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景王關於皇上要賜婚的話之後,劉曜整個人便懵住了。他臉上的神說不出是震驚還是驚喜,瞪圓的雙眼像傻子一樣目呆滯的直看著景王,張張合合卻愣是說不出話來了。
“傻了?”景王翻著白眼兒瞟著自家兒子,目裡著一子厭棄。這麼傻愣的小子,就是他兒子。就這傻不愣登的樣子,未來能的了事嗎?
劉曜一整張臉被憋了通紅的,他剛剛竟然驚得忘了呼吸,直到心肺開始火辣辣的痛了,纔算真的回過神來了。隨即他雙眼放出明亮的芒來,頓時沒了剛纔那傻愣的樣子。
“父王,您說的可是真的?皇上真的要爲我和蔣姑娘賜婚嗎?”
“皇上金口已開,自然是真的不能在真了。”景王爺面無表的看著這會兒已經是驚喜異常的兒子,聲音清冷的繼續道:“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皇上封了那丫頭做縣主,份上比起一般貴而言就要尊貴許多了。以後你娶了進門,怕是要對忍讓幾分了。那蔣家丫頭不是溫婉弱的子,況且這門親事是皇上親自指的,你現在又這幅樣子……我看啊,你們婚以後,怕是要你一頭了。”
劉曜滿心滿眼的都是歡喜,從裡到外都著開心。只要能娶得心上人,他哪裡會在乎以後是不是要被蔣婷一頭啊?再說了,就算被個幾頭,這會兒他也一樣覺得甘之如飴呢!
“真是太好了!嘿嘿嘿……”劉曜收回了瞪著景王的目,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你能得償所願,自然覺得好。只是你要明白,皇上賜婚對我嶺南來說雖然是一場好事,但其中也有患。皇上指了鎮北侯之嫡長給你。做了你的世子妃,往後咱們景王府便要跟鎮北侯府連到一起了。事有兩面,這聯姻之事有好,自然也有壞。皇上一直苦於無法牽制我嶺南,可現如今有了蔣家……”景王看著猶自笑得歡喜的兒子,說不下去了。
而劉曜此刻的腦子裡,早已經充滿了對未來二人在一起後的好幻想。所以,景王對他所說的話,他基本上是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冒,兒就沒過心。剛剛他不過是下意識的“嗯嗯啊啊”的應付著景王的話,自己的心神卻已經飄到九天外去了。
景王瞇著眼睛看著笑得發傻的兒子,只覺得特別刺眼。而後,他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開口說道:“曜兒,明日一早聖旨應該就下來了。只是,蔣家姑娘年齡尚小,你們現在親的話還早了些。而且,蔣邕也說想要再留兒兩年。我想著,既然你的婚事都已經定了,再這般在京城混下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這樣吧,等與蔣家下了定後,你便跟我一起回嶺南去吧。”
“嗯……啊?”雖然此時此刻劉曜心中欣喜若狂,但總算還記得景王在眼前呢。所以,他雖然走神了,但還留著一線清明在應付景王的訓話。他本是要下意識的應聲呢,心底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立刻便回過神來看向景王,問道:“父王,您剛纔說要我怎樣?”
景王笑了,回道:“我剛纔說,等你與蔣家丫頭的婚事定下來後,你便跟我一起回嶺南去吧。”
“回嶺南?”劉曜驚得差點兒跳起來,高聲問道:“爲何要回嶺南?”
景王不笑了,臉沉了下來:“怎麼?你不願意回去?劉曜,你可要想好嘍,你若不跟我回去往後想要回去可就難了。還是說,其實你本不在乎自己的世子份,想要一輩子留在京城做個質子嗎?”
劉曜啞然。著景王含怒意的雙眼,他明白了過來。他若真的想要風的將蔣婷娶進門,他就得保住自己的世子之位。他若想要蔣婷跟著自己獲得幸福,他就得坐穩了這世子之位,並最終爲景王府的主人才行。想當初,在他得知自己的世之後,他曾經自暴自棄的想要主放棄這個充滿了淚的世子之位。可後來他爲了蔣婷又重新振作了起來。因爲,若是沒了世子的份,他一個藩王質子,本不可能娶。
只是,一想到要回到那個充滿了痛苦回憶的地方,劉曜的心裡便充滿了抗拒。他不想回去。
可現在又哪裡由得他去想或者不想。景王那句話說的對,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事由得他這般任?他既然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勢必要對現實妥協。他總以爲能逃避一天是一天。可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那個地方他再不喜歡也是他的家。京城很好,卻不是他的歸。
“好,我跟你回去,父王。”劉曜收回了臉上所有的表,認真答道。
“哼,本以爲你有所長了。現在看來,也不過還是跟四年前一個熊樣!”景王氣得臉發青的衝著劉曜擺手趕人:“快點兒滾吧,本王不想看到你這副蠢樣子站在眼前。快滾快滾!真是沒點兒長進的蠢一個!”
劉曜被罵的臉皮也發青了。他就知道,父王本沒有任何改變,仍舊還是拿他當笨蛋看。不過算了,他今天心好,不跟這老頭一般見識。暗暗罵了自己爹一聲“老頭”,劉曜心裡竟然覺得氣平了不。他斂住了臉上的惱意,面無表的躬應道:“父王早些安歇吧,兒子告退。”
“站住。”景王瞇了瞇眼,住了轉向外走的劉曜,忍著怒氣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本王做這個安排,可是爲了你們好的!不過,就你現在的樣子,回去後能不能護得住自己的命還真不好說呢。說不定,沒過兩年你便把自己弄死了,倒省的蔣家丫頭嫁個蠢蛋丈夫了!”
劉曜聽得全一僵,瞬間便冒出一層冷汗來。他轉正向景王拜倒,真誠道謝:“多謝父王提點。”
“行了,回去吧。看著你那樣子就煩!”景王像是趕蒼蠅似的趕著劉曜。
劉曜默不作聲的起,慢慢退了出去,再沒有之前的惱怒和怨憤了。
看著兒子的影消失在門外,景王臉上怒容消失不見,轉而換了一副得意笑:“哼,傻小子還想跟我鬥,還早了一百年呢!黑子,你去跟著看看,那笨小子回去後是個什麼反應。”
隨著景王話音剛落,房角的影閃出了一人,正是一黑的黑子。黑子應了景王一聲,便出門再次遁黑暗之中,跟著劉曜出了正院。
半個時辰之後,黑子回來了,景王雖已梳洗完畢,卻還沒有上牀休息。顯然,他正等著黑子的回報呢。
黑子表刻板的對景王一躬,聲音平板的說道:“王爺,世子爺回去後便在房間裡靜坐沉思。奴才回來之前,他尚未安置休息。”
景王聽後滿意的笑了:“嘿,我生了那麼多兒子,總算有一個不是蠢貨了。黑子你說,等我帶曜兒回去之後,那幾個小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黑子默然不答。主子的兒子都是小主子。雖然他不用爲小主子們盡忠,但也不能胡編排他們。這是原則問題。
“想不到啊,弄到最後還是跟我最不親的兒子長得最好。難道那個人真的比我會養兒子嗎?”景王自言自語著:“唉,早知今日,當初我便不對他那麼狠心了。現在再來修復關係,似乎有些困難了啊。黑子,你說我該做些什麼,才能讓曜兒重新拿我當爹看呢?”
“……”黑子再次默然。這次不關乎原則問題,可王爺都搞不定的事,他又能有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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