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晚上吃飯,秦夫人問起那銀子怎麼還,見秦硯也看著自己,花妮安道,“前日里夫君的畫賣了出去,我們有銀子,娘不用擔心!”
秦夫人這才放了心,隨口一問,“是在你表妹家的鋪子賣的嗎?”
無心之言,卻惹得秦硯和花妮對看一眼,然后花妮就別開了眼。
兩人同時響起了那幅畫,太造孽了!
花妮出來時,秦硯跟在后,花妮知道他有話想說,可也知道他那個格,你要是問了,秦硯一定裝傻。
也沒理就要直接去廚房,可不想秦硯道,“那是以前畫的!”
“……”
“只是表妹!”
“……哦?”花妮這才轉,一雙清亮的眼睛盯著秦硯,“夫君的意思,我不懂!”
秦硯被盯得特別不自在,本來想說的話被這麼一問,在邊百轉千回也說不出來。
花妮看他角了,秉著呼吸等待,雖然已知秦硯的心意,可到底想聽秦硯親口說出來。
可惜,秦硯終究沒說出來。
花妮等的不耐煩了,“夫君總是說這樣沒頭沒腦的話,人實在生氣!”
佯裝生氣,轉要走時,秦硯一把抓住的手腕,扯得轉過來,眉眼滿是無奈,“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懂?”
許是那口氣里的無奈委屈莫名取悅了花妮,花妮一下笑了。
秦硯也跟著笑了。
花妮心特別好,杜心若能的秦硯這麼無奈麼?
絕對不能!
過了秦硯才問,“娘子,你剛才說賣畫的銀子,是那錠金子麼?”
“……嗯!我明日去銀號兌出現銀就好了!”
“我還是覺得不妥,娘子覺得那天買畫的人真的沒問題麼?”
“沒,就是個普通的人!”花妮說完,又補了一句,“夫君,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那明日我陪你去?”
“不行!”花妮斷然拒絕,看秦硯疑的看著自己,又緩緩了個笑,“夫君既然愿意,那便一起去吧!”
隔日兩人出門,花妮路上左思右想,買畫這事蹊蹺得很,這金元寶是個禍害,不能拆出來。
也許買畫的人就盯著他們呢,一旦他們去銀號兌換,會不會就會有人現場拿住他們,說這金子來歷不明?
不管如何,今日還是應該再去趟百花樓,一看看畫賣出去了沒有,二來……
萬一畫賣不出去,估計得跟琴瑟張口借錢!
可是,花妮掃了前頭的秦硯,怎麼甩了秦硯呢?
“咳咳!”
秦硯回頭,眼神詢問花妮。
“夫君,我突然想起,要去趟我親戚的鋪子里看看畫賣的怎麼樣了?”
“好,走吧!”
花妮不,“那個夫君,你也知道,我親戚有點勢利眼,你去了定然……你臉皮薄,我怕你不住。”
“那我更要陪你去了!”
“不好吧,你陪我去,我那親戚心眼多,以為我們對他不放心,萬一傷了和氣,以后就不要麻煩他了!”
秦硯涼涼的眼神看著花妮半響,才慢吞吞道,“……那依娘子所見,該如何?”
“夫君在前面茶攤等著,我去看看馬上就來。”
“娘子……”
話沒說完,花妮已起子跑遠了,邊跑邊招手,“夫君就在那等我,我去去就來!”
秦硯看著子,皺了眉想要說,可花妮都跑遠了。
秦硯這才想起,自己想說這件事很久了,可每一次都剛好有什麼就按著沒說,結果就拖到了現在。
下次,下次一定得說說!
花妮一口氣不停跑到了百花樓,還擔心有人跟著,掃了一圈沒人發現,才溜了進去。
金大娘見就笑開了花,“花妮,你昨日沒來,昨日賣了三幅畫出去,扣了王媽媽和姑娘們的銀子,喏,一百五十兩!”
花妮一驚,看到那錢袋里的銀子,都有些不相信,“當真賣出去了!”
“可不,姑娘們說的比那唱的還好聽,客人們聽的高興就買了,花妮,你這辦法倒是好!”
花妮也笑的合不攏,若這樣就不用向琴瑟借了,看來這借生蛋的事,還真是個法子。
花妮想了想又道,“你跟他們說,每日誰賣的多,我再多提一給!”
“……多提一,那就三,這也太多了!”
“重賞之下才有勇夫嘛!聽我的沒錯!”
花妮跟金大娘道了謝,滋滋就走了。
待出了門,一人從角落里悄悄閃了出來,著花妮離開的方向,噙著詭異的笑,“原來如此!”
一紅的花娘看他看的目不轉睛,妒忌了,狠狠掐了他一把,“看什麼呢?有我好看嗎?”
“怎麼可能呢!就是山上的野草,能比得上你這瑤池的金蓮麼?”舅舅趕摟了花娘安,聽花娘哼了一聲,故意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我就是好奇,那的瞧著不是這里的花娘?”
“誰曉得,只聽說是在這里賣畫!”花娘努努下,不屑道,“你說這是什麼地方?跑來這賣畫不是說笑麼?”
遠遠一看,便是一片水墨翠竹,筆法絕妙,栩栩如生。
舅舅鼻子里哼一聲,“呵呵,竹子!”
畫竹子的,端州他可就認識一位!
過去仔細一瞧,看那落款印鑒,舅舅喜笑開,卻又恨得咬牙切齒,“那日罵的我狗噴頭,自己原是這般貨,也不知道秦硯若是知道了,該作何想?”
“你又干什麼呢?你又上這竹子了?”花娘口氣發酸,末了一頓,“還是惦記上這賣畫的了?你最近這口味獨特啊,怎麼,吃慣了大魚大,又惦記上咸菜蘿卜了?”
“沒得事!”舅舅掐了細腰一把,直覺滿手溫,手極好,頓時勾起了火,將花娘一抱,便沖著廂房而去。
花妮繞了個大彎,才去找秦硯,到了卻看見秦硯正立在茶攤邊的大樹下等著。
樹下的青年,量修長,寬肩窄腰,袍角的竹葉隨風而,襯的整個人儒雅俊秀。
被細的樹葉剪碎斑駁的影落在那張俊臉上,人如玉,玉如霜。
他就那麼背著手,靜靜的等在那里。
專注的眼神落在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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