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詠義本來歡喜的神在聽到蕭興宗之后,頓時僵了下來。
良辰說是好事,那是因為蕭興宗害了郡主,現在看著蕭興宗被正法,算是給郡主報了仇。但這種好事,卻不能讓他們歡喜。
陳詠義長長地嘆了口氣,安謝良辰:“不要太難,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只希你能一直平安。”
謝良辰點頭:“四舅放心,我知曉了。”雖然已經不怕水,但每每想起母親被害時的景,整個人依舊像是置大海之中,渾都被冰冷的海上籠罩,不過只要想想父親、外祖母、阿弟還有……宋羨,又會慢慢好起來。
母親不在了,還要好好地生活,才不會辜負母親當日的保護,更何況還要保護珍的人。
“良辰,這邊也好了,我們去筆墨鋪子吧!”
嚴小姐笑著拉起謝良辰的手,到了筆墨鋪子就能看到陳家村的紙箋了。
兩個人向前走著,嚴小姐低聲道:“良辰,你知不知道茶樓里說書的都會提及陳家村的蠟箋?”
謝良辰搖頭:“都會說些什麼?”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天天都在幾間鋪子里穿梭,沒有聽到這些。
嚴小姐沒說話,孟長淑已經道:“從紙說到蠟箋,之前去參加詩會的方小姐,將蠟箋給了自家祖父,方大人是觀文殿直學士,方學士用蠟箋畫了一幅花鳥圖,看到的人都說那翠鳥兒畫的跟真的似的,好像隨時都要飛走。”
“還有人說,有一天那翠鳥真的飛走了,方家宅子一晚上燈火通明,都是在找那只鳥,到了天亮的時候,那只鳥兒自己回到畫上去了。”
謝良辰聽著也覺得稀奇:“這怎麼可能?”
孟長淑抿笑:“那就不知曉了。除了這樣的事,大家還會提及那位。”
嚴小姐道:“孟姐姐說的是楊五?”
孟長淑點頭:“其實早就該被押去衙門,朝廷還是顧及了的臉面,不過等到朝廷審訊的時候,依舊會將下牢。”
“楊五這樣,都是自作孽,”嚴小姐道,“說不定早在線穗那樁事的時候,就知曉了良辰的份,故意去害良辰,借著廣王爺的份富貴榮華,到頭來也不懂知恩圖報。”
孟長淑道:“那些被楊五害的子回到八州了嗎?”
謝良辰點點頭:“有些早就亡故了,活下來的都在八州,如今正在教八州的人用我們做的紡車。”
最近聽謝良辰說的多了,孟長淑也想去八州之地看看:“等到京中沒有了事,我也想去鎮州和八州看一看。”
“好,”謝良辰道,“你們想去的時候與我說,我讓家中人前來接應。”
三個人說說笑笑,發現拉著貨的騾車停了下來。
陳詠義道:“街面上的人太多,眼下走不過去了。”看來這紙箋比氈更好賣。
謝良辰看向陳詠義:“筆墨鋪子就在前面,四舅讓伙計們就在這里卸車,將貨抬過去吧!”
這樣的形在謝良辰的意料之中,氈賣了一些,蠟箋除了詩會送出去的,還沒正式賣過。
稀缺的東西,更加被人期待。
蠟箋經過這些日子的傳看和議論,喜歡這箋紙的人也就越來越多,都想要立即買一些回去。
謝良辰對陳家村的蠟箋很有信心,買到的人定會滿意,不過若是想要讓畫在蠟箋上的東西變真的,那就束手無策了,只能靠茶樓說書先生的一張。
看著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嚴小姐替謝良辰歡喜:“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良辰沒有四尋人幫八州百姓籌備賑濟,這可比什麼賑濟都有用。”
八州紙坊將來能做如此的箋紙,八州百姓還怕沒有銀錢買糧食嗎?
“將來就算你不在京中,”嚴小姐道,“我們也會幫你看著,還有藥材圖,你也放心,我們會繼續畫。”
謝良辰頷首,拉住嚴小姐和孟長淑:“等我回到北方,就要忙著紙坊和氈,沒有多時間能用來畫藥材,而且我所知曉的藥材也有限,以后可能要依靠大家,將這藥材圖一直畫下去。”
孟長淑道:“京中是貨匯集之地,藥鋪也多,還有太醫院可以詢問,這件事給嚴妹妹和李妹妹,你只管放心,當然我在京城的時候,也會不余力的幫襯,就算回到越州,也幫你尋越州本地的藥材畫圖。”
三個人越說越高興,孟長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歡喜過,除了坐在繡房里做針線、看書冊之外,有了更想去做的事,即便熬到夜里,只要想到那些畫將來的用,就會說不出的欣喜。
謝良辰心中一:“孟姐姐要回越州?”
孟長淑臉上一閃黯然:“過陣子吧!”
三個人走的筆墨鋪子,看著掌柜吩咐伙計鋪貨, 雖然外面一片嘈雜,但掌柜不慌不忙做事有序,謝良辰也就放下心來。
選鋪子的時候花了一番神,但正因為準備的好,等到賣貨的時候才這樣水到渠。
眼見沒有什麼需要們奔忙的,謝良辰就將孟長淑和嚴小姐帶到一旁繼續說話。
謝良辰問孟長淑:“姐姐有心事?”
孟長淑長長地嘆口氣,當著兩個人也就不用太避諱:“我比良辰還要大幾個月,家中不免有些著急。”
嚴小姐明白了:“是為了親事?”
孟長淑點點頭:“有人向父親提親,父親似是也有幾分滿意,不過還沒有確定。”
謝良辰低聲音:“求親的是哪家你知曉嗎?”
孟長淑道:“聽說是隰州王節度使的外甥,季遠。UU看書 www.uukanshu.com”
果然前世今生重合在一起。
嚴小姐年紀小,沒經過這些,自然也說不出什麼道理,只是道:“既然還沒確定,就是想要尋人打聽打聽季遠的為人了?孟姐姐也不用著急,若是個好人自不用說,若是不事的,伯父也不會答應。”
孟長淑點點頭。
這個道理是沒錯,可季遠擅長遮掩,孟家到了最后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孟長淑道:“其實我……并不想這樣嫁人。”對夫家完全不了解,不知自己會去一個什麼地方,也許這樣的心思沒有人能了解。
謝良辰拉住孟長淑:“孟姐姐不急,凡事總有解決的法子。”
謝良辰話音剛落,就又聽到一陣嘈雜聲。
“快散開,快散開,囚車來了。”
“快去看看,是那投奔遼人的蕭興宗。”
謝良辰聽到靜,快步向鋪子外走去。熙熙攘攘的人影擋住了的視線,常悅帶著人為讓出一條路,這才從人群中出來,接著就瞧見了馬背上的宋羨,宋羨邊囚車中關著一個人。
那人滿容憔悴,發髻散,只有一雙眼睛還發著滲人的芒,像是一條毒蛇,就算是被斬兩截,蛇頭卻還要撲過來狠狠地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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