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永昌伯夫人見太夫人已經點了頭,愈發急躁,徹底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的喊道。
“當初提出讓怡兒嫁國公府的人是你,現在反悔的人也是你,你、你到底要干什麼?”
永昌伯夫人急赤白臉的喊著,全然不顧伯府夫人的尊榮。
“……二嬸,我、我雖然病了些日子,但并沒有病糊涂!”
何甜甜卻毫不懼怕永昌伯夫人的發飆,還是一副氣若游的模樣,聲音又慢又弱:“最先提出讓怡兒嫁國公府的人,并不是我!”
“當然,雖然不是我最先提出來的,但我確實、確實同意了這個提議。所以,我才說,是我對不住怡兒!”
何甜甜上說著抱歉的話,但的模樣,落在永昌伯夫人眼中卻是無比可憎可惡。
真是恨不能沖到近前,生生將“何恬”這個小賤人活活掐死。
只是,徐嬤嬤早就搶先一步擋在榻前,雖然沒有直接手,但那戒備的模樣,在明顯不過。
還有太夫人,也用眼神示意邊的嬤嬤。
嬤嬤心領神會,趕忙去外面了兩三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進來。
何怡同樣被氣壞了,不過,還能保有一理智。
看出徐嬤嬤和太夫人的防備,趕忙拉住永昌伯夫人的手,“娘,有話慢慢說,不要這樣!”
“好好說?怎麼好好說!我的傻兒啊,你倒是想好好跟人家說話,可人家愿意好好和你說嗎?”
何怡的話,總算讓暴怒中的永昌伯夫人稍稍冷靜了些。
滿臉憤恨,里滿都是冷嘲熱諷、指桑罵槐,“說起來,咱們都是傻子,人家說什麼,咱們就傻乎乎的信了!”
“結果呢,事咱們做了,名聲也壞了,最后人家又輕飄飄的來個反悔!”
“我和你爹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京中有名的破落戶了。但我的怡兒卻是個好孩子啊,為什麼憑白要遭這樣的算計?”
“何恬,上次你給怡兒下藥的時候,我就想來與你說個清楚,是怡兒把我勸住了。”
“這個傻孩子啊,當你是親姐姐,把你看做一家人!可怎麼能想到,恰是最親的人,下手才會更狠!”
“嗚嗚,我可憐的怡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永昌伯夫人估計是真的氣狠了,說出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幾乎是跟何甜甜撕破臉的節奏了。
唱完了紅臉,就到何怡來唱白臉了。
“娘,您別這麼說,堂姐絕不是這樣的人。”
何怡挽著永昌伯夫人的胳膊,趕忙說道,“之前下藥的事兒,姐姐已經自罰過了,事也就過去了,咱們怎麼能一再提起?”
“而且,姐姐也沒有不管我,這不是求了太夫人要幫我尋個好親事嘛。”
“不過,姐姐,我的親事倒不急,我、我就是舍不得元哥兒!”
何怡果然不像表現的那般單純、無害,非常會抓重點。
這不,人家沒有像親娘那般歇斯底里,而是直擊要害。
“何恬”最割舍不下的人是誰?
肯定不是魏國公,而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唯一兒子元哥兒。
當初何恬會答應永昌伯夫婦的建議,也是為了孩子。
現在何怡故意提到元哥兒,就是想提醒“何恬”:親的堂姐,你就不怕你死了之后,太夫人選個厲害的新媳婦,到時候,吃苦罪的可就是你的親兒子啊。
更不用說,元哥兒被冊封為世子了。
他一個五歲的孩子,卻得到了這樣大的榮耀。
將來新夫人要是過了門,定會把元哥兒當眼中釘、中刺,除之而后快。
其實,別說是外人了,就是何怡,聽說元哥兒了魏國公世子,心里也很別扭。
但,現在何怡肯定不會表出來,要表現得十分疼元哥兒,把他當自己親兒子般看待!
“喜歡元哥兒,你日后多來看看他也是一樣!”
何甜甜卻毫不影響,用斷斷續續的語調,卻語氣堅定:“你也說了,元哥兒那麼可,你都舍不得他,我這個做親娘的更舍不得他!”
“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哪怕只是吊著一口氣,我也要親眼看著我的元哥兒長大、娶妻、生子!”
“過去我還怕自己撐不住,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我有皇帝賜的誥命禮服,還有那些沾染了龍氣的珍貴藥材……我一定能熬過去的!”
何甜甜說到這里的時候,眼底迸發出灼灼的亮。
仿佛黑夜中的星辰,明亮又能指引方向。
太夫人都被了。
雖然不信什麼“龍氣”,但兒媳婦顯然是得到了極大的激勵。
而人嘛,活的就是一口氣兒。
只要中的這口氣兒不散,興許就真的能出現奇跡。
再說了,兒媳婦的雖然不好,可他們國公府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完全可以廣請名醫,四求購各種珍貴藥材。
大夫、藥材都不缺,何氏或許還能多撐一些時日。
如果可以,太夫人還是不想換兒媳婦。
不為所謂的恩,就算是為了自己心的大孫子,太夫人也希何氏能夠多活幾年啊。
既然兒媳婦心里存著要好好活著的想法,不想讓何怡進門應該就是真的。
“好,好好!”
太夫人連連道好,手拉住何甜甜白皙卻瘦的嚇人的手,“放心吧,孩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太夫人慈的目跟何甜甜的眼神在空中匯。
婆媳兩個無聲的流著,然后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謝謝母親!對了,怡兒的事——”何甜甜還沒有忘了這個話茬兒。
永昌伯夫人恨得險些把牙都咬碎了。
何怡有些傻眼,剛才還覺得何甜甜的那番話太過荒唐。
什麼好好活著?
那些無奈病死的人,誰不曾想好好活著。
可這種事兒,單憑想法就能左右嗎?UU看書 www.uukanshu.com
如果只要想就能功,那還要大夫干什麼?
“何恬”的已經燈盡油枯,就連慧通大師都不敢保證給治好。
已經被判了死刑,結果還有這般天真的想法,真是、真是——
何怡不知該如何形容,但更荒唐的是,太夫人居然被說了。
還想給何怡說?
“用不著!哼,我們伯府再落魄,想給怡兒說門好親事還是沒問題的!”
永昌伯夫人怒歸怒,卻也看得分明:太夫人和“何恬”這對婆媳,本就不想讓何怡嫁到國公府。
再死纏爛打,也只會讓自家丟人,卻于事無補。
但,這件事,沒完!
永昌伯夫人氣沖沖的帶著何怡出了正院,一路往二門走去。
剛剛穿過花園,迎頭就到了剛剛回府的康默。
“伯夫人,三娘,這麼晚了,你們這是要——”康默還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兒,像往常一樣跟永昌伯夫人母打招呼。
永昌伯夫人看到康默,怒氣翻涌,口說了句,“我們要回家了!國公夫人說得對,我們怡兒這般好的品貌,確實值得更好的良人。”
康默一驚,趕忙去看何怡。
何怡卻淚眼婆娑,無聲的啜泣,更顯得、可憐。
何怡察覺到康默的目,微微抬起頭,沒有說話,但眼底卻充滿了濃與委屈。
康默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后知后覺的永昌伯夫人也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心念一,忽的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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