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苦地牽了牽角,垂下了眼簾。
“我現在做的,便是我想做的。”
“是嗎?既是你想做的,爲何你現在不快活?”
舉的眸中冷冽的芒一閃而過,道:“待我將這件事做時,我自然會快活。”
“是嗎?你確信到那時,自己真的會快活嗎?”
“……”
舉無言以對,衡瀾之的這個問題,答不上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有些東西,本不敢去想,因爲只要稍加,便會如此刻,心如錐刺。
“哎!”
衡瀾之黯然嘆息,手將擁了懷中。
“好了,好了!”
溫暖的掌心輕著舉的髮,一聲聲安宛如深山古寺中的梵音,滌盪著心中翻覆的塵垢。
“我的卿卿是個冰雪聰慧的郎,總有一日都會明白的,莫急,莫怕。”
嗅著他襟上的淡淡檀香,舉合上雙眼,含回了即將滾落的淚水。
如果蕭鸞是如衡瀾之這般的玉質君子,所有的溫都是真的,該有多好,可惜,早已回不去了。
眼淚,也早已了多餘。
默默將衡瀾之的善意記在了心中,舉離開了那溫暖得令人沉溺的懷抱。
“我仍是想知道,爲何要中途離開清談會?”
不過一瞬,便恢復到了那個從容平靜的舉。
衡瀾之眸中閃過一訝,自失地笑了笑,向後靠在了車壁上。
“過猶不及,如此便夠了,難道你真想舌戰羣士,在此會上一戰名嗎?”
他饒有興致地用眼尾餘瞥著舉。
舉愣住了。
是啊,那畢竟是一場規格不低的清談會,既然已經了臉,了焦點,再留下去勢必要被迫加,到那時,有的那點文墨是否真能舌戰羣士?
恐怕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看輕了,反而是現在,給人留下一個別緻神的印象。
衡瀾之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另有一事,卿卿要及早思慮清楚了,華陵城中倒是也不乏謝姓名門,只是當人問起時,你當如何作答呢?”
份麼……
舉陷了沉思,原本想今日只是沾著衡瀾之的,在角落裡旁觀的,公然被拎到衆人眼前實在是個意外之變,急之下自覺選擇了母族的姓氏,這一點已經是不能再改了。
可是既然往後這個份要長用,該爲自己造一個可信的份背景嗎?
該嗎?
舉想著想著,不自覺的看向了邊之人。
衡瀾之讓思慮清楚,是否有什麼旁的意思?
“卿卿可有何不解?”
“……”舉想了想,終究搖了搖頭,“無他,只是想問,郎君要帶阿舉去何?”
不,不能問他。
若是問了,顯得自己太過愚笨,被他看輕了,便弄巧拙了。
衡瀾之看穿了的心思,卻沒有再糾纏,只是暗暗嘆了口氣。
“去一個你當去之地!”
過了片刻,想到舉方纔的言又止,知即便是不懂,也不會問的,衡瀾之終是多補充了一句。
“卿卿,當日那番造化之論正是因爲有人聽見了,流傳開來,家阿舉之名才能得以傳到士人當中。凰一鳴而驚人,但若有天籟之音卻不肯朝天長鳴,又如何引來百鳥朝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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