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祈老頭,九月心裡有片刻的怔忡,不免又想起了初初來到這個世間的景,想到了一些被的細節。
恢復意識的時候,祈老太和外婆便在激烈的爭執中,除了兩人,還有幾個尖銳的聲音在附和,現在想想,其中一個就是餘四娘,當時,孤伶伶的躺在棺中,那些人忌如虎,本沒人想到爲剪去臍帶包上服,還是許久之後,一個老頭子纔拿了把燒紅的剪刀過來理了那臍帶,拿著一塊黑的布把包了起來。
現在想起,那老頭就是祈老頭,這一世的爺爺。
九月想到這兒,邊揚起一抹溫暖的笑,那時,爺爺就沒有怕過,只是礙於災星之說阻止不了獨裁的祈老太吧?
回到屋裡,遊春已經坐在桌邊了,見帶著笑進來,擡頭看了看,微微一笑:“爺爺走了?”
“嗯。”九月點頭,心因祈老頭的到來越發的好,來到桌邊瞧了瞧那包糕點,了一塊桂花糕嚐了嚐,並不這些甜點,可這會兒,就是想嚐嚐。
“我去做飯,你明兒一早還要去集上呢,早些收拾好了早些歇息。”遊春學的樣子也了一塊桂花糕嚐了一口,起往外走。
兩人這段日子相下來,也頗有默契,所以,九月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去忙自己的事兒。
這次要買的東西有不,怕到時記不住,便拿了紙一一列了出來,好記不如爛筆頭,前世工作時就有這樣的習慣,把各種要做的事都記在紙上。
不知不覺,夜已暗下,遊春做好了飯菜端了進來,一邊用腳帶上了門:“先吃飯吧。”
九月忙收拾出桌子一角,幫著把托盤上的飯菜端到桌上,一盤清炒菘菜,一盤炒蛋,一陶罐香噴噴的湯……
“哪來的?”九月驚訝的看向他,之前爲了給他補子買的早已經吃完了,他這會兒從哪兒變出來的?
“後山打的。”遊春笑笑,拿起小碗先給舀了一碗,“嚐嚐,和你做的可有差別?”
“比我做的香多了。”九月接過嚐了一口,不吝嗇的給了個贊,“你什麼時候去打的?”
“方纔燜飯的時候去看了一下。”遊春沒有多說,見喝了一口就放下,便勸道,“多喝點兒,總是吃素的哪裡能長得了。”
“你喝吧。”九月搖頭,這段日子被遊春哄著已經喝了不湯了,不過還是吃不了太多葷腥的東西。
“素食雖好,可你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不多吃些如何得住?”遊春從碗裡挾了些出來送到了邊,“聽話,試試味道怎麼樣。”
“我不吃這些的……”九月失笑,擡頭看向他。
遊春卻是著筷子堅持:“就一口,試試,乖。”
得,連哄小孩的語氣都出來了,九月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舉起碗去接,豈料,遊春卻挑了挑眉,挾著的筷子又往脣邊湊了湊,擺明了就是要喂。
九月瞪著他,沒有開口的意思。
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九月敗下陣來,乖乖的張口接下了那一筷子。
遊春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端起了自己的飯碗。
不知爲何,這一口竟變得異樣鮮,讓九月有些回味無窮,細嚼慢嚥的吃下,又喝了一口湯,纔開口問道:“你在後山可有看到一個打獵的年?”
遊春的作頓時停了下來,目鎖在上:“什麼年?”
“就是上次教訓趙老山的那個。”九月之前曾提過那件事,“他好像經常在後山打獵,我遇到過幾次了,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總之,你去後山的時候可要當心些。”
遊春聽到這話,雖然表沒變,不過手中的筷子又再次挾了一筷菜到九月的碗裡,語氣淡淡的應道:“我知道的。”遇到好幾次的年?
