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除了將他兒子和源乾曜趕出屋,連伺候的下人婆子都全部屏退了,只留下李絮孫醫正和杜太醫,還有王梓青。
等人一走,只剩下自己人后,李絮翻轉袖籠,取出孫醫正送的那套金針。
這幾天除了忙著給的皇姐皇弟們寫話本子,李絮得了空閑都會練習呼吸時提氣縱躍,然后細微的覺察到,運氣時行針能更強烈的刺激到位,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開始,還只是取了金針,彈針。
孫醫正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家徒兒不簡單,但他還是第一次看李絮施針,被這一手嫻的針法驚得不輕。
當然,杜太醫和王梓青更震驚,覺得就算他們也沒有法子比李絮施針的手法更嫻,對位的把握更準。
接下來還有令他們更震驚的。
小公主彈針到最后,涉及到危險的位,用的是渡氣行針法,就是運氣時行針,這樣能準的控制位深淺,還能有效刺激施針的位。
罔極寺姚崇借住的地方本來極為簡陋,有些不太風,悶在屋子里施針,李絮走完一套針法,一都汗了!
姚崇在李絮施完最后一針后,覺被針扎過的地方,約間有氣流在躥,然后突然輕松了很多。
他知道,他賭對了!
“小公主累!”
姚崇開口道:“老臣會讓犬子和源大人三緘其口,守住小公主施針的。”
本來這段時日蹦噠得太厲害,已經讓他父皇起疑了,李絮本來還有些擔憂,今日為姚崇施治會為日后帶來麻煩。
姚大人親自許諾,事就好辦了!
“有勞大人!”
施針后,一柱香后能拔針!
李絮環目四顧了一圈,勸姚崇道:“此還是有些沉悶不風,源大人已經請奏父皇,讓大人遷進四方館養病,為了大人安康,以為還是遷四方館的好。”
“大人以為呢?”
李絮眨眨眼睛,沖他甜笑。
姚崇以為家里的小孫,沒有一個像公主這麼活潑靈慧的。
小公主這樣綿綿的求人,姚崇有些招架不住:“昨日源大人勸老臣,老臣說四方館存有署文書,不是養病之所,的確是托詞。”
“陛下圣恩,老臣婉拒陛下也是無奈之舉。”
小公主年歲尚小,已經會這樣一手針法,若被有心人利用,替他施針會招惹上麻煩。
但公主不顧是不是會犯險,還是做了。
姚崇也就不瞞了:“實不相瞞,老臣的長子當初收賄賂,廣賓客,臣有負陛下圣恩,四方館是朝廷接待四方夷族和外國使臣的地方,陛下允許臣的家眷去侍疾,老夫怕奕兒看花了眼,重走他兄長的老路子。”
“小公主的心意老臣領了!”
姚崇慨道:“臣的犬子無狀,已經毀了老臣一世清名,為朝廷重臣,吃著百姓納稅的俸祿,該為天下謀,為百姓謀,臣不能晚節不保啊!”
見李絮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像是在想什麼鬼點子。
姚崇果決道:“老臣知道公主在想什麼,但臣不想無緣無故人恩惠,老臣年事已高,這老骨頭不了富貴,請公主念在老臣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遂了老臣的心愿吧!”
若是姚家遷居到湊錢買的宅子里,才是毀了姚崇一世清名。
姚大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李絮能說什麼呢?
只能歇了湊銀子,給姚大人送宅子的心思。
李絮替姚崇取完針后,他眼神不再混濁了,出了一大汗,看起來神很多。
進屋后的姚奕震驚不已!
聽到他喊,激的命下人將煮好的粥端上來。
見他父親吃完一碗粥沒有吐出來,姚奕眼角蓄著淚,朝李絮深深一躬:“臣謝過公主對家父的救命之恩。”
“豈能姚公子大禮?”
姚奕還要跪下,李絮忙虛扶了一把:“姚大人是大唐的肱之臣,大人一生清廉,所思所謀都是為了大唐百姓,是應該謝過大人才對。”
李絮也朝他深深一躬:“姚公子替朝廷給姚大人侍疾辛苦了!”
姚奕和一旁的源乾曜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們守在外面小半個時辰,姚大人已經神不,源乾曜看李絮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能為玄宗邊的重臣,沒有傻的。
上李絮的眼神,源乾曜忙道:“臣只知道今日小公主跟著孫醫正和杜太醫來探過病。”
“行針施治,只是暫時緩解了大人的癥狀,要徹底治好,還要用驗方。”
李絮看向王梓青:“這個時節,師兄知道哪兒還有新鮮的青蒿?太醫署附近的那個藥鋪有沒有?”
“沒有,那兒都是售賣一些稀有藥材,青蒿倒是不難找。”
王梓青建議:“我帶師妹去東市的宋清藥肆看看吧,若是沒有,那派人去京郊采摘。”
“好好好,你師兄陪著找藥材。”
孫醫正用胳膊肘了杜太醫:“杜老頭兒,陛下命我們替姚大人問診后,去一趟岐王府,沒錯吧沒錯吧?”
“對,對,對!”
杜太醫這次難得的跟孫醫正十分默契:“梓青帶著公主去尋藥送來罔極寺,老夫和太醫正這就去岐王府替郡王看診。”
源乾曜看到在馬車上吵翻天的兩個老家伙,收拾好藥箱默契的要一起離開,有些傻眼。
李絮也以為,兩個老頭兒分了!
去岐王府就去岐王府,眼睛發亮,眉弄眼做什麼?
李絮擔心姚崇的病,懶得搭理他們,吃了師兄王梓青給的除辟穢藥丸,跟著他上了馬車后,往東市的宋清藥肆去尋藥。
馬車剛拐出罔極寺不遠,抄近路駛進一巷道,有一輛馬車攔在了路中間。
王梓青正要吩咐車夫退出去,另尋路去東市,那輛馬車里鉆出一臉福態的王元寶。
“草民見過公主!”
王元寶神恭敬,躬道:“關于火浣布的一事,草民要跟公主解釋清楚,公主,能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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