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我舊相識，何須見外？”

姜對雪盈盈笑道，知道，杜思雁和秦云舒一向好，謝蔓兒不在此列。

一別許久，不曾想，三人關系甚好，倒是出乎意料。

不過，也清楚，謝蔓兒是謝府最寵的小姐，四皇子登基，拉攏朝臣，選謝家，很明智。

一場聯姻，算不得多幸福，而這位杜家小姐，更是。

思及此，姜對雪又是一笑，看向杜思雁的眼神帶了幾許深意，“郡王妃，近日可好？我聽說郡王去年前往紅河，他不在，你一人管制王府，習慣嗎？”

杜思雁雙手倏然握，而后放開，面稍許不自然，“我很好，難為皇貴妃還記得我。”

再次重逢，這一次，不再姜對雪的威脅。只是以往種種，在提醒，曾經犯下的錯，令很不自然。

“郡王妃這話說的，你我可是好友。”

緩緩一笑，姜對雪側，揚手主挽住杜思雁，能察覺到，接近的那刻，杜思雁十分僵。

謝蔓兒早已察覺不對勁，視線一轉看向秦云舒，見其神平淡。

就在這時，輕輕的一聲傳來。

“太皇太后來了。”

說罷，秦云舒低頭福行禮，不一會，周遭閨秀皆行禮問安。

杜思雁趁機甩落姜對雪的手，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對此，姜對雪沒有在意，暗自冷哼，還是那麼膽小怕事。

“都起，春年第一天，怎麼高興怎麼來。”

太皇太后一棕黃新服，碧綠串珠戴在脖間，手腕也戴了檀木佛珠，正由昭汐攙扶而。

“謝太后。”

眾人見禮，隨即起，正是這時，秦云舒看到了昭汐。

太久沒見，昭汐早已褪去姑娘家的傲氣，散去鋒芒，靜靜的偏安一隅。

是個聰明人，依附太皇太后，在這深宮，才得以茍延殘。

而，明明和杜思雁秦云舒差不多大，而經的波折，比起年歲相差不大的幾位，明顯蒼老幾分。

不過，貴婦的氣韻尤在。

“座。”

掌事公公尖亮的一聲，眾人依次坐下。

主桌，太皇太后坐在上首，左側謝蔓兒，右側杜思雁，秦云舒左次位，對面就是姜對雪，而昭汐，座位挨著。

“定北侯夫人。”

語調輕緩，昭汐定定的看著，眸神自上而下打量。

一湖藍疊，襯的腰不盈一握，皮越發白皙，潤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貌不可方，比起做姑娘時，更人眼前一亮。

秦云舒扭頭瞧著，淡淡道，“昭姑娘。”

三字，十分平常的稱呼，壽康宮婢也這麼，可從秦云舒里說出來，昭汐的心猛的一陣咯噔，眼中幾近波瀾。

金碧輝煌的齊宮，什麼都不是，昭府也已破敗，沒有任何強有力的靠山，一聲昭姑娘，也是客氣。

而秦云舒，昔日視作競爭的人，尊為一品誥命，娘家秦府權勢不低，夫家更是。

夫君定北侯，是很久以前相中的男子，那時候，還是一名不起眼的校尉。

昭汐緩住心中，堪堪一笑，“侯夫人出落的越發麗。”

秦云舒略略回道，“你也是。”

輕巧的三字，昭汐的心驀然了，握住茶杯的手也開始發。

這一切，盡被姜對雪看去，將這兩人安排坐在一塊，有意思。

誰不知道，當初還是校尉的定北侯，當眾拒絕昭府，令昭汐為閨秀圈的笑話。

如今，坐在旁邊的，定北侯夫人。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蕭校尉不知天高地厚，昭府嫡都瞧不上，而當他拜相封侯，十里紅妝風迎娶秦大小姐，眾人才恍然大悟。

有秦家姑娘做對比，誰要昭府那位？

一時之間， 早已遠離齊京的昭府，再次被百姓奚落幾番。

姜對雪輕聲一笑，走了也好，若昭府還在齊京，怕不是被氣死。

便是這笑聲，引了太皇太后的注意。

“周皇貴妃，哀家還未敬你，以茶代酒，莫怪。”

姜對雪立即收回思緒，跟著拿起茶盞，“太皇太后，您說笑了，我也不能喝酒，只能以白水替代，回敬您。”

兩人離了有些距離，只能舉杯遙遙相對，最后。

接著，太皇太后又命人倒了杯，視線一轉，“侯夫人。”

在座的侯府夫人，只有一位。

秦云舒立時起，隨伺的宮婢立即倒水。

“太皇太后。”

四字落下，再次行禮，而后仰頭拂袖喝下。

“閑暇時分，常來皇宮走走，將蕭老夫人帶來。自上次椒房殿一別，哀家瞧蔓兒喜歡，經常在哀家耳邊提呢！”

一語落下，笑意紛起。

秦云舒自然說好，只道，春年結束府中事宜忙完，就過來。

“說話可要算數。”

謝蔓兒顧不得皇后架子，忙不迭欣喜說道，又瞧了坐在另一側的杜思雁，“屆時，你也來，趕著本宮生之前。”

等生完，就沒時間了。

幾人一來二去，十分絡，太皇太后看的十分高興，年事已高，瞧著小輩歡樂和睦，就是最大的期盼。

后宮呆久了，人世故冷淡，很是薄涼，看了幾十年，也厭煩了，就希過平常日子。

否則，也不會明知皇上不高興，還要留昭汐在壽康宮，保其安全。

此刻，秦云舒靜靜而坐，因太皇太后慈祥非常，又是喜樂之人，午宴也算平和愉快。

將近半個時辰，宴席也已過半，壽康宮前殿院門，孫公公忽然走來。

大家都認識他，資歷很老的公公，即便一品大員，也要給幾分面子。

只見他走到太皇太后邊，躬行了一禮，而后低語。

片刻，太皇太后笑起，“也好。”

兩字而下，引得其他桌次的閨秀好奇期盼，不知何事，這麼開心？

終于，孫公公退下。

太皇太后一瞧眾人，眸中笑意更盛。

“此次周老國君前來，送了很多周國特有禮品，不凡綢花類首飾。數量極多，一部分放在務府，趁著新年，邀大家共喜，宴席后，不妨去挑一挑。”

話音落下，滿堂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