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牀上鬧了一會兒,岑青禾肚子咕嚕嚕喚,商紹城大手覆在胃部,出聲說:“穿服出去吃飯。”
岑青禾犯懶,哼唧著說:“我不想出門,還得穿服。”
商紹城笑說:“那你著出去,我不攔你。”
岑青禾得連翻白眼兒的力氣都沒有,直直的瞪了他幾秒,忽然出聲道:“欸,我上次來買的零食還在嗎?”
商紹城說:“我沒,阿姨也不會東西,在廚房吧。”
岑青禾忽然翻而起,拍了下他的屁,“走,下去。”
商紹城跟著一塊兒下樓,兩人直奔廚房,在老位置找到零食袋,往裡一翻,馬上笑著說:“有了。”
商紹城問:“什麼?”
岑青禾拿出幾包紅燒牛麪,又嘩啦嘩啦從袋子裡面翻出火腸跟榨菜,笑著說:“有這些就不死。”
商紹城說:“我大老遠從外面飛回來,你就給我吃這個?”
岑青禾已經轉去開冰箱門了,從蛋盒中拿了三枚蛋,轉道:“你相信我,我給你一手,你絕對沒吃過。”
商紹城說:“泡麪搭檔,我怎麼沒吃過?上次我打針的時候你就給我吃過了。”
岑青禾說:“泡麪跟煮麪能一樣嘛,我這是私房菜,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做呢。”
商紹城拉出椅子往上一坐,半信半疑的說:“做吧,我看你能不能把方便麪做出花兒來。”
岑青禾穿著睡袍,輕車路的從他家櫥櫃裡面拿出白砧板,把火腸去皮切丁,燃氣竈一邊煮水一邊放著平底鍋熱油,拿了個盤子了兩袋榨菜出來,手往平底鍋上一試,油溫差不多,開了排煙機,開始炒榨菜。
空氣中很快就飄出一陣香味兒,挑逗著商紹城因爲飢而敏的味蕾,他口中口水逐漸涌起,見又把切好的火丁一塊兒放進去炒,他終是忍不住站起,來到後,雙手摟著的腰,下抵在頭頂,低聲問:“炒什麼?”
岑青禾道:“你看不出來啊,榨菜炒火。”
商紹城說:“我看見了,這不問你什麼菜嘛。”
岑青禾囂張的說:“告訴你了,榨菜炒火。”
商紹城發現跟聊不到一起去,這個廚子太淺顯,鄙視的瞥了一眼,他視線很快又落回到平底鍋裡面。
鍋子是深紫的,全部都是烤漆,一點兒都不沾,岑青禾用硅膠鏟翻炒著,眼看著火逐漸變至金黃,榨菜也被煎的油滋滋的,分外人,他口中口水分泌過剩,出聲問:“好吃嗎?”
岑青禾拿筷子給他夾了個火丁,他張吃下去,問:“怎麼樣,是你口味嗎?”
商紹城道:“太了。”
岑青禾又給他夾了條榨菜,說:“空口吃鹹,等會兒跟面一起吃。”
說著,看到隔壁水沸,吩咐道:“會煮麪吧?把面煮了,我來煎蛋。”
商紹城跟並排站著,指揮他說:“先放料包後方面。”
商紹城問:“有什麼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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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禾說:“這樣我會覺得我是熬湯煮的面。”
“切。”極盡嘲諷,商紹城都說不出比鄙視更難聽的話來。
在他煮麪的功夫,岑青禾把榨菜炒火裝盤,又煎了三個荷包蛋,等面煮好,用兩個黑大碗裝上,把炒好的榨菜跟火鋪在面上,給了他兩個煎蛋,自己一個,最後再一淋湯,原本簡單的方便麪,瞬間變高大上的營養面。
兩人都壞了,一人守著一個大碗去飯廳坐下,岑青禾做這個已經做了不下百遍,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吃的,以前做完絕對不會心裡忐忑,可這次是第一次給商紹城做,竟然有些不自信,自己還沒等吃,就急著問他:“好吃嗎?”
商紹城左手拿著筷子,挑起來吃了一大口,先是點頭,許是燙著了,張著哈氣,幾秒之後才說:“好吃。”
岑青禾馬上重拾自信,底氣十足的道:“我說什麼來著,必須好吃,你還不信我。”
商紹城用右手掐了下的左臉,笑著道:“又會暖牀又會做飯,真棒。”
岑青禾當即往後一躲,是把臉從他指尖下抻出來,心裡不好意思,瞪著他,嗔怒著說:“我是棒,你呢?你有什麼用?”
商紹城面不改的回道:“你沒用我的東西嗎?怎麼下了牀就不認賬了?”
