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秦夫人生辰那日,秦家比這過年那時卻熱鬧了不,多了翠兒,元寶和許多金,人多了自然熱鬧,笑聲都多了。
幾個小輩跟著秦夫人磕了頭,討了紅包以后,秦夫人才笑著拉了花妮的手。
“你送給娘的鐲子娘看見了,你有心了!”
花妮瞧著秦夫人手腕上的鐲子也是笑,“娘喜歡就好!”
“我呀,也沒什麼別的盼著,母慈子孝,夫妻和睦,老爺泉下有知也是瞑目了!”
秦夫人說著便紅了眼睛,眾人便趕勸著,秦夫人便轉了話頭,“我呀現在也知足了,就盼著秦家還能能有翻的日子,再看見秦家墨坊開業總是好的!”
秦硯一臉認真道,“娘,會有那麼一天的!”
秦夫人點著頭,欣一笑,“我知道你雖然不說,但心里自然有這事的,這些我也不關,只放心給你。”
見秦夫人雖然這麼說,可面仍是有些郁郁,舅母便道,“姐姐,秦硯不都答應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秦夫人嘆口氣,掃了花妮一眼。
花妮心一跳,心下有了預。
果然聽到秦夫人說道,“我昨夜啊,夢見了老爺,他一直問秦硯親了沒有?問你們夫妻好不好?”
聞言,秦硯和花妮對視一眼,兩人瞬間就猜到了秦夫人要說什麼。
“唉,我被問住了,都不知道怎麼跟老爺說,你們二人至今還……”
秦夫人一頓,又是聲長嘆,“我而今不放心的便只有一件,秦硯你們親日子也長了,這秦家雖有家訓,未免新婚夫妻耽于玩樂,要分房修養,可你們分房日子也有半年了,秦家祖上定了這規矩本是為了子孫好,可現在卻像是害了你們,想到老爺生前特意代的這件事,我卻一直沒辦好,我心里就……”
說著,秦夫人又要掉淚。
不管是真的還是做戲,但秦夫人生辰說了這件事,就算是假的,做兒的也不該忤逆,這是孝道!
秦硯為難的看了一眼花妮,這件事,從來問題就不在他這里啊。
可為人子,天下孝為先,他上次秦夫人提這事替花妮擋了一次,便忤逆了秦夫人,而今秦夫人生辰之日,他若再拒絕,便是太不孝!
只聽舅母勸道,“是啊,秦硯,你看姐姐都要哭了,你還不答應?”
秦硯又看看花妮,低著頭,不知神如何,但是依著那天說晚上的話,想來不會拒絕吧。
秦硯垂了眸,“家訓明示分房則三月,多則五月,而今既然時間已到了,我自然沒意見。”
“你沒意見,那就是看花妮的意思了?”關鍵時刻,舅母總是這麼理解秦硯的潛臺詞。
秦硯掃了花妮一眼,沒否認,舅母便看向花妮,繼續助攻,“花妮,你呢?”
適才花妮便垂著頭,畢竟夫妻同房的事被擺到臺面上來說,實在有些不好意思,雖是當事人,卻實在開不得口,現下被舅母點了名,抬頭,見眾人都看著自己。
秦夫人道,“家訓的事也是祖上定下的規矩,秦硯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能理解吧?”
舅母道,“是啊,秦硯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吧?”
秦硯道,“娘子,這半年來因著家訓冷落了你是我不好,我日后……日后會對你好的。”
翠兒元寶幾人這種場合說不了別的,卻也個個眼的看著,勸,“是啊,夫人你就答應吧!”
個個都在說家訓,個個都在說秦硯非得已。
可是,家訓就是個謊言啊!
花妮心里憋屈的厲害,眼神一一掃過眾人,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的看著,每個人都在騙著,都當是個傻子!
這麼多人合起伙的騙一個!
還要理解,要原諒他!
見花妮不說話,眼神復雜的看著自己,秦硯突然有些慌了,也許他想錯了,花妮只是愿意把自己給他,卻未必愿意和他日日同榻而眠。
這兩件事,本來就不能混為一談。
還是不愿意是不是?
秦硯不由自主的收了拳頭,沮喪的低下頭時,卻聽到說,“我理解,我沒怪他。”
他驚得抬頭,見釋然一笑,那笑極,秦硯心一跳,覺得他想多了,花妮約莫是愿意的。
見秦硯松了一口氣,花妮也跟著笑笑。
怎能不理解?又怎能怪他?
也許杜心若告訴時,當時真的生氣,要不然也不會拿了秦硯的心頭撒氣,可過了這麼久,也想明白了,秦硯是為了才撒的謊,他做這一切,也不過是想留住。
若從前還看不到秦硯的一片心,經過這麼多事,還看不清就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他騙,他們這麼多人騙了,無非也是為了好,而且那日柜里聽到秦夫人和舅母說話,也猜到了今日的事,也其實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見眾人還都盯著,被看的臉一紅,低聲道,“我今晚就為夫君收拾好房間,明日夫君便搬回來吧!”
唉,這種事為什麼要被眾人這麼著說,弄得人很不好意思的好嗎?
眾人立時笑了出來,看著那翠兒啊,元寶也笑的極是開心,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啊?
花妮氣悶的撅了,不意間跟秦硯眼神一撞,秦硯那笑跟燦爛的跟花開一樣。
花妮待不下去了,“我先回房了!”
奪門而出時,卻聽得舅母里面打趣,“你看,你還怕不樂意,你看這不是趕就去給你收拾房間去了嗎?”
花妮腳下一個趔趄。
這是誤會好嗎?
……
次日。
秦硯路過花妮房間,心念一,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娘子?”
還是沒人回應,不在嗎?還是……
秦硯心一跳,抬手推開門。
房里干干凈凈,那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的,而桌上放著一張字條。
寫著什麼不知道,但不用看也知道,又走了。
又毫不猶豫的丟下他走了!
秦硯在房里站了很久,一顆心從冷到熱,從熱又到冷,像是丟到油鍋里炸了一遍,燙得要命時又丟進了冰天雪地里凍著。
一顆心痛的翻天覆地的。
他以為是愿意的,卻不想,還是騙了他。
如果不愿意昨夜拒絕就好,為何給了他希,卻又轉摔得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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