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舉越想越是心驚。

一個猜測讓心中忽地收。

難道前生蕭鸞登基後，將聲名狼藉的武安公主許配給衡瀾之，當真是爲了辱他？爲了折損他的風骨？

爲什麼？

極負盛名的衡氏瀾之，被天下士人景仰，又出族衡氏，難道他也無法隨心所掌握自己的命運嗎？

眼見神變換不定，玉辭也不敢打擾，悄悄地挑起窗帷一角向外張。

忽然，人羣熙熙攘攘地涌向了前方的岔路口，男老無不是熱洋溢。

“咦？那不是劉將軍嗎？”玉辭驚訝道。

舉擡眸去，便看到劉承和他手下的將士們正竭力護著中心的馬車前行。

然而那速度實在是速，他們一路被百姓圍擁至此，也早已焦頭爛額。

在他們周圍，男老們肩接踵，長了脖子往馬車上瞧，口中熱的吶喊此起彼伏。

“皚皚北山雪，翩翩慕容郎，素聞鮮卑慕容氏多人，長陵王之貌更是傲雪欺霜，舉世無雙。慕容小郎既已我晉地，何故躲在車，不肯讓我等瞻仰郎君之絕世風采？”

“灼郎，求見一面，也好了卻我等思慕之心！”

……

隨著聲聲呼喊，圍觀衆人手中的鮮花瓜果、香包綵綢也紛紛拋向了馬車。

場面極其混，百姓們卻是熱高漲。

趁著將士們不備，有大膽的竟然直接鑽到了車窗前，一把將窗帷掀開。

驚鴻一瞥，短暫的寂靜之後……

“驚爲天人！灼郎真絕也！”

興的歡呼，一浪蓋過一浪。

“這慕容灼真是個禍水！”劉承頭痛地咒罵一聲，對邊一人道：“快將紗笠給他！”

此時他方知，家那大小姐給他紗笠是這個意思。

可既然對方早就料到會如此，爲何不提前說明白？這未免也忒不厚道了！

“灼郎灼郎，遲遲不肯面，莫不是真要爲家貴守如玉？”

一個大漢笑得有幾分猥瑣。

人們追崇貌風儀，爭相起鬨，但他們也保有理智，直覺告訴他們，若是車上的慕容灼聽到了這句話，他一定不會再無於衷。

衆人笑容未減，卻都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哼！”一聲冷哼自車傳出。

剎那間，車簾被一陣風揚起，一道清傲白影飛掠而出，縱落在了前方的馬背上，他徒手扯斷繩索，一馬當先衝出了重圍。

矯若遊龍，翩若驚鴻，毫不拖泥帶水，簡直瀟灑至極。

世人人，也敬英雄，當這兩點都到達巔峰，並且集中在一人上時，所引發的轟無可估量。

劉承怔住了，他所見的大晉將領中，除了楚大將軍，再也沒有人有慕容灼這般的手和氣魄。

儘管對方是他戰數次的敵人，可這不妨礙他由衷而發的敬畏。

“哎，灼郎逃矣……”

百姓們失落的嘆息讓劉承瞬間警醒，若是慕容灼就此逃可就釀大禍了。

“快！快追！”

而被囚困良久的慕容灼，終於再次驗到了馬背上馳騁的覺，心彷彿海的蛟龍，轟然甦醒。

下馬蹄飛奔，前方是天高任鳥飛的自由。

如果，如果他就此出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