岑青禾登時惱怒,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不是說不過他,只是礙著臉皮沒他厚實。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岑青禾說今天見個土大款,飯桌上狂裝,商紹城面淡淡的道:“不爽就挫他。”
岑青禾說:“關鍵桌上還有其他人,要不然……”本想說要不然我慣著他,可是話到邊,泄氣道:“要不然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我不搭理他就是了,也不會得罪他。”
商紹城說:“你以前可不是這種人,能忍得下委屈?”
岑青禾頗爲慨的‘哎’了一聲,然後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以前也是我不懂事兒,沒見過世面,不就想跟人翻臉,但現在見的人跟事兒多了,不知不覺就能忍了,我自己出門之後還納悶呢,我藉著酒勁兒都沒翻臉,看來我是真的了。”
頻頻點頭,像是特別欣賞自己的樣子,商紹城看後不由得發笑,“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
岑青禾說:“沒什麼喜歡不喜歡,反正都是我,剛開始我還偶爾鑽一下牛角尖兒,了委屈後悄悄鄙視自己沒本事,活得窩囊,不如以前肆意了,但是最近忽然想明白了,以前不用自己掙錢,我當然不用看任何人的臉,現在是我手從別人要錢,錢哪有那麼好掙的,人家給點兒臉看,正常。人活一輩子,誰還不點兒委屈了?”
商紹城手掐的臉,低沉著聲音道:“有我在,你喜歡怎麼活就怎麼活,不想看誰的臉就不用看,我還捨不得讓你委屈呢,誰敢?除非我也得看那人臉,不然你就不用看。”
岑青禾擡眼看著商紹城,他說得鼻子先是後是酸,勾起脣角,笑著回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要是哪天實在忍不了誰,給你捅了簍子,你幫我善後就行。”
商紹城說:“沒問題,就看你幫我做飯還給我暖牀的份兒上,我不幫你幫誰?”
過不了三秒,又被他的調侃破壞掉,作勢要去打他,他邊躲邊笑:“我給你講個有意思事兒。”
岑青禾收回手問:“什麼事兒?”
低頭吃麪,商紹城道:“我去岄州公出,對方公司給我使了人計。”
聞言,岑青禾咻的擡起頭,蹙著眉,含糊著問:“誰啊?怎麼回事兒?”
商紹城似笑非笑的回道:“我代表盛天過去談合同,其實這次的合作公司已經定合作方是他們,過去也是爲了走個不得不走的過場,估計對方老總特別擔心談不妥,所以昨晚十點多,我房間門鈴忽然響了,我開門一看,一個差不多一七五,白貌大長的人,超短跟白襯衫的職業裝,非要跟我討論一下合同事項,你說這不是故意考驗我定力嘛。”
岑青禾道:“然後呢?”
商紹城不答反問:“要是你,你怎麼辦?”
岑青禾笑說:“如果我半夜一推門,一寬肩窄腰大長的帥哥,著腹我面前,非要跟我探討一下近期工作安排,那我絕對讓他進來啊,得讓同行一下春天般的溫暖。”
明知道是逗趣,商紹城心裡還是跟一口氣連吃二十個酸菜餡兒餃子一樣,酸的他牙都倒了。嫌棄的看了一眼,他沉聲說:“我真後悔把那的趕走。”
岑青禾笑得沒心沒肺,佯裝驚訝的問:“你把趕走了?”
商紹城不應聲,只沒好眼的瞪著,一副瞧見了白眼狼的樣子。
岑青禾悔道:“你怎麼把趕走了啊,人家白送上門的,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商紹城氣道:“我看你像王八蛋。”沒良心的岑王八。
岑青禾眸一挑,明知故問:“幹嘛罵人呀?”
商紹城實在忍不住了,當即手去抓,咬牙切齒的樣子,那是抓到就要把打死。岑青禾嚇得差點兒從椅子上栽下去,拖鞋只穿了一隻,跑了沒兩步,還是被他一把抓住,扯開嗓子大聲尖,商紹城走手上來不及放下的筷子,單手提著的腰,邁步往客廳沙發走。
岑青禾連聲道:“我錯了,商紹城,我錯了……”
他沉聲說:“晚了!”
把按在沙發上,他撓,岑青禾嗓子都喊啞了,哭笑不得,連連求他。商紹城鬧了足足一分半鐘,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岑青禾頭髮凌,臉通紅,口劇烈上下起伏,眼眶含淚,活像是剛被人給過一般。
商紹城的手剛要往肋骨放,馬上渾一激靈,手握著他的手腕,求饒道:“不鬧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
商紹城視線一垂,瞥見前無意中掙散的浴袍領口,那裡一片膩的白,他頓時心猿意馬,想到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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