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的幕僚也罷，陸二爺也好，對李姑娘都很不錯，知道不知道，我是說，姓楊也罷，陸二爺也好，其實也沒什麼要的。呵呵，是吧？”羅大爺干的勸了句。

司馬六從眼角瞥了他一眼，一聲‘呵呵’，又一聲‘呵呵’，下抵在椅子背上，不錯眼的看著一臉呆木的李兮，心里一陣酸溜溜接著一陣酸溜溜，酸的渾骨頭痛，怎麼好事都讓那個陸二趕上了？

“你看這幅樣子，如喪考妣，十有八九~~”司馬六拖著長長的尾聲，“呵呵！喜歡上人家了吧？嘖！也是，那陸二長的是不錯，位高權重……這條不算，再位高權重你也不知道，陸二肯定沒哄你吧？就你這樣的，肯定好哄，也就幾句好話！嘖！那陸二號稱白起再世，呸！什麼白起，我看就是踩了狗、屎運，整天擺著那張臭臉，看見他我就膩歪，喂！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六公子！”羅大爺一張臉漲的通紅，恨不能沖上去堵司馬六的！

六公子真是瘋了，平時他雖然放不羈，大禮上從來不錯，待孩子尤其周到，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能跟李姑娘說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

太丟人了！

李兮垂著頭，痛楚和麻木暫退，現實問題擺到眼前，該怎麼辦？

“喂！”司馬六手在李兮面前晃了晃。

“我沒事。”李兮頭都沒抬，悶悶答了一句。

“我沒問你有事沒事，我問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陸二了？”司馬六毫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

羅大爺用力咳的驚天地。

“關你什麼事？”一句話問的李兮心里淋漓，臉青白。

“呵！”司馬六一臉看得見的尖酸，“是不關我的事，看你這樣子……是喜歡上了？也是，你們這些小姑娘，就喜歡他那樣的小白臉，這年頭，京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傻妞！”

“說的好象你不是小白臉一樣！”

“我跟他能一樣？他殺人如麻，詭計多端，表里不一，一無是！我！才華橫溢，坦磊落，風霽月！他能跟我比？再說，他哪有我好看？”司馬六抬起下，昂然優雅的做了個舒展廣袖的作，把一個污臟的鞋印子亮了出來。

李兮懶得理他，連自己的痛楚都暫時顧不上，得先解決最迫切的問題：接下來，該怎麼辦？最解氣的做法當然是立刻搬出梁王府，劃清界線，決裂！

可是，號稱梁王府表小姐，去過華府，閔府，以及今天的百草園，得罪過孫大夫、劉太醫，還有柳七小姐，華家和閔家小姐……唉，愚蠢的柳七小姐比聰明多了，其實一點也沒冤枉！

他不點頭，怎麼搬得出去？

他還想讓進宮給華貴妃治病……進宮給華貴妃治病！這也許是個機會……

“太醫院有太醫嗎？有過太醫嗎？”李兮看著羅大爺，突兀的問道，羅大爺一怔，“太醫？這怎麼可能？子不能為。”

司馬六吃吃笑起來，“太醫沒有，神醫倒有幾個，義妁，鮑仙姑，前朝的何大姑，都是史書有載的神醫，李姑娘能解海棠散，能救活腹裂腸穿的人，有這樣的醫，用不著當太醫，姑娘要是想~~”

司馬六尾音裊裊，沖李兮眨了眨眼，“要不，我替姑娘打算打算？”

李兮警惕的瞇眼看著他，司馬六翻了個白眼，“你別這麼看我！我跟你說過，我跟陸二不一樣！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所謂無則剛，陸二滿肚子野心，他眼里只有一個‘利’字，他做事，待人，以利為先，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求權不求利不求上進，我算計你干什麼？有什麼用？”

“天上不會掉大餅，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你明白呵！那從前……算了不提從前。第一，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一樣，俠肝義膽！咱們也算有緣；第二，我就是瞧陸二不順眼；第三，天底下誰不愿意跟神醫朋友？人吃五谷雜糧， 誰能不生病？有個神醫朋友，那簡直是手握免死金牌，我幫你，也是幫自己。”

“李姑娘想干什麼？在下或許也能幫得上。”羅大爺趕進來一句，司馬六一掌把他拍到一邊，“你連句話都聽不懂！一邊呆著別添就是幫大忙了！”

“我想開家醫館，自己的醫館，過自己的日子，誰也不靠。”李兮猶豫了下，干脆答道，必須有個外援，司馬六公子三大理由，至最后一條是真話。

“在京城？”司馬六兩只眼里全是興，沒等李兮答話，著手自問自答的又快又干脆，“京城是最佳選擇！陸二雖然一無是，可他確實勢大權重，也就京城能讓他不敢妄為，別的地方，他想干點什麼事，比如讓你的醫館開不下去，的你走投無路，那簡直是易如反掌！你要想開家醫館，想徹底擺他，京城！只有京城！”

李兮垂著眼簾，點了點頭，他說的很對。

“要開醫館，就得讓大家知道你的醫，你得有名氣……對！就是要有名氣，越大越好，聲越高越好！最好人盡皆知，象前朝何大姑那樣，到被人建生祠，被人當活菩薩供奉，若能做到這一步，必定能讓陸二顧忌重重，你就有了向各方借力、和他抗衡的本錢！就這樣！”

司馬六興的手舞足蹈，李兮聽的連連眨眼，好象……很對！說白了，就是得有足夠份量，有足夠實力，才能爭得那份自由。

羅大爺聽到這里，總算聽明白了，急忙湊上來，“姑娘要在京城開醫館？在下愿意鞍前馬后，供姑娘驅使！姑娘什麼時候再給人開剖肚，一定要讓在下給姑娘捧藥箱！”

“怎麼樣？”司馬六一把推開羅大爺，盯著李兮，屏著口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