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孛兒隻斤念心中半山先生一直是記憶中那樣，仙風道骨儒雅非常，讓人而生畏，高山仰止般的人……

可是現在，眼前的半山先生彷彿鄰家好父親一般，對兒千依百順……

“還愣著乾什麼？你還想等我伺候啊？”顧長生冇好氣的拐了孛兒隻斤念一下，轉頭討好的看向自家義父。

丫的，作為晚輩，為義父布筷添飯那是理所應當，你讓去伺候發呆走神的孛兒隻斤念，那簡直是做夢哇！

“奧奧……”孛兒隻斤念一邊應著，一邊茫然的看著父倆有的互，一臉搐，羨慕加無語。

半山先生端坐主位，再所有人都落座之後，纔拿起筷子夾起了第一口菜。

眾人見此，纔開始筷子。

顧長生這人吧，你說冇規矩吧，確實冇規矩，非要一家老小不論主仆都在一起吃飯。

你說有規矩吧，確實也有那麼一點兒規矩，比如長輩不下筷子，是絕對不會一口菜的！

相幾日，孛兒隻斤念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事作風。

不過有一點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規矩，對顧長生來說，完全就是扯淡！

“咦，周宗寶怎麼不在？”顧長生一邊給自己義父添了一勺湯，一邊給自己夾了一塊兒豬蹄啃著，疑的看向董雷問道。

董雷見此，連忙嚥下裡的回道，“奴婢去了啊，寶親王殿下一臉苦大仇深的蹲在後門畫圈圈呢，怎麼都不來！”

顧長生見一副吃貨附的模樣，無語的了角，“你繼續吃吧，記得飯後給他送去點兒，免得把他死在咱們府上，那我可冇法跟妖孽代了！”

董雷聞言，連忙點頭答應，冇心冇肺的繼續開吃。

“周宗寶該不會是愧疚難當，無心吃飯了吧？”孛兒隻斤念一邊向食發進攻，一邊說道。

顧長生一聽這，腦袋點的像小叨米。

覺得也是。

丫的，真不知道妖孽怎麼忽悠人的，瞧把人忽悠的連飯都不吃了！

周宗寶上一頓倒是冇什麼，可要是真這樣下去，出個什麼事兒，這鍋誰來背？

反正是不背的！

追究底，還得怪幺蛾子不斷的周沐，弄得所有人都神神叨叨的！到底搞什麼鬼啊！

顧長生不得不懷疑，丫的妖孽唱這麼一出大戲，該不會是真的想和霍家那個小婊砸有點兒什麼吧？

你瞧瞧，他明正大的琵琶彆抱，這邊好整以暇的收集出軌證據，兩個人都玩兒的倍兒歡樂……

“怎的不見小孫孫來用膳？他莫不是還在明月樓？”半山先生夾了一個藕盒放到走神的義碗裡，輕輕問道。

顧長生看到碗裡的藕盒，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被人疼的覺就是好！

小包在明月樓，可算是冇人跟爭寵了！

“他正在明月樓玩兒的樂不思蜀呢，一大群人圍著他打轉，義父你放心就好。”

半山先生聞言，歎了口氣，佯裝生氣的瞅了一眼開口，“全無為人父母的自覺！”

麵對自家義父的責怪，顧長生毫不以為意，點頭全盤接！

冇為人父母的自覺就冇為人父母的自覺吧，反正教育教育又不會塊。

“儘早把小孫孫接回來，老夫還要為他開課啟蒙！”半山先生見此，不得不催促道。

“好噠好噠。”顧長生聞言自然是滿口答應。

心裡卻想著，一定要讓小包在明月樓多待些日子，也好躲躲清淨，看他往後還敢不敢翹家！哼哼！

半山先生睿智的雙眼曆經塵世曆練，隻需一眼，就知道自家兒心中所想，寵溺的搖了搖頭，倒也冇再說其他。

一家人在餐桌上有說有笑，一頓飯吃的愜意融洽。

飯後，按照慣例，董雷奉上了淡茶，一家人坐在偏廳稍事休息。

半山先生倒也冇有著急著離去，奕奕然的上座，看著大家有說有笑。

“許多年不曾見過你師傅，不知他最近可好？”半山先生端著茶盞，看向孛兒隻斤念。

孛兒隻斤念聞言，連忙答道，“我年初的時候曾經回師門探師傅，師傅他老人家依舊健碩如初，生龍活虎的很！”

半山先生聞言略點了點頭，“老夫想著也是，老夫一眼便看出醫館的牌匾是出自他之手，以字跡看來，他這些年倒是未曾懈怠。”

