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知若好奇了,“什麼老人?”
秀娘子搖頭:“京郊一個破房子里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當年看上去都有八九十歲了,一個人住在那,連個鄰居都沒有。我去的時候,他盤著坐在床上,好像正在等我。東西給我后,他就死了,我就把他埋在破屋旁邊的荒地上了。”
知若無奈,信息好像是全了一些,但關鍵問題這幾人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皇家有賊,京里有人一直在追殺莫忘。
也是,皇家事,總不好弄得人人皆知,禪心大師雖然看破紅塵,也仍然有所顧忌。嘖嘖嘖,他為什麼就那麼相信父親呢?可惜他的信任太沉重,生生把父親給死了。
因為白發軍師向朝廷提的要求很快就會傳開來,所以知若也了些顧忌,直接對金先生幾人道:“皇上已經讓銘世子在查我爹的事,他老人家也已經知道冷宮里那個太子是假的,而真的還生死不知,所以你們也不要太著急,也不要輕舉妄,原來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以免被那個幕后之人發現,反而被他利用。”
金先生幾人認同地點頭,如今他們都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份,輕舉妄還真是會被人利用或者陷害,直接連累到主。
“對了,”提到銘世子,卓瑪才想起今日過來的另一個目的,“你讓銘世子注意提防純禧嫡長公主,我沒有切實證據,但小心總無大礙。”
前幾日,去和風庵為西婭公主求分娩平安符,無意中聽到去求子的五皇子庶妃秋嫣然同娘季氏的對話,沒聽得太清楚,只聽到說純禧公主給銘世子下藥,銘世子必死無疑什麼的。本來也沒當一回事,但這兩天一想到季氏那句有些尖利的“到時候尹知若就真的變克父克母克夫的喪門星了”,就覺得不安,所以還是想著讓知若提醒一下。
“無論如何,謝謝你了”知若激道,“正如你所說,小心無大礙。”秋嫣然上輩子活的比久,知道潘家銘前世怎麼死的不奇怪,所以卓瑪聽到的話,還真的不得不重視。
純禧嫡長公主?為什麼要害潘家銘呢?因生恨?
因為對“皇家事”和“六趾”的糾結,加上對潘家銘安全的擔憂,這個年,知若過得還真不是很開心。
六趾!六趾!六趾!這個六趾除了能證明太子是貔貅金冠的種以外,究竟還有什麼機巧?難不就是皇家事?
過完正月十五,明澤兩兄弟就開始準備二月份的會試了。不用去太學,半山老人和蘇康立馬又拉著他們去碧泉莊了,倆老還是喜歡莊子上的生活。
知若數著日子等潘家銘回京,在等待的過程中倒是發現自己對潘家銘的比自己以為的要濃厚許多,暗自嘀咕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日久生?
“什麼日久生?誰日久生了?”梁大海一臉笑嘻嘻地走進書房。
知若好笑道:“什麼事讓二哥這麼開心?”
“談不上開心,覺得天道回天理循環而已”梁大海笑道,“記不記得年前秋逸然給他弟弟秋夕然弄了份差事的事?”
知若:“怎麼了?差事黃了?”
梁大海:“哪啊?正月初六人就帶著章靈兒南下上任去了。只是,剛剛傳來消息,五日前,他們在路上遇到匪賊,夫妻倆、還有章靈兒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了。”
“不會吧?”知若瞪大了眼睛,“意外?還是人為?”
梁大海撇:“管他意外還是人為?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就像那盧氏被賣后突然銷聲匿跡,估計是被秋逸然滅口了,他們連查的興致都沒有,那種人留著也是禍害人。
“也是,”知若勾了勾,“這下秋逸然安心了。”不過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侯府,也不知道他們爭什麼?還不惜害人命,確實都不是好東西,狗咬狗一。
“還有呢,”梁大海眨眨眼睛,“秋嫣然聽到消息直接暈了過去,然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了。”這麼報應不爽、大塊人心的事,大妹妹竟然一點也不激?
知若:“……今年秋家流年不利啊!”不過,還真的同不起來。可沒忘記卓瑪的話,不久前,季氏和秋嫣然還在盼著潘家銘死,盼著變喪門星。
“誰流年不利啊?”一個久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會兒聽在知若耳里就如同天籟之音。
“潘家銘?”知若倏地站了起來,直接向門那邊奔過去,腳下一個不注意,踩到了自己的子。眼看著人就要往前面撲去,嚇得剛踏進門的潘家銘趕手握住了知若的雙肩,正要檢查他的若兒有沒有傷,就見知若急急地拉下他的手,人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圍著他開始上上下下檢查起來:“怎麼這麼久?不是說最快年前趕回來嗎?有沒有傷?路上是不是不太平?太子那個壞東西是不是不安份?”
