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趙兩國鬧翻了, 趙胥終于是忍不了晉王這個豬隊友，最重要的是他覺得以晉王的昏庸，晉國滅亡是早晚的事。如今已經不能用從前的經驗來行事，雖然在原來的世界劇里, 晉國被他滅亡的比較晚, 但現在看來, 與其打魯國，他還不如先干脆把晉國打下來。

　可惜, 晉國損失慘重, 趙國也沒討到什麼好, 一場對魯之戰結束后, 這兩國別說再起戰端了，只是對付國那些不滿之聲和象, 就已經足夠他們忙的。趙胥打了敗仗逃回國后，就一直試圖練兵強兵，再廣招良才，把自己從前知曉的那些將帥之才全部收到麾下, 避免再發生渝關那種事。

　然而這從前很順利的事, 現在是屢屢失敗，要麼是找不到人, 要麼是找到了卻發現對方早已投奔他國, 好不容易撈到兩個, 還需要不斷磨練才堪大用。

　他就如同困在淺水灘里的魚, 縱使覺得自己海便能化龍，奈何大海隔他十萬八千里，去不了，也就只能繼續在淺水灘里蹦跶。

　這兩國消停了, 魯國趁機休養生息，這一次險些遭遇滅國之禍，幸好背后還有殷國和其他小國的幫助，魯國為此，特地遞國書與殷國建。

　在這場戰爭里，殷國無疑就是得益最多的那個。殷如許從送來的信中看到如今的各國形勢，沉思片刻，又著手寫回信。

　的信大部分是讓信得過的可靠之人，專程帶去給兄長的。是的，并不是給母親寫信，而是給兄長寫信。的兄長耳子，沒什麼主見，但對這個妹妹還算疼，雖然耳子有壞，但同樣也有好，至他能聽得進說話。作為殷國國君之子，兄長比這個公主能做更多的事。

　殷如許希和平的局面能維持得更久，希至在自己有生之年，不管是如今的家，還是故園的家，都能平安。所以為此，需要一個擁有自己脈的孩子，將來能繼承這片草原，同時也需要一個和緣更親近的人，繼承殷國國君之位。

　不由自主著自己的肚子。

　孩子，從前只要一想到這個詞，的心就是一陣痛，痛的多了，久了，就再沒有覺。自以為不會再有覺，可是恐懼還是現在了夢中。那一天在噩夢中醒來，和沃突在夜晚騎馬奔馳，忽然間，恐懼就被遠遠拋下了。

　一天比一天平靜，最近，已經約能覺到一些久違的喜悅和一點期待。這份喜悅和期待的心，并不是自己找回來的，而是沃突傳達給的。

　“絮絮，今天怎麼樣？”沃突從外面回來，第一句就是這些日子以來習慣的問候。

　殷如許：“好的。”看著沃突的手，果然，他今天又帶回來了新的東西。

　“今天是什麼？”

　“這個？這是鷹骨，在山巖下找到的，準備做個骨笛。”沃突把手里的東西擺到面前，讓幾下。等殷如許看夠了，他出刀，拿著那骨頭比劃，就開始又削又琢。

　從知道懷了孕開始，他就常從外面帶些東西回來，說要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幾樣玩。說是幾樣玩，但就這麼些日子，他零零碎碎已經做滿了一個小箱子了。殷如許往王帳角落一個紅漆箱子看了眼，那是特地騰出來的箱子，專門用來放沃突做給孩子的小玩意兒。

　前日他說要給孩子削一把小弓，做完了，殷如許順口問他，等到孩子能用弓了，這弓會不會也壞了。沃突想了會兒，把那把弓送給了，“那就給你用！”

　殷如許：“……”

　這種說是做給孩子，結果做完了又改主意送給的況也不，所以，王帳他們的床旁邊還有一個紅漆箱子，里面放的是給殷如許的東西。

　沃突看到了懷孕后偶爾的異常表現，可他并不知道殷如許那些經歷，只猜測是懷著孩子所以害怕，心里也想借著這些小東西，逗開心。雖然他并不希孩子這麼早來，擔心公主不住，可既然孩子已經來了，他也只能想辦法讓公主開心放松些。

　沃突做骨笛做了一半，因為這個需要細細雕琢，他做的比較慢，見殷如許在旁邊看著自己做的骨笛，他問：“骨笛，你想要嗎？想要就先給你了。”

　“不是做給孩子的，怎麼又送給我。”

　沃突放下匕首，把骨笛放在邊試了兩個音，又改了主意，“算了，這個做的不怎麼好，給孩子吧，下次我找個好的再給你做。”