九月沒注意到這些,只是把幾次遇到年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也好給遊春提個醒,卻沒注意到遊春的表和偶爾一句的語氣有些許不同。
“十四五歲?”遊春不聲的看了看九月,九月也就十五歲……
“看著是。”九月點頭,其實那年多大、什麼名字,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了?”終於,發現了遊春的不對勁,不過,只是以爲他是擔心那年的來歷,便順口安道,“那人瞧著倒也不似什麼有來歷的,你當心些便是了,不必太擔心。”
遊春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沒有作聲,只是低頭吃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倒讓九月心起了歉意,主給他挾了幾筷子菜,舀了一碗湯,纔算讓他臉稍緩了些。
“九、九妹在家嗎?”這時,外面傳來陌生的子聲音。
“?”九月驚訝的停下了手,這聲音不是祈喜的,而且喊的還是九妹,顯然不是幾位堂嫂,可是,這又是哪個姐姐?
“去看看。”遊春點點頭,端著自己的飯菜進了隔間。
就在他閃進去的一瞬間,九月心頭再次浮現一抹很奇怪的覺:似乎太委屈他了?
“九妹,在家嗎?”來人的聲音有些猶豫,不過已經到了門前,接著,門被敲響了。
方纔遊春進門時將門反帶上了,兩人吃飯又只點著一盞昏黃的小小的油燈,從外面看,還真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在。
“在的。”九月拋開心頭那覺,快步出來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年輕婦人,量與祈喜差不多高,眉目間也有些相似,九月愣了一下,憑之前在靈堂見面的印象以及年紀推測,面前這婦人應該是的五姐祈,“五姐?”
“是我。”祈一手提著一個鼓鼓的布袋子,一手拿著個燈籠,面對九月時有些尷尬。
姐妹兩人相對無語。
“五姐,進來坐吧。”九月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略略讓開了些請祈進門。
“不用了。”祈掃了一眼屋裡,搖了搖頭,遞上了手裡的東西,說話跟倒豆子似的,“這個給你,爺爺說你需要松木,你姐夫前兩天剛好做了些活,這些都是在上面堆放的,沒摻別的,你先用著。”
“謝謝五姐。”九月頓時明白了,肯定是祈老頭去找了祈。
“你看看能不能用,以後等家裡有了,我再給你攢。”祈見高興,之前的怯怯和尷尬也都消散不,看了看九月,退後了幾步,“我先回了,家裡孩子不能離人太久。”
“五姐,你等等。”九月見要走,忙喊了一句,提著布袋子進了屋,估量了一下,這一袋子也有二十多斤,便從桌子裡面數了三十文錢出來,用自己的小袋裝著回到了門口,塞到了祈的手裡,“五姐,給。”
“你這是做什麼?”祈以爲還有什麼事兒,所以一直在門口等著,這時手上多了個袋子,只掂了掂便明白了裡面是什麼東西,不由變了臉。
“五姐,之前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反正我從人家那兒買也是得花錢出去的,總不能從你這兒佔便宜。”九月微微一笑,解釋道,“你家的況,我也聽八姐說過,也不寬裕,這些也不多,你拿著,給孩子們買些好吃的,我回來這麼久,還沒去看過他們呢。”主要也是不想給姐姐們帶去不便。
聽說到孩子,祈有些猶豫。
“五姐,快拿著吧,你幫了我這麼大忙,你要是還不收,那這木……我也不能收。”九月微笑著看著祈,祈比大五歲,興許是對有些拘謹,說話也沒祈喜那般親近。
“那……好吧。”祈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眼見要過冬了,家裡的活也不多,兩孩子的冬還沒備下呢。
“五姐,以後家裡有多杉木、松木,都可以賣給我。”九月這才鬆了口氣,順勢說了一句。
“就杉木和松木?”祈聽罷,猶豫著又問了一句。
“是的,榆皮也行。”九月點頭,“不過得分開,不能混到一。”
“我曉得嘞。”祈眼中流一喜氣,“你進去吧,外邊冷,我回去了。”
“五姐路上小心。”九月當然不會這樣進去,而是送祈過了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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