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想見你!”蘇可可拒絕得很干脆。
一想到是冷月將大星傷心那樣,就給不出好臉。
不僅沒有好臉,蘇可可的一句句質問就像是滾燙的符箓一樣灼燒著冷月。
“……當初你娶,說過會對好,可你食言了,所以這樁婚姻就散了吧。”
“你現在帶給的痛苦已經比快樂多了,你們不適合繼續生活在一起了。”
“現在才來道歉?遲了。”
“你以為大星一直會在原地等你嗎?”
“你誰啊,天王老子?憑什麼等你。”
“給過你機會,你自己沒珍惜,現在后悔也沒用。”
蘇可可就跟個炮仗似的,小篤篤篤地往外子彈。
冷月腦海里的聲音同地嘖了幾聲,“小子啊,你再不拋下臉面的話,你老婆可真就討不回來了,朋友和親人這一關,你就過不去。”
冷月張了張,掙扎片刻,一聲“四嬸”口而出。
這一聲四嬸來得過于突兀,蘇可可直接懵了。
別說四嬸了,就是秦墨琛,冷月也只有秦星在的時候,才會客氣地那麼一兩聲四叔。
畢竟他是個千年老鬼了,有時候,這種主放低輩分和姿態的話很難說出口。
蘇可可驚訝得直接瞪圓了眼,但很快,就明白了冷月的意圖。
打牌?
哼,才不上當呢。
大星命都差點兒沒了,才不會因為一聲四嬸就放態度。
蘇可可繼續繃著臉,倒是一旁的秦墨琛對冷月的這一聲四嬸十分用。
他不像蘇可可那麼用事,他知道冷月和秦星之間存在誤會,需要一個解釋。
秦星在氣頭上,放棄了解釋。
那麼,這個頭不如由這個長輩開。
秦墨琛看了一眼繃著臉的小丫頭,對冷月道:“你四嬸在氣頭上,求沒用。但是,確實該氣,那晚秦星遇到了一只近百年的剝皮厲鬼……”
秦墨琛開了頭后,蘇可可也不再憋著了,氣沖沖地把秦星發生的事全講了出來。
冷月直到這時才明白,那天晚上星兒到底經歷了什麼。
原來,星兒并不是在開玩笑,真的遇到危險了,一只很厲害的剝皮厲鬼,差點兒就取了的命!
要不是蘇可可聯系的人正巧趕到,星兒就——
冷月想到那個可能,后怕至極,隨即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懊悔和自責。
差一點,只差一點星兒就……
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星兒該有多絕!
他曾經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星兒,只要他,他就一定能會趕到。
可是,等星兒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能趕過去。
他的確不配得到星兒的原諒,他辜負了星兒的信任,他沒能保護好。
那天早上他趕到的時候,星兒跟好友說笑,不是因為不難過不害怕,而是慣會用這樣的姿態來掩飾心里的恐懼。
的好友都對自己不滿,責怪他沒能保護好星兒,星兒卻在幫他說話,甚至反過來擔心他的安危,還央求蘇可可算一算他是不是出了事。
出事的那晚上一直在做噩夢,怎麼都睡不好,手里拿著安神符都沒能睡個好覺……
冷月越想越心疼,心疼死了。
可是那天回去,他是怎麼對的?
星兒遇難的時候,他不在邊就罷了,回去之后竟訓斥胡鬧不懂事,邊還帶著深惡痛絕的鬼。
冷月回想那天發生的事,自己都想一掌扇死自己。
他沒能趕去救,已經傷害了一次,后來又不自知地傷害了第二次。
時髦老鬼聽完事經過,開始反過來同秦星了,“小子,你老婆是真特麼善解人意,差點兒死了,遇到的還是那種殘暴腥的剝皮厲鬼,一個運氣不好,就會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你說都這樣了,居然都不怪你?
不但不怪你,還擔心你沒及時趕去是因為你也遇到了危險?
嘖嘖,比我家大老婆都善解人意,老子檸檬了。”
老鬼這話無異于又往冷月上扎了幾刀,他手按住口,只覺煞氣翻滾沸騰,渾都在發抖。
時髦老鬼興致缺缺地道:“看你這麼可憐,我就不折騰你了,自己控制好煞氣。”
冷月五指收,差點兒將自己的口抓爛。
他悔,他恨。
那個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多一些耐心?
為什麼在一切都不了解的況下,就覺得是星兒在胡鬧?
他明明知道,星兒不是那種隨意胡鬧的人。
他這麼傷害星兒,星兒怨他怪他,都是他自己活該。
冷月越想越無法控制自己,周的氣息都變了,眼里沒有再出現那種走火魔的,卻濃了兩團深不見底的墨。
時髦老鬼到他煞氣肆,不提醒道:“傻小子,別顧著疚懊悔了,老子先前教你的辦法統統用起來啊!
你老婆就在樓上吧?不然你直接大聲喊出來,大膽告個白啊,服個啊啥的,告訴你有多后悔,有多。
快啊傻小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冷月很快恢復了之前的狀態,聽了老鬼的意見,徹底拋下了臉面。
他語氣誠懇,態度亦是從未有過的卑微。
“四嬸,請你讓我見星兒,我想當面跟說對不起,不管什麼原因,那晚沒有趕去救,都是我的錯。”
“四嬸……”
“求你了,四嬸,我只要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可可被這樣的冷月震驚到了,仇視的態度也漸漸化,勉為其難地告訴了他秦星的位置。
所以他知道,在二樓的那扇門后,星兒正在聽。
他著那扇門,目仿佛已經過阻礙落在了秦星的臉上。
“星兒,對不起……”
事到如今,他不敢再瞞著什麼了。
他有種預,如果今晚不能解釋清楚,他和星兒之間只會越來越遠,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
所以,他大聲對解釋,解釋他這段時間每晚出去,是去吃鬼了。
他這麼急功近利,不過是一直記著他答應過的事。
他想快些修出實,早日變人,早日和他的妻子明正大地站在之下。
那時候,他會擁有溫,可以幫暖手,哪怕是冬天,星兒也可以抱著他取暖……
一輩子太短,他喜歡秦星,他想陪久一些。
門聽的秦星捂著哭,哭得稀里嘩啦。
可是,沒有就此原諒冷月。
冷月對好是一回事,他們之間存在問題是另一回事。
——和冷月之間缺信任。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
冷月不夠信,而,其實……也不夠信任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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