　上一回，他在馳部回來，說看見那里的小孩子玩那種會奔跑的木馬，就要給孩子做一個，殷如許看的有趣，拿在手上把玩了兩回，沃突就宣布那木馬歸了，不僅如此，他還給殷如許做了好幾個，饒有興趣地涂上各種，全都擺在王帳里那張新添的妝臺上，把殷如許的首飾都給的沒地方放了。

　他那段時間騎馬出去巡視草場，都會隨帶幾塊木頭，沒事就拿出來削削砍砍，惹得其他人都好奇詢問，結果全部族都知道，公主喜歡他們族長做的小馬了。還別說，這小木馬好看，那日松家的小男孩每次過來，都眼看著公主那一堆小木馬，不知道多羨慕。

　部族里的小孩們都有家里大人給削的小馬，可是公主這麼多又好看的小馬，是頭一份，所以就是孩子們最羨慕的人了。

　最好笑的是還有商隊問部族里的人，這種小馬有沒有賣，據說販賣到中原等地，賣得還不錯。

　已是秋日，沃突忙起來了，他時常要帶著人去其他部，商討一些事，部族里來找他詢問的事也很多，沃突不是很喜歡理那些需要耐心和時間的事，以前他都是不想干了就跑出去搶地盤，把事扔給其他人，可現在地盤都搶完了，總不能自己搶自己，況且懷著孕的妻子在部族里待著呢，他就像被線牽住了，在外面跑一段時間就想回來，這下子跑不掉了，只能著頭皮干。

　“這麼苦惱？”殷如許每次看到他著眉頭坐在那寫字都想笑話他。因為他這個族長，不怎麼擅長算之類的，底下的其他部秋日里送來多牛羊，和哪個部打了一架收繳了多東西，部落里今年新添了多人口……之類的。

　他也不是不明白，這男人聰明得很，學什麼都很快，只是他實在嫌煩而已，耐心都被他自己給吃了，殷如許都不知道平時他對自己的耐心哪里來的。

　“怎麼樣，數清楚了多只羊嗎？”殷如許看他算的頭發都快禿了，捂笑一陣，提起筆在旁邊寫下一行數字。“是這個，算了，看你這樣，我幫你寫吧。”

　沃突如蒙大赦，干脆地把這些事給了。殷如許一度懷疑，自己的族長之所以會被滅族，說不定就是因為沒人幫他理這些事。

　公主的加使烏圖部族的文字書寫習慣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因為烏圖部族很用文字記載東西，那是巫的職責，他們的各種習慣風俗和經驗都是由一代代口口相傳，大多是用歌謠流傳，刻在骨子里的記憶，并不像中原對文字的運用廣泛。

　在殷如許過來前，沃突都還是利用匕首刻字，還是他們本部族的數字，非常復雜。

　“我想讓人教部族里的孩子學中原的文字，教他們用紙筆書寫，你覺得怎麼樣？”殷如許不太確定沃突會不會同意，但確實選了一個很好的時機開口。很清楚，習慣是最難改變的東西，而文化的融合，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當他們的下一代愿意學習另一種文字和文化，就代表著一種認同和親近，所以，這是一種訊號。

　沃突注視著的臉，綠眼睛里有著悉之，他抬手了的鬢發，忽然笑了，“好。”

　“族長，這不太好吧，我們自己也有文字，干什麼要學中原那一套。”意料之中的，部族里有些人不同意沃突的做法。

　那日松等沃突的親信則很支持，“這有什麼不好的，現在來我們這里的商隊越來越多，大家學了他們的字和話，流不就更簡單了。”

　眾人吵吵嚷嚷，上下尊卑在這里沒有中原分明，所以大家吵著吵著就要手，沃突也不管，他自己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了，等下面人打完，他一抹看其他人：“打完了？打完了就回去把消息傳下去，讓小崽子們去學。”

　“族長！”還有人不甘心，試圖再說幾句。

　沃突抬頭看過去，也沒和人生氣，只道：“以后部族里的年輕人，會有比我們現在更廣闊的天空，如果只知道我們這一個部族的文字，他們的世界就只有這麼大。滿都，你希你的孩子比你走得更遠，比你更強大嗎？”

　滿都沉默片刻，無言退了下去。

　沃突注視這里所有的人，“我做的決定，不可能更改，你們應該都很清楚。你們不服，可以，但我不許有人私底下找公主麻煩，如果被我發現了……希你們還沒忘記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十幾歲的年狼神之子，殺死了老族長和一大部分烏圖貴族——現如今他們這種隨意的氣氛，也是因為當初那些看重權勢份的烏圖貴族死的太多了，現如今能站在這聽沃突說話的，大多都是當初跟著他一起反叛的普通族民。

　他們不會忘記能有現在這個自由富足的烏圖部族是因為誰，更不會忘記提著老族長人頭的年，是怎麼坐進王帳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一般都是收藏比評論多的嘛，不信的話可以多找幾篇文翻一翻（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