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堂前審訊

事實上，領了令籤的差並不費勁就把章還有陳昌給請了過來。

很簡單，因爲二人就站在圍觀的人羣中聽著審呢。

作爲揚州首飾行業協會的會首，這次是在比賽的過程中出了事，他自然不能置事外，跟著一看究竟，而作爲對手，玉滿樓的陳昌也非常樂意看到劉遠倒黴，於是，兩人都在圍觀的人羣當中，聽到刺史大人有召，不用差去請，兩人主站了出來。

“小人章，拜見大人。”

“小人陳昌，拜見大人。”

章還有陳昌在揚州的首飾行業赫赫有名，但僅限於首飾行業而己，一跳出首飾行業的，兩人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所以他們一看到崔刺史，還得恭恭敬敬跪下見。

“好，我知兩人在首飾行業都是個中翹楚，剛纔你們都在堂下，估計什麼事也聽到了，現在你們來鑑別一下，錢李氏的首飾是不是出自金玉世家，另外，你們鑑別一下那三件首飾。”

“是，大人。”

“是，大人。”

章和陳昌兩人領命後就開始檢測那幾件有問題的首飾，在場的人發現，兩人都檢查得非常用心，眼神不好的章因爲天的問題，還拿著首飾拿到燈籠前觀看，不過可惜，只是過了一會，章一抱手道：“大人，現在天己晚，小人老眼昏花，請恕小人看得不太真切。”

剛纔在比賽大會上中氣十足、神采飛揚的章，現著頭，僂著腰，好像一下子變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崔刺史一看，心裡也覺得不能爲難一個老人家，老眼昏花的，看錯了，對案也沒有幫助，於是就揮揮手，饒過他，讓他退下，在一邊旁聽。

劉遠心裡忍不住暗暗讚歎道：這個老傢伙，天生的影帝啊，有風頭就出，一有什麼有可能得罪人的事，能躲就躲，不得罪人也不授人以柄，難怪他在會首這一位置上待了這麼久，一直沒人撼他的位置。

“哦，現在天氣己晚，你又年過花甲，倒是本強求了，好吧，你在一旁旁聽吧。”這章平時對自己夠恭敬，逢年過節也有孝敬送上，坐了二天，白白得了一百兩銀子，崔刺史對他還是很滿意的。

“謝大恤，大人，小人趁現在人多，想借此地宣佈一件事，不知是否方便？”

“說吧~~”

章謝過刺史大人後說：“鑑於金玉世家捲非，爲了我揚州首飾協會的名譽，小老代表協會暫且把金玉世家在行會裡除名，直至查明真相，如果查明沒事，協會也歡迎金玉世家再次加，劉掌櫃，爲了揚州一衆同行的利益，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我想，爲了一衆同行的生計，你會諒的，對吧？”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譁然，不人都衝著劉遠指指點點了。

很明顯，驅逐出協會，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章的話是站在揚州首飾協會的利益出發，就是這樣做，衆人也無可厚非，最重要的是，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章老會首是一個老好人，他在宣佈之前還拿起過那首飾看過，雖然他說不清，可誰又能保證剛纔章老會首是真沒看清，還是假看不清呢？

原來還有六七分相信劉遠的人，一下子把信任降了一半，很多人看劉遠的目都有點不友善了。

章退出，很快另一個在首飾行業協會擔任職務的一位王海的“老行尊”被推選出來，頂替了章囂的位置，和陳昌一起爲那些假首飾做鑑定。

二人很是細緻地檢查了一遍，然後對視一眼，面向刺史大人，恭恭敬敬地說：“回大人，小人己經鑑定完畢。”

“鑑定結果如何？”

陳昌倒是很會敬老，作勢讓“老行尊”先講。

王海行過禮說：“大人，像我們做首飾的，我們協會規定，每一件首飾在出手之前，都要打自己的獨特記號，以便追溯來源，由於提煉的原因，其實每一批金銀的都略有所差別，用我們的話來說，一百批黃金，就有一百種不同的，不過有的差別很，不過行的人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這四件首飾，有標記還有來看，有三件可以確認出自金玉世家，而有一件，那標記倒是金玉世家的，不過就黃金的還有手藝，倒是略有差別。”