孛兒隻斤念點頭以對。

“老夫年輕時遊曆四國，倒是和孛兒隻斤多真有過數麵之緣，他現在可好？”半山先生又問道。

見半山先生如此平易近人，孛兒隻斤念寵若驚，連忙答道，“父王很好，父王每每回憶先生都是推崇備至，一直說若是有生之年，還能再聽先生一席書，也就不枉此生了。”

半山先生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孛兒隻斤念本就是個自來的人，見半山先生毫無文壇耆老的架子，也就不那麼侷促不安了，倒是像打開了話匣子般開始喋喋不休了起來。

“我和顧長生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先生不知道，我們兩個扮男裝在青樓相遇就打了一架……”

顧長生膛目結舌的看著孛兒隻斤念張開合上，一個阻攔不及，就把話給吐了出來……

“嗬嗬……”看著自家義父頓時沉下來的臉，顧長生隻能著笑臉討好的笑。

孛兒隻斤念就算神經再大條，也發現了不妥之，張著瞪大了雙眼無辜的在兩人上瞄來瞄去，“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顧長生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冇看見義父臉都黑了嗎？

提什麼不好非要提逛青樓那一茬子，這不是純坑人嗎！

義父倉促出了書樓，倒是連封口的機會都冇給，現在，事大條了吧！

孛兒隻斤念接收到顧長生的目，心有靈犀，頓時就悟了。

漢人最將規矩了，人逛青樓這事兒，貌似不被允許……

“長生，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趁老夫閉門看書之時，做出這般離經叛道之事！”半山先生一臉沉如墨，狠狠的將茶盞放到了桌子上。

顧長生心驚膽戰的聽著茶盞被放的大靜，哭無淚。

丫的不應該啊！義父本就是個生不羈之人，第一次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還當著眷的麵兒，好整以暇的曬肚皮呢，怎麼會因為逛青樓這事兒，就對發雷霆之怒呢？

這也忒假了吧？

說好的大家做派，喜怒不形於呢？

“義父，息怒啊，發火老得快哇……”顧長生著笑臉，的靠了過去。

半山先生見靠過來，當即長袖一揮，甩袖離去。

顧長生茫然的看著自己空的雙手，一臉的不明所以。

倒是一旁的書硯臺，頻頻的給使眼。

“顧長生，我是不是闖禍了？”孛兒隻斤念看著氣走的半山先生，轉臉愧疚的看向顧長生。

顧長生回神，冇好氣的瞪了一眼，“你說呢？你說你冇事當著人家爹說人家兒逛青樓，這不是純告狀坑人嗎？”

關鍵丫的明明告狀了，還一臉無辜！

“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漢人規矩多……”孛兒隻斤念撅著，絞著腰間的錦帶，分外不好意思。

“算了，你先自己玩兒，我去撒撒哄哄義父他老人家就好了。”顧長生假裝無奈的揮了揮手，轉往義父的方向追去。

孛兒隻斤念見離去，棱角分明的小臉皺了包子褶……

顧長生一路急追，終於在去書樓的半道上追到了半山先生。

“義……義父，乾什麼玩兒這一，我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呢！”顧長生拽住半山先生的袖，上氣不接下氣的指控道。

半山先生聞言瞪了一眼，“哪個跟你演戲？為父是真生氣了！”

顧長生連忙點頭，“是是是！義父你真生氣了！”

“冇有一點兒兒家的自覺，竟敢膽大包天的去逛青樓，青樓那種地方，是你能去得嗎？太離經叛道了，你這樣，義父可怎麼還指你能嫁的出去！”

腦門被自家義父點了一下，顧長生著腦門笑的冇心冇肺，“嫁不出去也很好啊，咱這華府宅的，家有恒產，還有兒防老，錦華服，後顧無憂，正好跟義父一起逍遙自在啊……”

“你啊！”半山先生一臉寵溺的又點了的鼻子一下，“書樓中的東西還是儘早理了的好，我看你是早忘了這一茬了。”

“哪有！”顧長生聞言當即反駁，“我記得呢，不就是焚書嗎，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好在是隻焚書不坑儒，要不還真未必下得去手。

半山先生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由得輕叱道，“不知輕重！懷璧其罪，你竟還睡得安生！”

“嘿嘿！”顧長生竊笑不已，“我就知道義父你是假裝生氣的，義父這樣的大儒，什麼世麵冇見過，兒不過是逛個青樓，義父纔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跟兒生氣。”

“不提此事，兵書未焚，你竟敢給老夫帶了個北蒙公主回府，長生，你到底有冇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