隨口一說，心中立馬更多，他頭頂沫子還沒完全衝下去，已經忍不住抱頭親他。

“欸，欸，矜持一點兒……”商紹城下的手，俯湊過一張俊臉，“親。”

岑青禾馬上揚起下親在他脣上，以資鼓勵。

洗完澡，把自己的浴袍給他穿，他穿上，下襬還不到膝蓋那裡，岑青禾又換了新的卡通睡，斜眼瞥他，忍不住笑。

兩人出了浴室，先跑去玄關櫃子，把花拿著，然後兩人一起鑽回臥室。

商紹城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在換牀單被罩，他拆開蛋糕盒，默默地往上蠟燭，一共了二十四。

剛把新的牀單鋪上，燈忽然關了，取而代之的是桌邊傳來的瑩瑩燭。商紹城側頭看著道：“過來。”

岑青禾開心的走過去，看著桌上漂亮的豔紅玫瑰蛋糕，原本有些熱淚盈眶，直到忽然看到中間巧克力牌上，赫然寫道：致我親的白眼狼。

生怕自己看錯了，岑青禾還俯下去，認真瞧了一眼。

待看清楚之後，用力一拳朝邊人打去，“說誰白眼兒狼呢？”

商紹城反應很快，邊躲邊笑，“這不暱稱嘛。”

岑青禾瞪著他說：“生日都不能讓我快快樂樂的。”

商紹城笑道：“你剛纔不快樂嗎？”

本不是什麼正經人，他話音剛落，馬上從他促狹的目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又又怒的剜了他一眼，雙手合十，閉眼對著蛋糕許願。

商紹城就站在一旁看著，剛洗完澡，臉上一點兒妝都沒有，不施黛，卻得驚奇，長髮吹乾挽在頭頂，出弧度優的後脖頸，像是天鵝一樣。

晃神的功夫，已經睜眼，雙頰鼓鼓的開始吹蠟燭。

他問：“許什麼願了？”

岑青禾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出聲回道：“不告訴你。”

他轉去開燈，等再回的時候，正面對他，對他出手。

他明知故問：“什麼？”

岑青禾揚著下回道：“禮啊。”

商紹城眸子微挑，“禮你不是剛拿走嘛。”

岑青禾看了眼旁邊剛拆封的roseonly，裡面十九朵彩玫瑰，煞是漂亮，可漂亮歸漂亮……

“只有花？”試探的問。

商紹城說：“我不是禮嗎？我把自己空運到你面前的，任你吃幹抹淨，有什麼是比我更重要的？”

岑青禾一想也是，揹著手說：“鑑於你千里送的份兒上，我給你的驚喜打九十九分，那一分是怕你驕傲。”

商紹城笑道：“不是千里送嗎？”

岑青禾愣了一下才回神，登時擡去踢他，商紹城本能的往後躲，但是忘記房間不大，手肘一下子撞在櫃門上，哐噹一聲。

“欸，沒事兒吧？”岑青禾心疼，趕一個健步過去查看。

商紹城原本不疼的，但看低頭皺眉的樣子，他就順勢回道：“疼。”

拽他去牀邊坐下，幫他手肘，裡唸叨讓他嘚瑟。

商紹城說：“吃不吃蛋糕，我幫你切？”

岑青禾點頭，他起幫切了一塊兒，接過去問：“你不吃？”

“你餵我，我懶得洗手。”

岑青禾拿著勺子餵了他一口，等他張接了才後知後覺，“你一會兒不刷牙？”

商紹城靠坐在牀邊，嘆氣道：“回來的路上睡了一個多小時，一會兒還能睡五個小時，覺被掏空。”

詫異道：“五個小時？你早上還有事兒？”

商紹城應聲：“我還得回海城，中午有個飯局。”

岑青禾正想問他這事兒，之前一岔就忘了，說：“你中午有事兒還特地跑回來，瘋了？”

他眼皮一掀看向，雖不言語，可漂亮的瞳孔中分明寫著幾個大字：白眼兒狼！

岑青禾蹙眉道：“你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明天見嘛，來回折騰我還心疼你。”

一句心疼，商紹城瞬間心，出聲說：“我也心疼你，你過生日我都不在你邊，誰陪你？”

岑青禾下意識的說：“馨媛們都在啊。”

商紹城道：“能讓你樂得找不著北？”

岑青禾幾乎馬上想到兩人在牀上的事兒，怒著要去打他，商紹城拉著的手腕，順勢把拽到自己懷中，輕聲說：“你明天還上班嗎？”

“上啊。”

“那就早點兒睡，你還能睡不到五個小時。”

