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整晚都睡得不踏實，在他的夢裡不停地重複著令他難以啓齒的畫面。

他和一個子在桃花樹下相擁纏綿，最後當他終於看清時，發現懷中的子臉蒼白，一雙琥珀的眸卻極神采，璀璨炫目。

子對他說：“灼郎，你是我一人的男寵，你逃不掉了。”

是！那個總是一臉虛僞笑容的氏阿舉！

猛然睜眼，卻發現早已驚出了一冷汗。

慕容灼著黑起，猛地灌了幾口冷茶，披了外袍想要出去走走。

剛打開房門，卻發現對面的一間房裡依稀還亮著燭。

此時，已經是子夜了。

經過這幾日，慕容灼也稍有了解，棲樓二樓是舉的閨閣，一樓除了他自己住的房間和供守夜侍婢休息的小閣之外，其餘多房間平時都是房門閉，從不讓閒雜人等進。

深更半夜，會是誰在其中？

帶著疑，他走近了燈火搖曳之。

從虛掩的窗裡看進去，便看到舉穿著淺碧的綢寢，披著外衫坐在臺案之前，一隻手撐著頭打盹，一隻手上還握著狼毫。

在旁的臺案上和地上，都鋪滿了書寫過的宣紙，有的墨跡尚還是溼潤的，被小雪豹爪子一踩，瞬間一片模糊。

到底練了多久？

慕容灼正暗自疑，就見舉忽然睜開了眼睛，滿臉懊惱地出繡花針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刺了四五下。

下手之狠，毫不猶豫，連慕容灼都不握了握拳。

“雲團，我若再睡著，你便用你的爪子將我撓醒吧！”

苦笑著對小雪豹說了一句，秀氣地打了個呵欠。在飲了兩口冷的茶水之後，便又坐正了子開始拾筆蘸墨。

在其後那價比黃金的赤石脂牆壁上，纖細的影被燭火放大了數倍。

慕容灼的神變得有些複雜，原來在外人眼中隨心所、無限風的家千金，並不只是坐家族恩蔭。

在別人看不見的深夜裡，迫自己強大。

隔日。

舉一早到華蔭院請安。

謝蘊正在一張紙箋上書寫著什麼，紙箋左下角繪著特殊的九牡丹，紙上有淡淡的牡丹香散出。

“今日又要出府？”謝蘊沒有擡頭。

舉頷首，恭敬答道：“是，阿舉想去坊市走走。”

啞娘和檀雲對視了一眼，皆忍不住搖頭，哪有母之間相得這般生疏的，之前分明已經冰釋了，這算是近鄉怯嗎？

留意到兩位姑姑的反應，舉眼簾略微垂落，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添了一句：“母親在寫什麼？”

謝蘊心中一，角揚起一弧度：“最近家裡可能用到的一些東西，準備列個清單讓檀雲提前去置辦。”

“是養藥香嗎？”

“你懂香？”謝蘊訝異地看向。

舉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看到母親寫了幾味香草，阿舉偶然在醫書上看到過，這些香草既可配藥煎服，也可單獨配薰香中養。”

謝蘊在自己兒上看了好一會兒，眼神變幻，似乎是在探尋斟酌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