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貴可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嗬嗬的笑著：“皇上，玄妙真人可不就是活神仙嗎？”

皇上不語，默默的喝茶，常貴也不再多話，安靜的站在後。

玄妙真人的仙確實了得，可卻以不好太過乾涉人間之事，對春闈題的案子再三推諉。

朝廷多年來提拔寒門，卻在春闈這事上一下敗了好。

如今這些寒門代表也和世家們一起他了。

常貴作為跟在皇上邊最長的人，對皇上自然是最瞭解了。

皇上多疑，對人很難信任，玄妙真人能借修仙之得皇上另眼相看，但這隻是暫時的，很容易被打破，比如現在。

這招春闈題的確是絕了，一石二鳥，用輿論把皇上的冇有辦法。

隻是，若真有能人查出真相，東窗事發，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不過，目前冇有哪個衙門接這個案子，有活神仙，誰上桿子自己查案啊，出力又不討好。

到時不管能不能查出點什麼，可是把吏部，刑部，督察院得罪個徹底。

七公主今日又給皇上熬了滋補的湯藥，這次七公主回宮後像換了個人似的，對皇上格外的孝順，就像是……往日的六公主。

“父皇，太醫說了您要多休息，這些大臣總拿這些小事煩您，朝廷養著他們不為父皇排憂解難，隻會讓父皇不開心。”七公主嗔道。

皇上責備道：“不許妄議大臣，這些你不懂！”

“兒臣不用懂這些，兒臣隻想父皇健康。”七公主哄著皇上開心。

皇上臉的確緩合不，好聽話誰都會說，隻看什麼時候說，七公主得了人指點，倒是比以前會討皇上歡心。

再加上六公主惹了皇上的惱，在皇上麵前不似以往溫順，皇上也願意抬舉七公主，已經以七公主仁孝的名義，恢複了七公主的公主份。

雖不如六公主之前得寵，但京中如今也都知，七公主替代了六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

大臣們不同意景王留在京中，可七公主隻是公主，也不好再說什麼。

常貴笑著接過丫鬟們盛好的湯遞到七公主手中：“公主放心，有玄妙真人，皇上定能修得長生仙。”

“這是自然，四哥為父皇尋得真人就是為了讓父皇長生，我大齊江山永固。”

“七公主說的極是，七公主孝心一片真是難能可貴。”常貴順著七公主的話道。

“本宮做的這些和四哥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七公主接過蔘湯又端給了皇上。

皇上喝完後，七公主又順手遞了帕子：“父皇，明日便是五日期限，父皇真的忍心四哥離京，骨再無想見之日嗎？”七公主說到此，眼睛竟是紅了起來。

“父皇，兒臣最近總是回憶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太子哥哥還在……”

“七公主慎言。”常貴趕打斷，這話，犯忌諱。

“兒臣失言，父皇恕罪。”七公主突然跪下：“兒臣是想……大哥了，大哥在時，我們都喜歡粘著他，兒臣常常闖禍，都是大哥替兒臣說話……大哥是最盼著我們能夠和睦的……”

皇上眼神恍惚，明顯被七公主的話牽緒。

常貴看了眼七公主，並冇有開口，隻安靜的在一旁候著。

“兒臣真想回到小時，那時多好啊……”

常貴心裡笑道，七公主今日的確很會說話，不過這話裡有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那時好，便是現在不好，現在和當時比，不過因為太子不同罷了，七公主今日這些話是有人教的吧。

“兒臣今日犯糊塗，又讓父皇傷心了，都是兒臣的錯。”

皇上歎了口：“與你無關，朕累了，朕想休息會兒。”

“是，兒臣告退，父皇好生休息，兒臣明日再來。”

七公主退下後，書房就剩下皇上和常貴二人，常貴給皇上著肩，皇上閉著眼睛，過了許久纔開口：“朕的大不如前了。”

“有玄妙真人在，皇上定能長生不老。”

皇上輕笑：“你聽過哪個皇帝能長生不老？”

“那是他們冇有遇到神仙。”

皇上睜開了眼睛：“太子什麼時候回京？”

“快了，算腳程就這三兩日了。”

……

陸玉庭上了玉壇寺，直接從後山出，到了與太子約定的地點。

讓趙恒意外的是，陸玉庭竟帶著趙綰，趙恒心裡翻了個白眼。

當初信誓旦旦的說六公主有用，如今看來的確有用，對他有用，而且陷的不淺。

“我和綰綰去那邊看看，你和三哥慢慢談。”喝了茶聊了幾句家常，陸瑤便帶著趙綰離開了。

這裡不是驛站，但距京城已經不遠，這是方家的一客棧，客棧已經提前準備，都是自己人。

待兩人離開後，趙恒才問道：“京中況如何？”

“等太子殿下回京主持大局。”陸玉庭搖著扇子不不慢道。

如今那群學子都鬨翻了，連國子監學生都罷課了。

太子這時回京，親自主持春闈，日後在學子心中地位無人能撼，文人最厲害的便是手中那支筆，錦繡文章，歌功頌德，太子賢德之名便是立住了。

趙恒沉默許久：“那你呢？你明知老頭子讓顧將軍隨行是有目的的。”

到時，若陸玉庭有任何意外，第一個逃不掉的就是顧家。

顧家和陸家是他太子之位的最大功臣，兩家如果因此失勢，那將來他登位，不會有外戚乾政，亦不會有武將威脅，老頭子好盤算啊，因為他本就冇打算讓陸玉庭回京。

“師兄放心，這次我會帶公主一同離京。”陸玉庭毫不把危險放在心上：“再說，師兄一定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皇上已經中風兩次，不能再任何刺激，隨時都有危險，到時師兄登基，這一切危險便自消除了。

趙恒知道勸不住他，從懷中掏出一給他：“這個你拿著。”

“這是……青龍符文令？”陸玉庭吃驚道。

一直以為青龍符文令隻活在傳說中，冇想到竟真實存在。

青龍符文令是傅家祖傳信，凡持此信便等同傅家家主，不僅可以調傅家所有暗衛，更重要還可調傅家軍，這也是為何，皇上一直防著傅家。

傅家軍雖是大齊軍隊，可除了朝廷的虎符，這青龍符文令也可以調。

皇上一直忌憚的東西冇想到早就在自己親兒子手裡，當真是……可笑。

趙恒點頭：“此令可護你周全。”

陸玉庭卻拒絕：“此貴重，我不能收。”

“讓你收便收著，若再婆婆媽媽，我直接繞道前往西北，省的你跑一趟了。”反正他還未回京，老頭子也奈何不得他。

“你……”

“收著。”趙恒邦邦道。

趙恒脾氣就是如此，不善勸人，更不會說話，他和陸玉庭這麼多年直來直去的互損慣了，要他抱著他說什捨不得他的話他說不出來，隻會這樣表達。

陸玉庭這才收下，冇辦法，他不能當千古罪人，皇上的眼看不行，太子不在京中，若出了意外，他真無見先主了。

“京中形勢複雜，一兩句說不清楚，我已經都代給齊思宇和丁飛，你回京便知。”

“我知道了。”

“師兄，保重！”

一聲保重，千言萬語覆蓋其中。

……

慶曆二十六年四月初九，太子回京，以駙馬為使的議和使團同日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