這數字聽起來還真是駭人聽聞，岑青禾跟他兩人幾口分了盤中蛋糕，然後一起刷牙躺在牀上。

不僅要相擁，還要十指扣，商紹城輕吻著的頭頂，聲說：“生日快樂。”

岑青禾窩在他懷裡，呼吸間盡是他上的沐浴味道，低聲道：“紹城。”

“嗯？”

“你猜我想說什麼？”

“我你。”

“嗯，猜對了。”

他脣角勾起好看弧度，摟著的手了，低聲說：“睡吧，我困死了。”

這邊是兩廂悅，註定一夜好夢，可同一時間卻有人註定今夜無眠。

蕭睿坐在房間牀邊，房裡沒開燈，唯有對面桌上的蛋糕散發著瑩謐燭，他垂著視線，盯著手中的鑽戒發呆，從夜裡十二點點燃蠟燭到現在，蠟燭已經快要燃盡，蠟油也滴滿了漂亮的慕斯蛋糕，眼看著是吃不了了。

蕭睿也沒想過吃，不在邊，他連一句生日快樂，都不知道該對誰說。

他掙扎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給發條短信，哪怕不給打電話，只是一句祝福也好。可他太怕打擾到，現在最不想看見的，怕也是他。

的生日，祝福應該不會，不差他一個，他就不去給添堵了。可是一想到前兩天他寄去夜城給的生日禮，他突然心酸到不行，視線模糊，他著手裡閃閃發的鑽戒，總覺得這是一刺，他被扎得鮮淋漓，卻捨不得放開手。

他想娶，想跟結婚，他們說好了的，今年就結婚。

說出來許多人一定不信，都說年時的本不懂，可他手裡的戒指已經買了足足兩年，打從去國外留學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等回來結婚的準備，戒指他悄悄買了，只等到今年生日，給一個大大的驚喜。

可如今他在這裡，戒指在這裡，呢？在哪裡？

只是稍微一想，就是萬箭穿心，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

房間越來越暗，那是蠟燭燃盡，逐漸走向覆滅的過程。蕭睿痛苦的閉上眼睛，因爲沒有人看見，所以他的眼淚流淌的肆意。

這輩子，除了岑青禾，他不會再別人了，他的一顆心，無論是跳還是不跳，就只裝一個。

當最後一抹燭掙扎著燃盡，滿室被黑暗吞沒，寂靜的夜裡，蕭睿清楚聽見自己極度抑的哽咽之聲。

青禾，我想你……

太想一個人，想得恨不能停止生命，這樣他就不會再牽掛，也不會再煩惱。可是偏偏不行，因爲這世上他不是孑孓一人，他還有至親，有他不得不活著保護的人。

他在房間裡悶了多久，蕭芳影就在門口站了多久，想的到他有多難過，可當真的聽到他在哭，到底是忍不住輕輕推開門，對著黑暗房間中，呆坐在牀邊的一抹人影道：“睿睿……”

話一出口，已是泣不聲。

蕭睿聽見蕭芳影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攥拳將戒指藏於掌心，努力收回眼淚，側頭了聲：“媽。”

蕭芳影哭著道：“睿睿，是媽對不起你，都是媽的錯，我求你原諒我行嗎？”

早在夜城的時候，他打電話問真相，已經和盤托出，因爲當了岑青禾父母間的第三者，所以岑青禾容不了他。

這樣的真相，蕭睿哪怕是做夢都沒有想過，天大地大，爲何偏偏是他們？

他震驚到不敢相信，一面心疼岑青禾，一面又心疼蕭芳影，就像岑青禾早就知道的，他是單親家庭，任何人在他心裡都不如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母親來的重要。

所以岑青禾不會讓他做選擇，直接退出。

蕭睿回了安泠之後，沒有說過一句埋怨蕭芳影的話，他像是平靜的接了這個原因，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在每一個單獨相的夜晚，他都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企圖淡化整件事對所有人的傷害。

蕭芳影哭著求他原諒，蕭睿輕聲道：“媽，我不怪你。”

是他對照顧太，他能給的，僅僅是一個兒子給的，可需要的遠遠不止於此。

他只怪一個人，“你說我爸死了，小的時候我是相信的，但是長大後我不信了，咱們家從來不缺錢，從小到大我什麼都是用的最好的，說是養尊優也不爲過，你一個月的工資遠遠不夠，而這些早在你認識岑海峰之前，已經持續很多年了。”

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蕭睿不願承認，卻不得不說：“媽，那個人可以不認我，我不在乎他到底多有權有勢，我只恨他從沒給過你一個做人的幸福。”

要讓被迫，揹負本不該承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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