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問的很認真，他的眼神很迷茫，甚至帶著沮喪，退和失落，就那麼困的看著。

　看的花妮心都慌了。

　秦硯這一日一直冷著，晾著，以為他生氣，可是看來不是。

　不知道他怎麼了。

　見不說話，秦硯扯了個笑，轉要走，可花妮卻狠狠拉住他，“走什麼走？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給我回來！”

　拖著秦硯就往回走，秦硯本來走的心也不堅決，花妮又這麼強勢，就被拉回了床上，還被親手服侍著了外衫，解了腰帶，又了靴子。

　秦硯穿著中，低頭看著幫他放好靴子的花妮，他能覺到，不想他走，一點也不想。

　其實他也不想走，可他卻不知道留下來又能求得什麼樣的結果？

　見秦硯還是呆呆看著自己，花妮一面抬手放下床帳，一面低聲道，“睡吧。”

　見轉，秦硯下意識的就拉住。

　他來也是為了，走了，他在這又圖什麼？

　花妮嘆口氣，“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去關門！”

　看著花妮關了門，吹了燈，回到了床上，秦硯才放心躺下。

　夜深人靜，該是安睡的時候，可是兩人怎麼能睡得著呢？

　花妮睡在床里頭，其實有心跟秦硯說說話的，可秦硯一上來背對著，擺明不想理，也怕吵著秦硯休息，千萬句話也只能悶在肚子里。

　真的是怕了，剛才的秦硯，那麼遲疑和不自信，本不像平日里的他，這樣的秦硯，心疼又擔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低啞的男聲。

　“你那個師兄，就是那日救你的人是不是？”

　花妮嚇一跳，呼的回了。

　秦硯躺的展展的，胳膊捂在眼睛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一般，可剛才那句是又千真萬確是他說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花妮卻聽得懂，半撐著子看著秦硯，有些意外道，“你怎麼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

　那個賑災時突然出現救了的黑人，后來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都把這事忘了，后來見到這位師兄，一直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師兄，卻忘了那個救的黑人的事。

　那日他師兄開口時覺得耳，可后來卻被攪和了也就忘了，今日拉開他襟時本想看看師兄口的胎記，卻發現了他口的傷，很眼。

　那日李狄帶人圍剿他們，師兄帶著突圍時被箭傷，正傷在口上，所以記得清楚，也是因此才認出來了。

　可秦硯那夜不過師兄一面罷了，今日他們也沒說過話，秦硯竟然就認了出來，花妮不由得握上秦硯的肩膀笑道，“夫君你好厲害？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本意是想拍個馬屁，想跟秦硯套個近乎，因此就帶了討好的笑。

　可秦硯聽那語氣只覺得一說起師兄便這麼高興嗎？再想到那師兄武功高超，花妮曾說過想做俠，喜歡俠客，那師兄應該很符合吧？

　秦硯胡思想著，沒搭理花妮。

　花妮尷尬的松開手，也不知道怎麼辦，就靜悄悄的等著，突然聽到秦硯又開口。

　“那日我看著你跟他走了，心才安了，我很怕你出事，可不知道怎麼的，我當時看你們就那麼飛走了，總覺得你可能一去就不回頭了。”

　這樣安靜的夜里，秦硯的聲音聽起來飄忽不定，帶著的落寞。

　花妮心一，只抓著秦硯的手強調，“不會的，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

　生怕秦硯不怕，想看著他的眼睛再說，可秦硯胳膊卻一直捂在眼睛上，大約是不想看。

　只聽秦硯悶悶的開口，“你那日問我怪不怪你丟下我，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怪你……”

　他說的一頓，聲音帶了些可疑的鼻音，花妮心里覺不好，就見他那只捂著眼睛的胳膊終于拿開，他定定看著，繼續說道。

　“我雖然不怪你，但是被你丟下，我很傷心！”

　秦硯平靜的看著花妮，聲音平淡的沒有起伏，可他雙眼通紅，眼底有淚。

　他哭了！

　要被砍頭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秦硯，卻為了哭了。

　花妮徹底慌了，手足無措的拉著秦硯，想跟他說不是故意要丟下他的，還想幫他眼淚，還想哄哄他他別難過，還沒想好說什麼，秦硯卻突然翻坐了起來。

　他面無表的看著，冷冷開口，“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如果回去，以后便跟我好好的，不要再不辭而別，你若是不回去……”

　他頓了一下，迎著花妮慌的眼神繼續說道，“你若是不回去，反正你休書也給我了，我們就自此別過，以后再無牽扯！”

　再無牽扯！

　秦硯要跟一拍兩散？

　陡然意識到秦硯的來意，花妮全無防備，心像是被猝不及防的狠狠一擊，痛的連呼吸都難。

　他怎麼能跟說散就散？

　他怎麼可以？

　看著花妮臉上的褪的干干凈凈，秦硯心頭說不來的覺，有高興也有難過，高興的是，花妮比他想象的要在乎他們的關系，但難過的是，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不反駁他，不阻攔他？

　花妮深呼吸了幾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夫君，你……你在說什麼？”

　睫，幾難言。

　秦硯突然覆在的手上，笑容苦又艱難，“我來之前，是想這麼說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對你放手！以前春試時，我問是真的想要對你放手的，但我現在真的做不到！。”

　他說著，低頭自嘲的笑著，聽到心底對自己的嘲笑和鄙視，看看吧，都對你做到這個地步，你都做不到瀟灑的轉頭就走。

　他自己都看不起他自己！

　可能到濃時，便是如此卑微，連尊嚴都可以放棄，連原則都可以拋下，連底線都可以一再退后！

　他最后，終究還是屈從于自己的真心。

　秦硯抬眼，用力的握住花妮，認真道，“剛才說的都不算，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可以不同房，也可以一輩子不你，只要你跟我回去。”

　他笑笑，眼底的像是溺水之人抓到的浮木一般，“……你跟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