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意。”胡小雙語氣淡漠,仿佛放棄了多年斗的一切不值一提,“我的東西只能我來置,姜法我也不怪你,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不管怎麼判我都沒錢給他們,別白費勁了。”
姜芮書不確定是說真的還是為了逃避贍養父母,斗多年才在這個城市扎,有了不錯的工作,買了屬于自己的房子,一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吃了這麼多苦,會輕易放棄好不容易斗來的一切嗎?
可如果說的是真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這麼決絕。
十四歲離家出走,一走十余年不跟家人聯系,只是賭一口氣嗎?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姜芮書問。
“怎麼辦都好,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顯然沒把父母和弟弟妹妹當家人。
“你現在一無所有,可是你總要再找工作,等你有工作,贍養父母的義務還是要履行,即使你以后沒有工作,結婚后,有了夫妻共同財產還是要履行這個義務,除非你一直在國家規定的最低收狀態,可是為了不贍養父母,你寧愿讓自己蹉跎幾十年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冷聲道:“反正我不會讓他們如愿。”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但我希能幫助到你。”姜芮書想弄清楚這麼做的原因,不然判決書下達也難以執行。
“可以判我不用給錢?”
“法律原則問題不能,但你面臨的困境可以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解決一些困。”姜芮書約明天見面。
胡小雙并不想跟法多打道,但臨到開口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改了主意:“既然你想知道原因,把他們也上吧。”
這里的他們指父母。
連爸媽都不愿意。
姜芮書約猜到的心思,或許不是想跟父母說清楚,而是想看他們的反應,但還是答應下來,“明天下午三點你來法院。”
第二天,胡小雙父母先來到法院。
他們已經從律師那里知道,胡小雙贍養他們是不可抗拒的義務,加上胡小雙在法庭上態度惡劣,法肯定不會偏向胡小雙,沒有當庭宣判也就是在斟酌胡小雙要出多錢。
接到姜芮書的電話,說胡小雙把房子賣了,錢都捐了,現在一無所有,他們急得立即去胡小雙的那套房子找人,可是那里已經人去樓空,沒人知道胡小雙現在住哪里,于是第二天早早就趕來法院,見到姜芮書就連忙問道:“姜法,真的把房子都賣了?”
姜芮書還沒確定,“是這麼說的,實還有待確定。”
“肯定說謊話!就是不想給我們錢!”胡小雙父親罵罵咧咧。
“造孽啊!”胡小雙母親拍大。
姜芮書眉頭輕蹙,“胡小雙跟家里有什麼矛盾嗎?”
“哪有什麼矛盾?從小就不聽話,十來歲就跟學校外面的混混攪和在一起,整天不學好,老師管不了,我們講幾句,就罵人,還欺負弟弟妹妹。”
胡小雙母親抹眼淚,“下面兩個小的都很乖,就不知道怎麼就那麼不聽話,發起脾氣來敢跟爺娘老子手。”
“離家出走是自己走的還是跟別人走的?”姜芮書又問。
“不知道,要不是鄰居的妹子說看到自己去車站,說要出去打工,我們都要以為被人拐了。”
“離家出走后你們沒去找過?”
“怎麼沒找過?但是人海茫茫上哪里找?”
“你們報警了嗎?”
“自己跑出去的怎麼報警?”
姜芮書想起胡小雙來自一個小村莊,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那這次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我們登報找,后來到好心的大V幫我們轉發尋人啟事,發了很多網友幫我們一起找,找了半個月才有人說認識一個人可能是我兒,這才找到的。”
姜芮書默然,主要還是因為沒錢治病,想找兒要錢。
為了治病想找兒要錢倒也是人之常,只是前面十來年沒找人,需要的時候才想起找,到底不是因為親。
“姜法,要是不愿意給錢怎麼辦?”胡小雙父親很關心這個問題,見沒說話,忍不住問出來。
姜芮書收回思緒,道:“如果有經濟條件卻拒絕贍養,法院會強制執行。”
胡小雙父親松了口氣,“出來打工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買上房子,怎麼會舍得賣掉還全部捐給別人?肯定就是不想給錢說謊話,姜法你不要被騙了。”
“是真是假確定后才知道,法院會依法辦事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下一刻,胡小雙便出現在門外。
材不高,一米六左右,但作為健教練,的材比例很勻稱,上沒有一贅,出的胳膊約可見結實但不夸張的,個子不高卻充滿力量,是那種男都的材。
見到,父母的臉馬上變了,忽然覺這個兒一點都不像他們,出來這些年仿佛把上所有出的印跡都洗掉了。
胡小雙瞥了眼父母,在對面坐下,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看到爸媽都不會一聲?”父親斥道。
“你一聲你能飛升?”胡小雙嗤笑。
“你怎麼可以這麼跟你爸說話?”
“怎麼不可以?”胡小雙不屑道,“我十幾年前就這麼說話了。”
胡小雙父親破口大罵:“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把你扔尿桶里溺死!”
“我倒愿你們溺死我,免得看到你們,真惡心。”
“你——”
“小雙,你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
“得了,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也很惡心,你們兩個都一樣的惡心。”胡小雙打斷母親的哭訴,“這就不了了?更讓你們接不了的在后面呢,你們找我不就是想要我出錢養老,實話告訴你們,我房子賣了,錢也捐了,我現在也沒有工作,沒有能力贍養,法院判了我要贍養你們我也給不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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