崔刺史眉一挑：“你確定，是出自金玉世家嗎？”

王海用詞小心地說：“按標記還有表面黃金的來看，其中三件確是單間金玉世家的無疑，至於那件稍有差別的，以小人的眼，不能確認是金玉世家所出，也不能斷定並不是金玉世家所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更多的證還有人證。”

“陳掌櫃，你的意見如何？”崔刺史扭頭問陳昌道。

“回大人，小人的判斷和王前輩一致。”陳昌恭恭敬敬地迴應道。

崔刺史稍一思量，大聲一聲：“章。”

“小人在。”原來站到堂下的章聞言刺史大人喚他，連忙連跑帶蹦回到堂下跪下。

“我在比賽時，聽你所言，用打金的方式，巧妙地樑換柱是最新纔出現的騙，現在這首飾同樣是用這個方式，本問你，你是從何而知，又是何時得知的？”

章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應道：“這是我無意中家門口發現，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時間大約在三天前。”

“哦，這樣的事？”崔刺史地追問道。

“回大人的話，這事千真萬確，我想，應是有人發現了問題，不敢指證或有急事離開，信得過小老，就放在家門口吧。”章老老實實地說。

“哦，只是飾，就沒有書信嗎？”

“有是有，不過~~~~”

崔刺史眼前一亮：“不過什麼，說出來，不得瞞。”

“是，大人，信上說，這首飾購自~~~~金玉世家。”

此句一出，堂下再次譁然，大家這才明白，爲什麼剛纔章會首爲什麼急於把金玉世家踢出行會，原來手裡己經有證據了，再聯想起劉遠在第一環節那神乎其技的表現，衆人心裡都暗暗想道：難怪他那麼快就找出，一抓一個準，原來這些東西都是他搞出來的，一時間，那些以後自己購了假飾的人，又開始在鼓譟了。

崔刺史把目投向人羣，那些老百姓一看他那嚴厲的目，一下子又變得雀無聲，看到圍觀的都靜下來，崔刺史繼續說問道：“哦，既然是這樣，那你不何不報？在比賽時，你還把頭名頒給他，這又是爲何呢？”

“那個是有疑問，只不過是猜測，還沒有查清之前，那麼它還是清白，我們協會自然不能剝去它應得榮譽，就是現在吃著司，也是暫時把他逐出行會，一旦查明真相，如果他是清白的，那協會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話說得富麗堂皇，生生挑不出一的病，他開除金玉世家之時，也不想想金玉世家給行業協會湊了多份子錢。

橫豎都是他有理了。

劉遠一直站在旁邊，不應允也不反駁，無論別人怎麼說，劉遠好像一個旁聽者一樣，一言不發。

這是一個幕僚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向崔刺史行了一個禮說：“回大人，劉遠的資料己調出來了。”

“哦，就揀有用的念。”崔刺史瞄了劉遠一下，了一下自己的鬍子，繼續面無表地說道。

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讓劉遠重新跪下聽審的意思，但也沒有作出對劉遠有利的判詞，那態度，倒是讓人耐以尋味，像那幾個被告，包括陳昌，都跪得雙發麻了。

“是，大人。”

幕僚打開一個卷宗，稍稍看了一下，開始大聲地念了起來：“劉遠，金水街金玉世家掌櫃，替前掌櫃償還了四百八十二兩零二百三十個枚銅錢後接任金玉世家掌櫃一職，在其上位幾個月裡，合共從奴市購買了管家二名，奴婢五名、工匠壯漢十八名，合共二十五人，合共花費二百三十五兩，購陳家窯，作價七十兩、最近購瘦西湖邊大宅子，作價八千兩、最新購豪華馬車一輛.........";

一項項、一件件、大至買窯買宅，小至買車買，竟然是一一收錄在案，好像整天有人跟在劉遠邊記錄一樣，劉遠都聽得有點呆了。

而堂下的人，聽聞到那一筆筆帳目，好像流水一樣，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張大，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才花錢如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