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臉微變,卻溫聲安李兮道:“姑娘只管安心診治,不過幾只小賊,萬事無礙。”
李兮正專心進針,頭也沒抬,施針時一向專注,對外面的靜基本是過耳不聞。
楊公子心底一寬,到底是圣手藥王的弟子,這份鎮定令人刮目相看。
外面的刀槍撞擊、慘悶哼聲越來越,也越來越近。
楊公子長玉立,站在大殿正中,背著一只手,冷著臉,慢條斯理搖著折扇,不時發出一兩條簡短的命令。
拱衛在大殿的護衛和小廝們一個接一個接了令出去,直到最后一個小廝明山也領了命,提著桿長槍沖出去。
小藍見大殿空只有們三個和一個病人,張的連連咽著口水,他們三個中間,小姐不用說了,這位楊公子看樣子也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只有還有幾分戰斗力。小藍抄起那把大弓,了支箭,比劃了下,又把箭放回去,雙手握弓揮了幾下,護在專心運針的李兮邊。
楊公子回頭看了一眼,角挑起,一邊笑一邊用折扇指了指殿角,“你這弓不頂用,那里有長槍,去拿一桿。”
“好!”小藍忙扔了長弓,沖過去挑了桿長槍,掂了掂份量,再站到李兮旁邊,不時抖幾下長槍,明顯底氣壯了不。
李兮開始包扎刀口收針時,外面打斗慘聲漸漸稀落,明山一進來,單膝跪地稟報:“回爺,遵爺的令,都留下了,一個也沒走。”
“嗯,很好!”楊公子看起來很滿意,“傳令,就地休整,三個時辰后啟程,通知黃將軍準備接應。”
“是!”明山轉出去傳令。
幾個小廝在門口換下進來,端走幾盆黑,侍候病人穿,生火熬藥做飯。
李兮累的一屁坐到小馬扎上,有氣無力的吩咐小藍,“給我沏杯茶。”
小藍一手提著長槍,一手沏茶十分不便當,要放下長槍卻又舍不得,干脆將槍抱在懷里沏了杯茶。
“小姐,你看這槍,真槍!鐵桿的!你看這槍尖……”小藍將茶遞給李兮,趕捧著槍獻寶,李兮用指甲彈了彈槍,“剛才進賊了?這個不好,一是殺人時離的太近,萬一打不過人家來不及跑,再說,這槍刺進去,再撥出來,那肯定得噴你一頭一臉,多臟!”
“不會,”楊二坐到李兮對面,指著槍上厚的紅纓子笑道:“有槍纓呢,這槍纓的作用之一,就是擋住噴出的,你挑的這把槍是給力氣特別大的人用的,你看這槍尖上有個倒勾,一槍刺進去,稍稍轉一轉,然后撥出,這倒勾就把對方的五臟六腑全勾出來了……”
李兮一聲干嘔,小藍嚇的‘咣噹’一聲把槍扔的老遠。
楊公子笑起來,示意小藍:“我看看你的弓。”
小藍將弓遞給他,楊公子手指敲敲弓,又捻了捻弓弦,輕輕搖了搖頭,話是問的小藍,眼睛卻看著李兮,“你的箭跟誰學的?”
“一個獵戶,我幫他治好了病,請他教小藍箭。”李兮幾乎下意識的答了楊公子的問話,他幽深的眸子里映著跳的火苗和,只一眼,就讓心里就涌起一想要縱跌進那雙眼眸的強烈沖,這沖讓心里警鈴大作。
李兮生生移開了目,楊公子眸子里波瀲滟,似乎有笑意流淌。
“這弓是那個獵戶給你做的?”楊公子這回是看著小藍問話了。
“對!花了好幾天才做好。”小藍手了的弓。
李兮驚魂未定,不敢再直視楊公子的眼眸。
“明山,拿張弓給我。”
明山遞了張弓過來,楊公子將兩張弓并在一起送到李兮面前,“能看出分別嗎?”
李兮垂著眼簾,連連點頭,這兩張弓并排一放,就象鵝卵石和羊脂玉放在了一起,這區別太明顯了!
“你試這張弓。”楊公子將弓遞給小藍。
從明山遞過來這弓起,小藍的目就再沒離開過這張弓,只看的口水都快滴出來了,聽楊公子讓試試這弓,只激的話也說不好了,一把奪過弓,‘噌’的一下彈起來,拉開弓弦,放下,轉個方向,再拉開,再放下,呵呵呵一個勁兒的傻笑。
楊公子忍俊不,指著小藍笑道:“這是兩石弓,小藍姑娘真是天生神力,可惜沒遇到明師,這樣開弓事倍功半。”
李兮已經緩過了神,看著高興的忘乎所以的小藍,微微蹙眉,這個楊公子,怎麼關心起小藍的弓和箭這種小事來了?
“我認識幾個箭極其高明的人,等到了太原府,讓小藍重新拜師習學箭吧,難得有如此氣力。”楊公子轉頭看向李兮,眼里的溫溺的死人,李兮只迎上一眼就慌忙移開,再看要失態了!
這是怎麼了!一定是太累了,累的心神失守才會這樣!
“真的?我一定好好學!我太高興了!”小藍一下接一下跺著腳轉圈,高興極了就這樣。
“姑娘的意思呢?”楊公子連聲音都輕的讓人心神不穩。
“好的。”李兮胡答了一句,剛才了心神,沒聽清他說的什麼。
大殿角落里,明山和青川大瞪著雙眼、半張,一臉呆傻的看著溫款款、笑語盈盈和李兮主仆說了弓又說箭的楊公子,半晌,青川‘咕咚’咽了口口水,拉了拉明山,一臉害怕,“山哥,你說,爺這……不是撞客了吧?”
“胡說什麼!爺這樣的殺神,什麼客敢撞他?爺這是……”明山也咽了口口水,要是沒撞客,爺這個樣子沒法解釋啊!“就算撞……那也不許胡說八道!”
“山哥,趙大說爺小時候特別笑,笑的可好看了,我還不信,居然是真的,爺不但會笑,還笑的……這麼……這麼……”青川兩只手劃拉,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家爺笑的好看是真好看,可對著人家姑娘笑這樣,連他都覺得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
“什麼這麼那麼!閉!不準再看!”明山一掌拍在青川頭上,唉,爺的威嚴全被這笑笑的掉地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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