梁大海:“……”一口氣這麼多問題,銘世子要先回答哪個?
跟在潘家銘后面進來的蕭峰:“……”這真的是尹大姑娘嗎?
“沒傷沒傷,”潘家銘倒是回答得又快又有條理,“路上是不太平,但是那位主公可能是快沒人手了,派的人一撥比一撥差勁。本來我們確實可以在年前趕回來的,但是發現了一些線索,所以耽誤了時間,然后就被太子黏上了,那個壞東西想不安份都難啊,了傷橫著回來的,郎中說他若是不好好養著,以后可就要活太監了。”
“活太監?”知若愣住,“什麼意思?”難不其他太監都是死太監?
潘家銘:“ ……”他太寵若驚了,了分寸,竟然將這種污耳朵的詞順了出來。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同若兒說太監是殘了的,活太監是沒殘但不得用了?
別說這書房里還有另外兩個男人,就是沒有其他人,他現在也不能同若兒討論這樣的話啊,若兒若是誤會他,提出要退貨怎麼辦?
好在知若很快轉移話題:“你們這麼早過來,用早飯了嗎?”也不是真正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話在腦袋里轉一圈就明白了,只是剛才潘家銘話題跳躍得太突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蕭峰很誠實:“吃了,但是還能吃一些。”尹府也是奇了,做什麼都好吃,飯菜好吃,點心好吃,連果都比別人家的好喝,弄得他每次到尹府來就想留下來蹭飯。
潘家銘更是直接賣慘:“西北的東西吃不習慣,每天都想著趕回來吃好吃的,尤其是若兒這里的好吃的。”
蕭峰:“你能要點臉嗎?”
梁大海:“太不要臉了!”
或許是知若早就見識了潘家銘的厚臉皮,倒是沒覺得什麼奇怪:“正好,我二哥肯定也沒吃。”說著接過喜鶯剛端進來的熱牛,“廚房這個點應該還沒熄火,你去讓人給這三位爺張羅幾樣早點,弄好送到小花廳那邊去,對了,紅棗核桃豆漿也給弄一壺。”記得潘家銘最喜歡喝這個,正好今天早晨他們府里也是吃的豆漿,每次廚房都會多泡一些豆子,這會兒肯定還有。
梁大山嘆了口氣:“不容易啊,總算還記得二哥也沒吃早飯。走走走,蕭老弟,我們直接去廚房那邊,我讓如春給烙幾張紅豆餅。”
蕭峰:“……”你們各人找各人媳婦,就欺負我這個還沒定下媳婦的?
梁大山二人剛一出門,潘家銘就拉住了知若的雙手:“若兒,剛才為什麼跑那麼快?”
“……”知若忍不住翻了個小白眼,想讓我說什麼?想你了?太開心了?太激了?不過好像確實是,知若突然覺屋里有些熱,今天是不是穿多了?
潘家銘本來也沒指知若回答,自顧自繼續道:“我想若兒了,很想很想,每天都想。對了若兒,卓瑪來找你了?”
知若:“……”話題跳轉無力啊!轉這麼快是因為害嗎?他發現潘家銘的耳朵特別容易紅,抬眼一瞧,果然,又紅了。
“來過兩次,”知若道,“一次是求藥,天藥門的保胎丸。還有一次是來提醒你提防純禧嫡長公主。”
知若將兩次的事大概同他說了一遍。
潘家銘眉頭微蹙:“那個保胎丸的效果真的那樣好?”不行,若兒的保胎丸被西婭服用了,以后自己懷孕怎麼辦?看樣子他要找找看怎麼弄些保胎丸來。
知若:“……”這是關注的重點嗎?重點不該是純禧會被人利用對他下藥害死嗎?
“那不是什麼事,不理會就是了。”潘家銘不屑道,若兒的小手真真,還沒有他手的一半大。
知若:“你不相信?你就這麼相信純禧?”突然覺得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人家上輩子就害死他了,他還這麼相信人家?
潘家銘愣住了:“我相信啊,所以說不理會。人家要利用,也要我理會,才有機會不是?”其實他很早就不看好純禧了,什麼時候?應該是上次在城一口一個“本宮”要賞賜若兒的時候。
知若:“……”怎麼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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