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瑾轉離開，留下一句話。

“此事，你做得不差。”

謝蘊看到了瑾脣邊那一潛藏的笑意，也不勾起了角，頗爲欣地看向自己的兒。

想得果然沒錯，這個兒與最大的差別便在於此。

格局不同。

面對事，的選擇是寸金不讓，步步相爭，而舉，想得更寬泛，謀得更深遠，更能……借力打力，坐收漁利而不沾腥。

“母親，阿舉送您回去。”

“嗯！”

湖中水波粼粼，錦鯉羣，園中枝葉新碧，桃花盛放，春日的暖融融地灑落在庭院裡，映照得生機盎然。

舉緩步跟在母親旁，心神有些恍惚。

歲月如此靜好安詳，究竟前塵是夢，還是此時此刻纔是夢？

“聽說從昨日至今，外面都在瘋傳，說清婉是嶽淵渟的學生。”

母視線相，皆是意味深長。

舉牽了牽角，微笑道：“是，昨日西山上，名流畢至，三哥與族姐親口所言。”

名流畢至？

謝蘊將這四個字咀嚼了兩遍，不由得笑了。

這個兒啊，何其狡猾！

“那你可知，今日鶴亭溫公親自保薦，在聞知館中爲掛了琴士的牌子。”

舉聞言停下了腳步，疑地看向謝蘊。

“聞知館？”

謝蘊睨了一眼，搖了搖頭：“你果然是不知啊！”

舉雙頰發燙，愧頓時涌上心頭。

母親的表看在眼中，就彷彿是在說：你差得還太遠了！

“夫人，大小姐已經做得很好了，凡事總要慢慢來嘛！”

檀雲旁觀著，很是無奈。

夫人在教導大小姐的事上總是太過嚴厲了，好在大小姐如今自己也要強，似乎並沒有怪怨之心，這一點也算是令人欣。

謝蘊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對舉說道：“你勿需多想，河冰結合，非一日之寒，積土山，非斯須之作。正如檀雲所言，你進步至斯已屬難得，我並非是訓斥你，只是提醒你。”

“是，母親之心，阿舉能明白。”

“嗯！”謝蘊滿意地點了點頭，徐徐說道：“聞知館是天下所有善琴者皆嚮往之，能聞知館，琴藝必非下乘，而能將自己的名諱掛在聞知館，更是每一位琴者畢生之所求。”

舉靜靜聽著，心中的震卻不亞於雷霆之勢。

聞知館，聞絃歌而知雅意。

華陵城中竟還有這樣一所在！

“那父親與……師父，他們也曾得聞知館嗎？”

謝蘊看了一眼，意味深長道：“若有興趣，何不妨親自去看看？”

行至一水上浮橋時，一個梧桐院的婢子忽然快步跑了過來，神有些慌張。

“大小姐，院子裡出事了！”

另一個方向，綠春同樣腳步飛快地趕來。

“夫人，左林氏派人來說，有萬分要之事要夫人即刻去梧桐院。”

舉微瞇了瞇眼睛。

林氏，上回沒有被趕出去，這不過才消停了幾日！

……

梧桐院。

棲樓前寬闊的庭院，被人擺上了供桌燭臺，一個著玄長袍的的方士將手中黃符揚散，手向著供臺一揮，燭火忽然噴吐出駭人的火龍。

舉和謝蘊趕到時，看到的便是一副烏煙瘴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