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暗啞，卻又含著某種魔力，將人心底暗藏的那些瘋狂和放縱勾了出來。

　花妮僵在那里。

　想不想？

　也不知道。

　但是，這種話怎麼問啊？

　這要怎麼說啊……

　花妮雖然平日里沒皮沒臉的，這種事上，卻當真比一般閨閣子還要上幾分，一張俏臉立時紅的都要滴，別說說話了，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默默閉了眼……

　這個意思，是個人都會明白。

　可上一輕，秦硯從上翻了下來，躺在一邊。

　寂靜的夜里，一時間只有他深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花妮忍不住看向秦硯，為什麼？明明這麼難，為什麼卻又放棄了？

　秦硯頭也不回，卻知道在想什麼，待呼吸勻了，才輕聲道，“我不想強迫你，一點都不想，總要等到你心甘愿。”

　這不只是對的尊重，更是秦硯的驕傲。

　秦硯就是這麼驕傲，他不屑強迫人，明知道就算真的來，花妮也不會怪他，明知道心里也是愿意的，可秦硯就是不想。

　這段里，他讓步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花妮也總該主一次。

　否則，以的格，難保會不會第二天卷包袱跑路？

　他太了解了！

　聞言，花妮呆呆的看著秦硯，心里說不來的五味陳雜。

　剛才那一瞬，心里竟然是希秦硯強迫的，想放縱，想就此不管不顧，想不再管那些前世的糾葛，今世的糾結，什麼都不管，只是順著本能就好。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膽的想法，為什麼？

　好半響，兩人都沒說話。

　“你還在生我的氣？你知道的，我并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氣也氣過來，也冷了我好些日子了，氣也該消了吧？”

　秦硯突然出聲，說完子沒，可手卻了過來拉住，“我知道，其實你也不好。”

　是，也不好。

　無論是被冷的那一方，還是冷人的那一方，以的格，兩人不說話，最難的一定是！

　話是這麼說，可還是不接秦硯臺階。

　秦硯又道，“我知道你在氣我一直想騙我，但是我那時想，你知道蟠龍沉香硯流京城，想來也會死心，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想著，你知道這硯拿不回來了，以后應該不會在想退婚的事……”

　所以這事還是怪我嘍？

　見花妮沒反應，秦硯只的又道，“可沒想到你回了趟娘家，又開始想蟠龍沉香硯的事……”

　花妮聽不下去了，“那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說？你早說了，我也不用費這麼大力氣跑去四方賭館臥底，搞出這麼多事。”

　氣的也是，辛苦半天，卻是白忙活，秦硯明知道卻裝糊涂，擱誰都沒辦法不生氣。

　“我是想說的，可是你那時知道家訓的事我騙了你，你那個反應，我實在是……”

　這個理由似乎很有說服力，但是花妮不信，“騙人！”

　秦硯呆呆看著。

　見他看著自己，花妮直接翻坐了起來，一肚子的氣沖口而出，“你不是，你明知道你主跟我坦白我肯定不會這麼生氣，可你為什麼不說？這個也就算了，那后來呢，我都把假的拿回來，你還是不跟我說實話，你有很多個機會跟我說的，你為什麼不說？”

　這個問題很尖銳，問的秦硯沒話說。

　花妮就當他默認了，“還有，你說騙我是擔心我跟你退婚，行，這個我承認，那麼后來呢，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我去四方賭館是為了你，只是為了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已經對你……”

　對你什麼，花妮沒說下去，突然心頭噎的厲害。

　連這麼神經大條的都覺到對秦硯已經不同了，秦硯那麼心思細膩的人，不可能覺不到。

　可他卻還是一直瞞著。

　秦硯依舊沉默，他呆呆的看著花妮，花妮問的這些，他沒想過，此刻被這麼一問，他才突然意識到……

　“其實你本就沒想過跟我說實話，你承不承認？”

　秦硯微微一愣，垂下眼，沒有否認。

　“為什麼？你為什麼一直都沒想過跟我坦白？”花妮的問題，像是對秦硯心底深沉的拷問。

　秦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知道花妮發現這件事，會非常生氣，但他卻一直都沒想過坦白。

　“你也不知道是吧？我告訴你。”

　秦硯倏地抬眼，有些意外，他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又知道？

　看他困不解的神，花妮自嘲的笑笑，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諷刺，“因為你一直在試探我，你知道我心里有你了，但你還是想看我能為你做到哪一步……”

　是嗎？

　秦硯呆住，被迷霧籠罩的眼神卻一點點變得清晰。

　看他如此，花妮便知道自己說對了，閉上眼，不想再去看這個人。

　這個一直在冷眼旁觀自己變化的人。

　其實以的枝大葉，本想不到這些，可這些日子這麼冷著，每天都在想這件事，知道秦硯是為了才騙的，就已經原諒他了，可還是生氣！

　不知道為什麼？

　每日冥思苦想，都在想自己在氣什麼？

　然后突然有一天，就想明白了，氣的是秦硯一直沒想過跟坦白。

　但為什麼秦硯寧愿冒著惹怒的風險卻一直而不宣呢？

　這麼一想，就豁然開朗了。

　秦硯只是想看的對他有多深，想看能為他做多事，付出多，甚至想看，如果知道了，對他的，能不能深到原諒他？

　這就是秦硯的最深層的想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卻是最真實的想法。

　想明白了，就有一種惱怒的憤慨，自像個跳梁小丑，在那里演的悲歡喜樂，自以為只是演演戲了別人，其實自己深戲中而不自知，而看戲的人，卻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

　像是被干凈站在秦硯面前，不只是的，連的靈魂都毫無遮掩的攤開在他眼前。

　覺得辱！

　覺得懊惱，覺得之前那種想要報復他的心思，此刻簡直像個笑話！

　可笑至極！

　“秦硯，你說我沒有心，你呢？”

　紅著眼睛瞪著他，下了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