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您快起來吧!”杜正親自將宋羨攙扶起來,“皇上答應您的請求了,將押解蕭興宗的人都暫時關押,讓咱家帶著人去聽審。”
宋羨臉上閃過一抹喜:“公公,這……可是真的?”
“咱家怎麼敢說,”杜正一邊說一邊嘆氣,“宋大人下次就算想要諫言,也不能這樣,您這一句句的頂撞,也就是咱們天家,就算急怒之下,也只是罰您二十。”
杜正說著親手去幫忙拍打宋羨上的積雪。
宋羨急忙阻攔:“公公不可如此。”
“是皇上吩咐的,”杜正道,“讓咱家好好照應宋大人,皇上心里還是惦念著您的,恐怕您舊傷未愈。”
宋羨聽到這話,立即躬向宮中方向一禮,然后手拉起杜正的手:“中大人,咱們趕去刑部大牢吧,早些審出結果,也不辜負皇恩。”
見到宋羨這般模樣,杜正愈發覺得宋節度使并不知曉,否則這種時候豈能再湊上去?
“宋大人,您聽咱家說,”杜正道,“蕭興宗沒有被毒啞。”
“什麼?”宋羨驚詫地道,“這……不是……我們一路回京,我向蕭興宗問過話,他一直都不能言語,就連郎中給他的手敷藥時,他也沒發出一聲喊,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杜正道,“不過到底為何如此,還得仔細審了之后才知曉。”
宋羨的神從驚詫變了欣喜,很快又皺起眉頭,顯然是因為眼下的形著實讓人弄不明白。
杜正道:“好不容易抓到了蕭興宗,自然要審個清楚,宋大人不可太急躁,無論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都擅長理案,更何況還有史和咱家旁聽,大人就安心回去等消息。”
宋羨這才定下神,他躬行禮道:“有勞中大人了。”
“說到底抓住蕭興宗的是宋大人,”杜正道,“咱家也只是盡一份力而已。”
杜正看了看天:“天不早了,宋大人快回去吧,我們會連夜審案,很快就會有結果。”
杜正說完話,邊的侍將金瘡藥送到宋羨手中。
杜正先一步上了轎子,帶著幾個侍往刑部而去。
宋羨將人送走之后,轉去尋常安,就瞧見了站在常安邊的常悅。
常安上前道:“郡主來了。”
“在哪兒?”宋羨順著常安的目看過去,只見謝良辰從不遠走出來。
這麼冷的天,在這里多久了?宋羨加快腳步迎上前。
“冷不冷?”宋羨被打二十時,還琢磨著見到良辰之后,是不是要稍稍示弱,換取良辰的關切,可如今見到這站在風雪中的人影,那些思量全都顧不得了。
“雪越來越大了,”宋羨道,“我們先回府再說。”
謝良辰沒有,拿開了頭頂的冪籬,仰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眸著他。
謝良辰道:“你呢?疼不疼?”
宋羨覺得自己就是那片落在額頭上的冬雪,一瞬間便化在那片溫暖之中。
宋羨搖搖頭:“不疼。”
騙子。趕過來時,遠遠地看了一眼,宋羨一不地跪在那里,肩膀、頭上已經被雪遮蓋住了。
別說跪在雪地里,只是站在遠陪了一會兒一雙腳已經凍得發麻。
而且之前他還被打了子,怎麼可能不疼?
謝良辰沒有質疑宋羨,只是踮起腳尖,手去他的發冠,掌心的溫度融了積雪,將他一縷垂下的發重新理的服帖。
谷謝良辰的目說不出的溫和:“發冠有些,現在好了。”無論什麼時候,宋羨都是冠齊楚的,即便挨了打也是一樣,沒有半點的瑕疵。
宋羨看著,從眼眸中看到了他的影子,然后他的眼角微微翹起。
風雪之中,他牽住的手,藏在袖之下。
宋羨的手沒有了往常的溫暖,似冰雪般僵而冰冷,察覺到這一點,宋羨送開了謝良辰的手:“等回去用手爐給你暖一暖……”
話還沒說完,宋羨的手就反被握住,他抬起頭看到謝良辰微微出一抹笑容:“我們走到前面上馬。”
的掌心溫著他的指尖,一路牢牢地攥著他,就像平日里他拉著時一樣。
……
宋羨和謝良辰到了謝家時,陳老太太、謝紹元等人已經接到了消息。
“阿哥被打了?”平日里沉穩的陳子庚,臉上也滿是驚詫的神。
高氏看看外面的大雪:“為什麼挨了打,還要跪在宮門口?這麼冷的天……再說宋將軍不是功臣嗎?才剛剛打了勝仗,為何要打他?”
高氏沒聽過多朝廷中的事, 雖然知曉場上不那麼簡單,但好歹宋將軍才打了勝仗,而且還換回了蕭興宗。
這些事,其中一件就夠被夸贊一輩子的了,就算不能一直被夸贊,也不至于現在就挨打吧?
謝紹元不知,但猜到必然與蕭興宗有關,要說蕭興宗上什麼事還能讓宋羨與皇帝沖突,那肯定是廣王的案子。
宋羨被罰可能是因為他們。
“回來了,良辰和宋將軍都回來了。”陳詠勝快步走院子。
“直接去東院吧,”高氏道,“我再去搬兩個炭盆過去。”
黑蛋跟著高氏去幫忙,陳子庚扶起陳老太太,一行人忙去看宋羨的形。
天越冷,傷到就越嚴重,陳老太太擔心的不得了,這京城不是久留之地,宮中一句話,想賞就賞,想罰就罰,反正是越來越不稀罕這地方,回到北方之后,可再也不想來了。
眾人走進屋子,就聽到謝良辰吩咐常安:“一會兒取了溫水來,你先給大爺干凈傷,再上外傷藥。”
常安應聲。
謝良辰道:“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及里。”
常安道:“郡主放心吧。”
說完話,常安瞧見陳老太太和謝紹元等人就要上前行禮,屋子里的宋羨先一步走上前。
陳老太太向宋羨擺手:“快去看傷吧,不要讓我們著急,都是一家人,這時候就別講勞什子規矩了。”
宋羨仍舊行過禮之后才道:“殿前司下手不重,祖母和世叔不用擔心,上了藥很快就能好了。”
謝紹元也道:“快去吧!這種天氣大意不得。”
宋羨和常安轉去了室。
陳老太太拉住謝良辰:“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謝良辰搖頭:“我也沒來得及細問。”
父倆四目相對,謝紹元知曉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他聽著室里的響,嘆口氣,轉走去屋子里,他得親眼看看宋羨的傷,免得這孩子報喜不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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